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禁地烛

后山的月光是青紫色的。

楚阳握着凤凰玉佩在荆棘丛中跋涉，每走一步都有血色苔藓顺着裤脚向上蔓延。玉佩散发的暖意与颈侧龙鳞的灼痛形成微妙平衡，让他勉强保持清醒。三个时辰前玄镜真人种在他掌心的星芒，此刻正在皮下蠕动成北斗形状。

“跟着铃铛的声音走。“苏映雪留下的传音纸鹤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光粒组成的路径，“千万别触碰那些青铜...“

山壁毫无征兆地裂开巨口。楚阳被气浪掀翻在地，看到裂缝中伸出无数透明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卷着具修士尸体。这些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脑颅内生长着散发微光的珊瑚状晶体。

青铜铃铛突然挣脱系绳，发疯似的撞向山壁。裂缝在撞击下扩张成拱门，露出后方倒悬的青铜宫殿群。楚阳瞳孔收缩——这些宫殿的样式与寒潭幻象中的星宫完全一致，只是所有建筑都头脚倒置，檐角挂满风干的龙爪。

“你迟到了。“苏映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楚阳抬头看见女子倒立在宫殿穹顶，长发垂向地面，手中提着盏骷髅灯笼，“星链还有半刻钟完全闭合，跟我来。“

踏入宫殿的瞬间，楚阳感觉重力方向颠倒。他慌忙抓住栏杆，看着原本的地面变成头顶的深渊。苏映雪提着灯笼走过布满裂痕的琉璃长桥，火光映出桥下冰封的巨龙残骸。

“这些都是星陨之战时的囚徒。“她踢开挡路的断角，“三万元会前背叛星宫的神将，被永世禁锢在倒影之城。“

楚阳忽然驻足。某具龙尸颈部的铁牌刻着熟悉的纹章——正是楚家族徽。当他伸手触碰时，冰层中突然睁开九只血瞳，龙尸挣扎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第九次轮回者！快逃！“

整座宫殿开始崩塌。苏映雪甩出缎带缠住楚阳的腰，拽着他跃向中央祭坛。骷髅灯笼映出祭坛上的青铜匣，表面封印符咒与楚阳掌心的星芒产生共鸣。

“用你的血打开...“苏映雪话音未落，忽然反手刺向楚阳心口。他本能地横剑格挡，却见那柄秋水剑穿透自己腋下，将后方袭来的透明触须斩断。

偷袭者显出身形。楚阳呼吸停滞——那是个与自己容貌完全相同的白衣少年，只是眼瞳中跳动着星焰，手中提着颗仍在滴血的头颅。

“终于见面了，本我。“少年笑着举起头颅，那是玄镜真人布满龙鳞的面容，“你该感谢我帮你处理掉这个时空的残渣。“

苏映雪突然捏碎腰间玉坠。时空凝滞的刹那，楚阳看到她背后浮现九道星轮——那是九曜星宫高阶使徒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