第24章 24.孤独患者的自我拉扯
对于虚圈的氛围，其他虚的生存方式，刹那倒是并不打算发表什么高高在上的见解。
毕竟无论是生死观还是单纯的生存方式，他跟其他虚都截然不同。
他不会死，无论多少次都会重新来过。他不知道自己最终将会以何种姿态走向何种结局，但他希望直到最后，自己的精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这是他最初拥有的东西，也是这轮回无休中他唯一能够真正留下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失去。
正因如此，刹那才总会去寻找那些能让自己保持着热情，不至于被身心的饥馑吞没的事物。
让‘我’成为‘我’，这就是成为大虚后的虚所要面对的永世的课题。
要践行哪条道路，要用什么来填补自己的缺憾，每一匹大虚都是在茫然的起点开始探索，充满了孤独患者的自我拉扯。
毕竟虚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个巨大的精神病院，但这地界又没有任何药物和医生，全靠患者自行康复————或者自行去世。
刹那倒算是目的明确，解开身世之谜、克服身心的饥渴、让奈落也拥有身体，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其实连第一个目的也可以放弃，仔细想想那种事其实也不是非常非常重要。
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去尸魂界那边大吃一顿就更好了，不是指‘整’的灵魂，而是那边的菜系。
但其他虚的目标可就不一定明确了。
那条瑰丽的白蛇是如此，而她口中不愿将自己的成长建立在牺牲之上的赫丽贝尔或许已经确立了道路。
基于对方的说法，刹那对荪荪一行的现状姑且有些猜测。
能够作为荪荪的领导者，那么赫丽贝尔本身至少也是一位极为强大的亚丘卡斯。而考虑到她的作风与理念，荪荪却依旧将那基力安的尸体一并带走这件事，大概是她们一行中有谁受了伤吧。
毕竟这附近可是拜勒岗那个老骨头架子的居所‘附近’，外来的大虚肯定会被那老骨头的手下围追堵截————拜勒岗这自诩虚之王的瓦史托德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但他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可就不一定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忠诚，也为了削减潜在的竞争者，那帮狗腿子能干出什么事刹那都不觉得意外。
如此思考着，刹那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相当熟悉的灵压。
嗯，熟悉到好像没多久之前还遇到过。
眼见那道洁白的身影在视野中迅速放大，刹那也只得紧急停下脚步。然后在滚滚浓烟之中一路滑铲到瞳孔收缩着，一副凶狠姿态立起身躯的荪荪身前。
“你这家伙...就这么想死吗？！”
早已察觉到刹那灵压的荪荪已然在此处停留了一阵子，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没成想刹那的魄动居然一直吊在自己身后。
虽说她也不认为刹那是拜勒岗的手下，那老骨头架子再怎么来者不拒也不可能收一个基力安都不是虚做仆从。但是被‘尾随’到这种地步的事实，也让她深感不快。
毕竟前不久她还被那个明显有着什么意图，但现在已经变成单纯的肉块的基力安纠缠了一阵子，着实有点草木皆兵的意味。
“说什么蠢话，哪有刚捡回一条命就急着继续送死的虚啊。”
断角的牡鹿抖动着身子把皮毛里掺进去的沙子甩出来，随后对着哈气的白蛇翻了个白眼：“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在往这个方向走，是你和那基力安挡了路才对吧？”
“...嘁。”
荪荪稍微回想了一下，发现事实似乎确实如刹那所言那样。这条路线确实是刹那被卷入战场之前就在走的方向，甚至就连觉察到前方灵压而做出反应的距离也相差无几。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相当不爽的甩了甩尾巴，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还是被刹那‘顶嘴’。
“以你这实力，在虚圈表层这么明目张胆的乱跑不是找死是什么？难不成是之前那场战斗的后遗症吗，头脑还没清醒吧？”
怏怏地轻哼了一声，荪荪随即便找到了个为自己找补的理由，言毕还习惯性的补上了句平日里通常都是针对米拉·罗兹的讥讽。
但话说出口她又觉得不对劲了，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无关紧要的虚说这些有的没的。
是被他之前那些胡言乱语迷惑了吗？
想到这里，荪荪本打算缓解的尴尬不但没有淡化，反而愈发浓重了起来。
“没办法，谁叫我运气不算好呢，之前在大虚之森遇到了个混账。虽然赢了，但最后还是被那家伙传送到表层这里咯。”
刹那扯起谎来倒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荪荪不自觉的甩得更快了几分的尾尖，随即别过了头低声抱怨了一句：“啧...明明吃了他差不多就能晋升基力安，结果最后反倒是差点把命都丢了......”
不过这言语之间的怨念倒是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成分就是了，毕竟刹那也确实是‘吃了他就能晋级基力安’。
至于那个‘他’是谁，你别管。
“唔...那就说得通了......”
没有从刹那的说辞中发现什么破绽的荪荪信服的微微点了点头，毕竟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像刹那这种段位的虚也确实不会出现在虚圈表层，更别提这么大大咧咧的行动了。
不过...既然这家伙的目标如此明确，难不成他是知道该怎么返回大虚之森吗？
如此思考着，荪荪稍微将头俯下了几分，试图从刹那口中套出话来：“我说，你这家伙是打算————”
“嗯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通往大虚之森的入口。”
从荪荪的反应中确认了自己先前的推断并没有多大差池，还未等她说完，刹那就眯着眼睛打断了她的询问：“我也可以带你过去，不过嘛，我要那只基力安的尸体。”
“不用太多，只要能让我完成晋升的部分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