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地与山牌特调酷饮（1）
“这是什么？”
看着夏弥端上来那一坨——不，那一锅奇异的液体，赵孟华不解。
夏弥也在桌边落座，表情难以捉摸，似神秘，也似戏谑。
“灵丹妙药。”她简短地说。
“呃……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你把它吃了。你不是想获取龙族的血统与力量么。”
“呃……凭这个？”赵孟华有点难以置信。
他认真地探头瞅了瞅锅里的东西，难掩脸上的嫌弃。
夏弥：“小瞧它？觉得这么一口破锅煮不出什么好汤？”
“呃……我不是我没有……”赵孟华赶紧举手投降，生怕触怒了龙王逆鳞。
“这可不是随手捡来的破锅，来，踩一脚试试。”夏弥鼓励他。
这……这一脚下去不得给这玩意儿踩瘪了？你确定？赵孟华诧异。
但问询的目光看向夏弥时，却得到了气定神闲的首肯。
靠，踢就踢，龙王都发话了，不来一脚说不过去。
赵孟华铆足了劲——
——咣！
只见坩埚纹丝不动，反作用力倒是震得脚底酸麻。
“我靠……这么个东西还挺有劲？？”赵孟华疼的呲牙咧嘴。
“尼伯龙根之釜，神器级的炼金器具，孕育物质的死亡、重生与升华。这锅东西确实不好看，但良药苦口，烧出来的东西都是精华。”
“所以……我要……喝了这玩意儿？”赵孟华面露难色。
“只有这一个办法？”他属实有点难以接受。
“不要急，在那之前还有一些棘手的情况需要告诉你。”夏弥微笑。
“首先，你了解的不错，对于血统每位龙王都会有自己的理解。但也如你所知的那样，只有三个人能够实现【血统改写】，我做不到，因为那是更高冠位存在才能执行的权能。”
“所以？”
“所以我能做到的，是【血统激化】。”
“呃、有什么区别？”
“改写是轻松写意的抹除和添加——没有任何副作用；而激化是剧烈反应的引导——很有副作用。”
“副作用是……”赵孟华开始有点紧张了。
“别急，我先问你，既然你对龙族世界所知颇多，那你是否认可一个概念——就是‘当下的人类其实可以笼统分为三种’”
“啊？哪三种？”赵孟华一脸白痴相。
夏弥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要耐心。
“第1种，完全没有龙类基因耦合的纯种人类，”
“嗯嗯。”
“第2种，显性混血种，”
“啊？”
“第3种，隐性混血种。”
“实不相瞒后两种我没听懂。”
“后两种其实也很好理解，就和你们人类生物学中的基因显隐性一个道理。”
夏弥顿了顿，继续解释着：“基因分为显性和隐性，而在人龙纠葛的漫长历史中，龙的基因像是碎片一样嵌入进部分人的基因中，并遗传下来，继而也分为显性和隐性——
——显性表达时，就是你们更加熟知的那种‘混血种’，也叫做显性混血种，能够显著拥有普通人类难以企及的能力；
——而隐性表达时，就是看起来和纯种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的‘隐性混血种’。当然对于这些人而言，龙族的基因往往被稀释的很低，低到近乎能够忽略。因此他们更像是龙族基因的携带者。”
“哦！”赵孟华有点明白了，“所以很多人看起来不是混血种，但骨子里可能也有点龙族基因在，只不过由于隐性表达显露不出来！”
“回答正确。”夏弥点头。
是了，赵孟华想，就拿楚子航来说吧，虽然他老爹楚天骄很强，但如果美丽麻瓜妈妈苏小妍一点龙血都不带，那大概率也生不出那么生猛的杀胚儿子。苏小妍或许就是隐性混血种。
“所以……这个理论和我有什么关系么？”赵孟华学习完毕，却仍没明白这课有什么用。
“当然有了，”夏弥回答，“【血统激化】的副作用，就出现在纯种人类的身上。”
“首先——没有副作用的【血统改写】技术，是可以作用于任何存在的。不论对象是纯种人类、还是显隐性混血种，只要执行，都可以给他们注入崭新的力量。”
“但是——存在副作用的【血统激化】，则只能作用于显隐性混血种，而不能施加给纯种人类。因为激化终究需要一点‘原材料’，无法实现从无到有的造物。”
赵孟华有点明白了。
“……所以看起来不是混血种的我，其实也有两种可能——1、是隐性混血种；2、是纯种人类。如果我是隐性混血种，那么万事大吉，你能够用这锅‘进化药’给予我血统和力量；但如果我是纯种人类，就会遭遇副作用的反噬。”
“回答正确。”夏弥赞赏。
“那这副作用……究竟是什么呢？”
夏弥笑了。
“当然是【血统侵蚀】了。”
