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剑骨鸣霜
第二章剑骨鸣霜
寒潭深处泛起幽蓝荧光，依加肺叶快要炸裂的瞬间，怀中玉佩突然化做游鱼般的青光包裹全身。冰冷潭水变得温润如母胎羊水，那些刻在石壁上的金色篆文竟顺着水流钻进他四肢百骸。（每个字符入体都似银针游走，最终在丹田处凝聚成剑形气旋。依加不知道，这正是《太虚剑典》独有的“藏剑于脉“之术。）
“轰！“
潭面炸开丈许高的水柱，三条碧绿小蛇刚触及水花便冻成冰棱。黑衣人首领血蛟袍的下摆瞬间结满霜花，他眯眼看着浮空的少年——依加湿发尽数雪白，瞳孔流转着碎金光芒，指尖垂落的冰珠落地即成剑痕。
（三十里外的玄雾宗问剑台上，正在主持新晋弟子试炼的执剑长老慕无尘突然按住心口。他背后古剑“凝渊“发出龙吟，剑鞘表面千年不化的寒霜竟开始滴水。“先天剑骨...“白须老者猛然望向东南方，踏空而起的瞬间，问剑台三千青玉阶同时结出冰莲。）
黑衣人袖中金蛊疯狂躁动，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追魂锁魄！“三道缠绕黑气的骨链破空袭来，链首的骷髅头张开下颌，口中竟飞出密密麻麻的嗜血蚊。（这些蚊虫翅膀泛着金属光泽，尾部毒针足有半寸长，是魔渊殿用腐尸与玄铁炼制的“蚀骨蚊“。）
依加本能地并指成剑，潭底青光冲天而起。一柄由潭水凝成的三尺青锋悬在身前，剑身流转着星图纹路。（这正是他昏迷时看到的《太虚剑典》起手式——“星河倒卷“。剑锋所指之处，漫天雨丝皆化作细密剑气。）
毒蚊群撞上剑幕的刹那，黑衣人突然捏碎骨戒。指间爆开的血雾中，三条金蛊钻入他眉心。（原本枯瘦的面庞瞬间爬满青鳞，瞳孔裂成蛇类般的竖瞳。这是魔渊殿禁术“蛟变“，以十年阳寿换一炷香时间的元婴初期修为。）
“小子，把玉佩交出来！“蛟化的手掌暴涨三倍，蛟化的利爪距离依加天灵盖仅剩三寸时，夜雨突然凝固成悬空的冰晶。黑衣人瞳孔中映出七道寒光自九天垂落——那是七条由千年玄冰凝成的锁链，每条锁链表面都篆刻着流动的剑纹。
“咔嚓！“
第一条锁链贯穿魔蛟右掌，冰霜顺着青鳞缝隙急速蔓延。黑衣人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被钉在半空的手臂竟自行断裂，断面喷出的黑血化作百条血蛟反扑慕无尘。（这是魔渊殿“血蛟化形术“，每滴精血都蕴含腐骨剧毒。）
慕无尘广袖轻振，脚下古剑“凝渊“震出清越剑鸣。袭来的血蛟在声波中炸成血雾，却在即将沾染月白道袍时，被突然绽放的冰莲尽数吞噬。（十二朵冰莲凭空浮现，莲心射出细如牛毛的冰针，将毒血冻成簌簌坠落的红晶。）
“十二品诛邪剑阵？“黑衣人嗓音夹杂着蛇类的嘶嘶声，断裂的右臂肉芽疯长，“老东西倒是舍得耗费本命剑气！“他猛地撕开左襟，露出心口镶嵌的紫黑晶石，魔气如火山喷发。
慕无尘白眉微挑，指尖在虚空勾画符篆。冰晶锁链应声崩解，化作漫天冰雀扑向魔气核心。（每只冰雀翅羽都暗藏剑意，这是玄雾宗“千雀破魔诀“。雀群掠过之处，魔气如遇烈阳的积雪般消融。）
“找死！“黑衣人周身鳞片倒竖，从耳孔爬出三条金蛊。蛊虫触到空气瞬间膨胀成丈许长的血蛟，口中喷出腥臭的碧绿毒火。（此乃魔渊殿秘传“三尸毒焰“，沾之即焚神魂。三年前药王谷灭门惨案中，正是此火将百亩灵田烧成焦土。）
毒焰触及冰雀的刹那，慕无尘剑指突转。雀群突然聚合成冰晶巨龙，龙口喷吐的寒气竟将毒焰冻结成翡翠般的固体。（巨龙摆尾击碎冰封的毒焰，碎片飞溅中，一道隐蔽的冰针穿透黑衣人肩胛——正是慕无尘藏在龙须中的本命剑意。）
“噗！“黑衣人喷出带着冰碴的黑血，心口晶石出现裂痕。他狰狞一笑，突然捏碎腰间青铜铃铛。铃音化作有形波纹荡开，寒潭东侧那株八叶冰莲突然剧烈震颤。（魔渊殿“摄魂铃“能操控灵物，冰莲第八片叶子开始渗出黑血。）
慕无尘眸光骤冷，终于拔出背后“凝渊剑“。剑身出鞘的瞬间，方圆十里的雨幕凝成悬空冰剑，潭边青竹尽数覆上霜甲。（这是玄雾宗镇派剑诀“万里霜天“起手式，五十年前人魔大战时，慕无尘曾以此剑冰封三万魔兵。）
黑衣人却趁机将断臂掷向冰莲，血肉在途中爆成血雾：“以我残躯，祭请九幽！“血雾中伸出白骨巨爪抓向慕无尘，爪心睁开的血色竖瞳射出扭曲光线。（魔渊殿禁术“九幽血瞳“，被照映者会陷入心魔幻境。当年玄雾宗上任宗主正是被此术所伤，导致闭关走火入魔。）
“雕虫小技。“慕无尘剑尖轻点眉心，额间浮现冰莲印记。血瞳射线在触及印记的瞬间折射向黑衣人自身，他左腿突然自燃起苍蓝火焰。（这是“冰心诀“最高境界“镜天返照“，能将邪术反噬施术者。）
黑衣人惨叫着捏碎遁符，身形在空间扭曲中消失，只留下半截燃烧的断腿。慕无尘并未追击，而是凝视着冰莲上残留的一只金蛊——那蛊虫正在啃食莲叶上的黑血，背甲浮现出“七杀“二字。
（三百年前太虚剑仙封印魔渊殿主时，七杀蛊正是厉九幽的本命蛊。慕无尘袖中的残破玉珏突然发烫，玉身浮现出与依加玉佩相同的星图纹路。）
依加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白发迅速褪回墨色。慕无尘脸色骤变，闪身接住坠落的少年，指尖搭上其脉搏时，袖中突然滑出半片残破的玉珏——竟与依加玉佩质地完全相同。
（三百年前，魔渊殿主厉九幽被太虚剑仙斩于沧溟海时，曾发下毒咒：“剑骨重现之日，血月当空之时...“慕无尘凝视少年眉心若隐若现的霜纹，终于明白师尊坐化前说的“冰莲开七叶，劫数自东来“是何意。）
寒潭东侧石缝中，那株被依加鲜血浸染的七叶冰莲正在疯狂生长。本该百年一叶的灵药，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第八片冰晶般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