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欢愉
“第一次实战销售感觉如何，索罗维尔？”
半人鹿少女西芙垂眸避开友人的视线，指尖缠绕着右肩的翡翠色长发轻轻打转。
索罗维尔紧皱眉头回应道：“西芙，你保证过只要按书上念就行了的。可为什么大家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他烦躁地将衫木法杖掼在地上，顶端的辉光石在地砖上骨碌碌滚出老远。
“还有，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去，又凭什么总要假扮这些。”他扯下尖顶法师帽狠狠砸向地面，“蹩脚的、把咒文当情书念的法师？”
嘭！帽子触地的瞬间爆出烟雾，转眼已自行挂回衣帽架。
索罗维尔扯开法袍领口，露出那舒展着枝条的黄金树圣痕：“我可是正位的奇迹使者！这些连以太都感知不到的家伙，和那些只会靠血脉施法的术士有什么区别？”
西芙终于将左肩的发梢也编成完美的鱼骨辫，对着镜子左右侧身，细长鹿耳满意地抖动。
“毕竟西芙是只柔弱的小鹿呀~让半鹿人混进人类城镇什么的……”
“有违你的贵族风范嘛。”她嘿嘿一笑，没有提及那本《商业圣典》其实是她在一个不靠谱的地精手里买的。
当时那个地精说的可好听了，说这是什么商业神白手起家的秘典副本，她还浪费了一颗黑晶石……
所幸现在让这个伯爵的傻长子去试了试水，不然丢人的就是芙芙了，小鹿暗暗吐着粉嫩的小舌头。
“那也不能每次都是我去吧。”索罗维尔大吐苦水。
“如果下次的新人是德鲁伊或者也是只小鹿，那我就去。”西芙拿起手边德鲁伊常用的自然之杖。
虽然施展【奇迹】并不需要除了以太外的任何媒介，但作为半鹿人，她天然就亲近自然元素。
小鹿挥动自然之杖为盆栽里的树苗润入雨水，随后正色道：“好了，说正事，那个卡恩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索罗维尔缓缓抬起头，“‘信使’的人选都是塔告诉我们的，谁知道祂在想什么？”
他摩挲着手边的石砖，这座塔象征着人类至高的伟业。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座圣器时的震撼。
巍峨的白塔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矗立在这座与世隔绝的位面边界，犹如一尊逝去的泰坦尸骸，静静凝视着世间的一切。
塔身由巨大的石块层层堆砌而成，随着高度的增加而逐渐狭隘，直至天际，没入云海。
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高。
神，也不会知道。
索罗维尔心中笃定。
他环顾四周的装饰，就和一座正常的城堡内部没有差异，完全看不出来这居然是一座圣器的内部。
或者说，作为圣器的第一层，它的样子其实是根据第一个人走进塔的人的内心认定的。
只是他们从走进这座塔时就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不过……”索罗维尔回过神来，“这次的信使可能真的有些特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迟疑了一下，犹豫地说道：“在他面前，我总有种被洞悉的感觉。就是那种他能看见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一样。”
西芙鄙夷地看着他，“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然后她话锋一转，“所以是什么颜色的？”
“紫……不对，这个不是重点！”索罗维尔摇头否决，“我的意思是，他对以太的亲和度很高，我的隐匿术差点被他发现了。如果不是及时传送走，我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西芙面露惊讶，鹿耳竖起，“奇迹术是以纯粹的以太施展的，那些伪神都看不透。”
索罗维尔迟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嗡——在两人谈论期间，塔中间的巨型水晶球陡然发亮。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水晶中就出现了一间昏暗房间内的场景。
金发蓝眼的俊少年背靠着木门瑟瑟发抖，眼前是衣着违规的魅魔在戏谑地挑逗着。
“这一定是错觉，对吧！”
此时的卡恩欲哭无泪，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随便进个皮革店都能撞到恶魔祭祀的仪式。
尽管他已经求生欲拉满地做出最佳选择，但很可惜，魔法的速度远超他的动作。
卡恩除了头上多了个大包，还被人完全压制到了板边，眼前的恶魔可比黑格尔难缠多了。
【尤妮丝·？？？】
种族：欲魔（堕天使）
头衔：？？？
位阶：？？？
固有技能：？？？
反应：？？？
……
居然比狼王巴尔德尔还要神秘，团长他起码还能看见头衔。
还有，堕天使……
尤妮丝扭动丰腴的大腿走到卡恩面前，“告诉姐姐，你是怎么从我的魅惑下清醒过来的？我可以让你享受无尽的欢愉。”
她俯下身来，用细长指甲勾起卡恩的下巴，“放心，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好啊……”卡恩还没有思考，嘴巴就自己应承下来。
但他又马上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双手持剑荡开恶魔的手。
“和你这种恶魔没什么好说的！”他摆好架势，收敛心神警告道，“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尤妮丝却更加贴近，“你就怎么样？”她的低语裹着紫罗兰香气钻入卡恩的鼻腔。
卡恩没有迟疑，接连挥出三剑，分别直取恶魔的左右脖颈和心脏。
嗤——呼啸的剑风吹去。
然而魅魔只是轻微震动背后的淡红羽翼就轻盈地躲开了攻击。
“啊呀呀，真是个狠心的男人呢。”尤妮丝娇嗔道。
眼见自己的魅惑又一次失效，她也不恼怒，反而捂着胸口做出伤心的姿态，紫红色眸中的光亮愈发明亮。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和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仆人吧，姐姐我很中意你。”
尤妮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溢出了嘴角。
卡恩心中一凛，他刚才已经动用了全部的身体机能，挥砍出了最快的三剑，却仍被这个恶魔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会魔法、会飞，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还贪恋自己这个人！
这下真的完了，别说自由的佣兵生活了，怕是从此都要被关在奇怪的黑屋里……其实也不错？
卡恩摇了摇头，意识到这又是这个恶魔在干扰自己的思想。
“不可能！”他义正言辞的拒绝，“肮脏的魅魔，大不了我和你鱼死网破！”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反而比之前持剑攻击尤妮丝还要令她生气。
她的眼神瞬间凌厉，不满道：“你说谁是魅魔！”羽翼肉眼可见的散发猩红的气息。
但仅仅只是一瞬她又重新变得妩媚起来，“姐姐可是真正的欲天使哦，不要把我和那种浪蹄子相提并论。”
说着，自称欲天使的尤妮丝从胸口掏出一张洁白的羊皮纸，“这可是天界契约，不是地狱契约哟。”
当我三岁小孩吗？我会相信一个恶魔说的话？
卡恩满脸质疑地问道：“你唬谁呢，那为什么这个变形怪要做这种邪恶的献祭仪式？”
尤妮丝厌恶地扔出一团紫焰将霍克的尸骸焚烧殆尽后解释道：“又不是我要求的，这要问你们人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