“那血统侵蚀是——”
赵孟华猛地停住。
问题虽然只问了一半，但他不准备继续问了。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血统侵蚀】——轻则死侍，重则死亡。
一定程度内的血统侵蚀，跟混血种超过临界血限的下场殊途同归——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而更严重的血统侵蚀……则意味着狂暴的龙血直接在身体里冲撞，从内而外撕碎他的肉体凡胎。
赵孟华沉默了。
想不到获取一份血统……居然还要赌上自己的命。
平日里丝毫感受不到力量的自己……真的会是幸运的隐性混血种吗？
刚刚才轻松下来没多久的心情……再次阴云密布！
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夏弥那边又执行了新的步骤。
她先是自然地扭身，把手伸向芬里厄的方向。
只见手腕轻抖，便从芬里厄身上摘下了一块鳞片！
夏弥的动作轻描淡写，却又一气呵成。仿佛花间拾翠，取得轻盈自然。而后她又那么轻轻一掰，龙鳞就在手里裂成了几块。
继而夏弥直接把龙鳞丢进了坩埚！
本该坚不可摧的龙鳞扔进那口锅后，剧变突生！
坩埚离灶良久，看起来早已冷却，可液面接触龙鳞的一瞬间，又有红色的火苗腾跃！焰头涨落后，龙鳞便发出嘶嘶的声音沉溺。
芬里厄倒是一点也不异样，只是安静地垂头看着姐姐，似乎姐姐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会介意。
反正抖一抖膜翼，那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就被藏起看不到了。
在赵孟华惊诧的目光里，夏弥又摸出一只小刀。
先冲着赵孟华比了个中指，
然后轻轻割在指肚上。
落下了一滴血！
火苗再次一窜，
青蓝色的焰头峥嵘！
而后再次归于平静。
最关键的两剂药引在这，至此大功告成。
“我靠……这怕是有点太麻烦二位了吧……”赵孟华瞠目结舌，他可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事还得给二位龙王一人来一刀才能搞定。
夏弥没有理会他。
“以王骨铸，以吾血盟，汝必以忠，报卫龙骧！”
“什什什什么？”赵孟华傻了。
“不重要！”夏弥随意地摆摆手：“重要的是干了它！”
言罢，夏弥把全新版本的坩埚往前一推！
“这次是彻底搞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了，换句话说，你得跟自己赌一把！”
“赌你的身体里……究竟有没有那一丁点龙血在！哈哈！”
现在“进化药”的色泽更深沉了，但不再咕嘟冒泡。镜面般平静的液面呈现铁青的颜色，像是未知危险的遮罩。
但有刺鼻的味道。
“别那么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夏弥笑，“瞅你那少见多怪的表情。不然怎么说你们人类对龙族的血统和炼金理解有限呢，【血统激化】【血脂恩赐】【血源析解】……这些深晦上层的炼金技术，你们根本摸不到边！”
“不……”赵孟华喃喃。
“我是觉得这没法喝——呕！”
味道真的太刺鼻了！
怎么加了龙王骨血的东西这么难闻啊！？看不下去啦！！
“啊这……”夏弥也有点尴尬，良药苦口不假，但这确实有点太苦了。
余光瞅到旁边的冰箱——有了！夏弥灵机一动。
随着冰箱门开合，瓶瓶罐罐被取了出来，可乐雪碧芬达，都是五颜六色的饮料。
“没事，是我疏忽了，加点攒劲的调料，一定能更加可口！”随着夏弥笑嘻嘻地胡扯，乱七八糟的饮料都被一股脑儿倒进了锅！
芬里厄在旁边犹豫着，
最后他小心地用指尖扣扣夏弥的肩膀：
“姐姐……”
“嗯？怎么啦？”
“这个好喝……”芬里厄磨磨蹭蹭地，掏出了一瓶“北冰洋”饮料。
这是他很小心收着的珍藏。可乐雪碧芬达都是姐姐喜欢的，只有这个是他常喝的。
赵孟华眼角一阵抽搐——
但阻止不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锅里沆瀣一气！！
夏弥气定神闲地完成了最终搅拌——
“来吧！热血少年！课已经上完了，料理也做好了，接下来，就干了这杯……”
她满脸坏笑：
“大地与山牌特调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