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组
周松原带着楚梁铭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樊总，跟您报告一下，我刚出门作曲那边恰好面试完了，留了三个！”周松原随即指了指楚梁铭，“梁铭，你快跟樊总说说作曲面试的情况。”
“樊总，这次樊晓军介绍来的作曲专业的四个同学，基本功都蛮扎实的。虽然编曲的风格是老了点，但可以慢慢训练。其中有个叫宋羽的，表现最好，我打算把他留在一组，亲自带。”楚梁铭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
樊国安听到“宋羽”的名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樊晓军更是急得直挠头，心里暗骂，这小子不光来了，还他娘的被选上了？
早知道就该先跟叔叔打个招呼！
“楚总监，你是说这个叫宋羽的，表现很出彩？”樊国安眼神里带着探究。
“嗯，确实蛮厉害的，子健也对他赞赏有加。”楚梁铭肯定地点了点头。
樊国安眼珠子转了转，公司合资的时候就说好了，音乐这块儿全是宝岛这帮人负责，自己不好直接插手...
“你看啊，咱们公司现在是三个组嘛，这次又进来仨音乐人，第三组是公司合资之前就有的老底子，但就老郑一个音乐人，要不就把这个宋羽放第三组去？”
“樊总，我们主要做的是流行歌曲，三组是走民族风这一卦的，您这样安排，会不会不太搭？”楚梁铭有些疑惑地问道。
周松原一直留意着樊国安的神色，当他听到“宋羽”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对劲，旁边的樊晓军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是个老油条了，立马就明白这里头肯定有事儿，连忙伸手轻轻拦了一下楚梁铭，笑着说道：“嗯，樊总说的有道理，民族风内地也有听众嘛，宋羽放到三组，蛮好。”
“可是，宋羽他…”楚梁铭还想再说，却看到了周松原递过来的一个眼神，立马闭了嘴。
“那就这么定了，留下的名单就按这个办，一会儿让Andy通知这些学生。”樊国安一锤定音。
“好的，那樊总您先忙。”周松原说完，带着满脸疑惑的楚梁铭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咔哒一声，门刚关上，樊晓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蹭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甘：“叔！您咋把宋羽也招进来了？他跟薇薇现在还没分手呢，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樊国安悠闲地靠在真皮椅子上，左手拿着雪茄，右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
他看着乱了阵脚的侄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小子就是沉不住气。这盘棋，叔早给你下好了。”
“啥意思？”
樊国安吐出一个烟圈：“这小子，我特意把他分到三组。你也知道三组是啥情况——就老郑和图雅俩老古董，一年到头卖不了几盘磁带。等他俩合同一到期，名正言顺地把三组给撤了，你那情敌自然也得卷铺盖滚蛋。”
樊晓军眼睛一亮，但还不等他开口，樊国安又继续说道：“还有更绝的一招。你想想，于薇薇在二组，有成子健带着她出唱片、上节目，前途一片光明。而宋羽呢？在三组混吃等死，一事无成。”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侄子，“你说，到时候这小丫头会咋看这个没本事的男朋友？”
“高！实在是高啊！”樊晓军激动得直搓手，后槽牙笑得全露了出来，“叔，还是您英明！”
“行了，”樊国安满意地摆摆手，雪茄的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切都在叔的算计之中。”
面试全部结束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十二个人，其他没被选上的早就灰溜溜地走了。
Andy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嘴唇微微翘起:“恭喜各位，成为星耀唱片的一员。“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名单，“下面我宣布分组名单。“
先是行政部门，被点到名字的人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接下来是各组分组。”Andy的声音微微提高。
“一组，楚梁铭总监负责。歌手：鲍玉芬，孙成磊。音乐人：张永强。”
每念出一个名字，都像是给这些新人发了一张通往未来的入场券。
有人激动得直跺脚，有人则强忍着高兴，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儿。
“二组，成子健总监负责。歌手：于薇薇，黄三妹。音乐人：刘文东。”
站在工作人员中的樊晓军忍不住偷瞄于薇薇，眼神里透着讨好。
于薇薇却低着头玩弄手指，故意躲着他那火辣辣的目光。
十一个人都有了着落，只剩下宋羽一个人了。
Andy的声音突然放缓，“三组，郑大海总监负责。音乐人：宋羽。”
三组?
宋羽心里咯噔一下。
而且就他一个人?
“分组结束。”Andy合上名单，优雅地站起身，“行政部的同事会带大家去各自的组报到，先熟悉下情况，一会儿通知大家开全体大会。”
于薇薇、黄三妹和刘文东跟着行政部的人往外走。
宋羽则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带到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等宋羽一转弯，樊晓军立马凑到于薇薇身边，像只摇尾巴的哈巴狗:“薇薇，我跟你说，你所在的二组，那个成子健总监，可是很会捧女歌手的，陈慧婷知道吧？他就是那个陈慧婷的御用制作人，跟着他，你肯定能大红大紫！”
于薇薇敷衍地“嗯”了一声，加快脚步想甩开他。
二组办公室门口，成子健正倚在门框上，一双眼睛在两个女孩身上来回扫，像是在挑商品。
樊晓军一个箭步冲上去，搭着成子健的肩膀，压低声音:“子健哥，周经理说过了吧?这是于薇薇，我的...朋友，以后多关照啊。”
“放心了啦！”成子健咧嘴一笑，冲办公室里喊道:“来来来，手里的活停下，有新人来了，还有两位正妹哦！”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掌声和口哨声。
刘文东和于薇薇强撑着笑脸和二组的人打招呼，黄三妹却被成子健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成子健眯着眼打量着两人，心里盘算着:“这于薇薇是老板侄子喜欢的马子，蛮漂亮的。不过这个黄三妹貌似更正点哦！”
宋羽跟着工作人员在走廊里转悠，越走越偏，可越往里走，人越少，到最后连个打扫卫生的都看不见了。
“到了，这就是三组。”
宋羽抬头看了眼，差点没笑出声。
门牌歪着，墙皮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水泥。
这哪像是大公司的办公室，活脱脱就是个仓库改的。
推门进去，一股子霉味儿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光线昏暗，两张老式办公桌挤在角落，桌上堆满了发黄的曲谱和落了灰的磁带。
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整理曲谱，穿着虽朴素，但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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