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神与天霆
沛渊市，四环线外，凌晨。
光污染，作为现代化城市的标志和主要问题之一，今夜的沛渊市南部却罕见的暗了下来。
繁华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量经过四环线的市民却发现路被封了，没错，不是堵了，而是被重兵封锁。
与此同时，附近的人们惊觉失去了网络，包括手机，车载电脑全部停摆，大量便服人员出现，或劝或强硬，陆陆续续将人带离这片区域。
天上，十余架直升机悬停，被封锁的公路上只有运兵车与装甲车的身影，即便封锁再及时，面对徒步行进的“公真会”成员，始终会有一段滞后。
“公真相！救难世！会超脱！”
四环外，数万民众齐声呼喊，响声震彻大半个城市，他们并非完全徒步，组织者准备了大量后勤物资，油料，帐篷，尽管被断网，但仍可使用大功率音响喇叭：
“末日至！祭黑神！得富寿！”
人群中间，一个上百平的法坛为信徒所顶举，其上立着一尊巨大的黑色神像，神像样貌不具，似是刚刚选完石材，未经打磨雕琢便急急立起，用以凝聚信徒，沟通“神明”。
神像脚下，一个神棍模样的首领正举着喇叭，对沛渊市内放话：
“交出‘灭世者’，末日自解，归顺黑神，得享庇护。”说吧，举起手中鼓槌，朝神像黑石一敲！
“鸣~”刺耳凶厉的尖锐敲击声响起，接着以神像为中心，爆发出一圈大范围黑雾，将底下数万人罩住。
那黑雾仿佛妖物精怪，聚散飘动完全不遵循常理，膨胀鼓动间，缕缕雾气如同万千触手，触及周围事物，旋即向内一缩，像是攥住了什么，扯落周围的“色彩”。
内里的信徒们齐声高呼，在这一瞬间，他们的身体受到丝丝强化，赶路的疲累全消，精神更是百倍，仿佛与头顶黑神相连，纷纷跪谢。
这赫然是一个会移动的大型“诡境”！
……
此时，任滔的房车附近，之前暂时隐藏的人员出现，就地搭建紧急指挥部。
站在屏幕前，任滔看着现场画面转播，不由自主地握住剑柄，却始终不发一语。
“这些人，从就近组织到赶赴郊外，总共只花费数个小时的时间。据检测，那个雕像，具备大型空间传送的能力。”
有人员向庄成汇报，他点点头，眼神仍然死死锁在任滔身上。
“这是近几天规模最大的一次暴动，末日的消息，很可能在今晚之后就彻底失控。”相关网络信息人员过来汇报。
“总务，激进派的武装即将就位，他们有信心在一个小时内解决战斗，战术是无差别打击；保守派交涉专家到场，全国直播已经就绪，执法人员还在路上。请指示。”一名秘书式的人员前来请示。
在场没人直视任滔，任滔却能感到自己出现在所有人的余光里，他明白这是庄成的无形施压，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但却无可指摘。
指挥部有条不紊地运作，忙而不乱，他们神色以疲累居多，恐慌较少，似乎这种程度的动乱仍在预案之内。
“那玩意冲我来的。”任滔打破僵持，除了个人英雄主义，他也没啥好办法：“我会想办法干掉它。”
“急什么。”庄成不再咄咄逼人，说道：“我是来逼你去送死的吗？”
任滔一撇嘴：“也没啥区别。”
庄成屏退旁人，将带来的木盒推向任滔，说道：“科学界和现代修行界研究数十年，连诡境的皮毛都没摸到，你一出手就除根了，傻子都知道你有秘密。”
“要是真对你有敌意，别说入道，金丹我都能给你直接摁死！”
庄成霸气挥手，漆黑的夜空突然被照亮，一座一眼望不见全貌的空天巨舰不知何时停在了沛渊市上空。
“这是天霆号，类似体量的我们还有几座。”
庄成淡定介绍，故意在任滔面前下达命令：“打一发雷音炮，最小功率，把那群人震晕，没晕的全送实验室。”
画面里，天霆号底部射出一道强光，公真会的信徒们仿佛直面太阳，仅仅只是被照到，体表便生出被火燎的灼烧感。
即便是具备某种超凡特性的黑雾，在聚光灯下也瞬间暗淡大半。天霆号似乎对这效果不满，把“射灯”调亮，晚上的车载远光灯有多亮，它只会更亮。
“滋滋~噔！”第二束凝练的“金光”加入拉锯战。
黑夜里，天霆号仿佛天界神佛的云架，有神人居其间，随手向地上妖邪掷下金剑宝杵，降下神罚，将妖孽打回原形！
“金光”携带着神秘能量，消融黑雾，照射范围内急剧升温，水分被快速蒸干，连带着地上的人也没放过。
“好了，略施惩戒，带走吧。”庄成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叫出雷音炮收尾。
空中闷雷炸响，却不见电光，光照范围内的人如遭雷击，直挺挺地倒下，还站着的自有精锐上前处置。
经过这几分钟，“信徒”们要是仍堪不破“执迷”，无法正确认识秩序与暴力，那也没必要拥有人权了。
世界末日？对，不藏了，我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有这回事，但大家同舟共济，一起想办法，有人想搞事？下场有如此鸡！
任滔看看覆压天宇的天霆号，再看看渺小如尘的自己，突然有点想笑。
杀鸡儆猴呢这是，黑神来找场子，直接撞上人道居枪口上了属于是。
……好像，我也算猴？
周围工作人员按照预定流程行动，新闻发布，专家讲座，展示力量，凝聚信心。黑神的出现只是让这一切来得稍早一段时间。
“但也就这样了。”
庄成突然叹息，胜果在手却毫无喜意：“你看，那个雕像——诡境核心，我们是没办法的，只能封存起来，连研究都无从下手。”
他一指天霆号，脸上骄傲与焦虑混杂，身上仿佛扛着千斤重担：“看上去很强对吧，其实它本质不高，纯靠以量取胜。暂时还能镇压邪祟，等灵气一盛，很快便难以为继了。”
任滔心情很乱，事情的展开完全超出预料，预想中的几个“结局”统统没出现，反而是自己在不断被震惊。
他翻开眼前的木盒，里面放着几本书，拿开来，分别是：
《入道常识》、《入道必会术法》、《元始金章神通简版——基于当代复现》，以及《筑基必读》。
一瞬间，任滔有些自惭形秽，不敢抬头看庄成：“这……”
“丑话说在前头，东西不是白给的，你必须隔段时间出点‘东西’，明白？”庄成面不改色，摆明车马，划下道来：
“假如在局势恶化的时候，还没有成果，我们就要用强了。”
“我知道了。”任滔点点头，认真看着眼前的人道居总务，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