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15 图穷匕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受惊的美云这才开始谨慎地不断向后退去。
在她短暂的人生经历中，像S这样身手的存在已经是宛若电影主角一样的离谱人物了。
却不想凌翼和教授两个家伙，竟一个个强得像是怪物一样。
直到后背撞上什么，她才突然停止爬动，浑身一个哆嗦，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美云突然间想起，除了面前三个强到变态的家伙之外，车厢里明明还有一个真正的怪物来着……
怎么把它给忘了！
吧嗒。
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滴在头顶，美云鼓起勇气，颤抖着一点点抬起头颅，向上看去。
那是一团浸满鲜血的抹布，此刻正有第二滴血水落在她的眉间。
抹布之上，是那张五官难辨，褶皱密布的老妪脸孔，正低着头与她对视。
下意识地，美云一把掏进自己的书包。
然后，也不知道是没能找到可以自卫的武器，还是突然想起了警示牌上的规则，手便这么僵在了书包里……
电车再度开始移动。
门始终未开，将《深水区》那些模糊了现实的像素画面刷在后面。
凌翼看都不看，始终笑眯眯地冷漠注视着车厢内的场景，好像根本不担心有人会真的死在她眼前一样。
就在她面前三五步远，教授和S打成一团，翻飞的拳脚锋刃就在她眼前乱舞。
而凌翼的视线，则始终盯在教授手中的匕首之上。
显而易见，那又是一柄【三位一体之约】的仿制品。
匕首是教授随身携带的，并不是小雅书包里那柄。上面还沾染着不久前染上的血迹。
结合上一站窗外的景象，以及教授的反应……几乎可以确定，她才是广播中一直在通缉的逃犯。
从站台上出现的景象看，酷似教授模样的像素人并非S所说的那样，单纯在滥杀无辜，而是有着明确的，尚未知晓的目的。
她只是毫无顾忌地砍杀一切挡在路上的事物而已。
这似乎便也解释了明明身为凶犯本人，教授却一直事无巨细地主动向车厢内的人们讲解诸多秘辛。
她的目的本就在地铁上。或者说……在车厢内的某人身上。
但这仍旧只是一种假设。
同样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登上这节车厢之人，每个都藏着同样的匕首也说不定？
一道划过眼前的劲风打断了凌翼的思索。
战团中，看上去教授占尽上风，但S终究也不是常人，看准时机在地面上左翻右滚一阵狼狈的折腾，硬是没有被刺中一下。
教授古怪的状态似乎对神志产生了相当的影响，折腾了半天，才终究想起还有更直接的笨办法。
在S全神贯注躲过匕首刺击的一瞬，她趁势薅住了S的衣领。
S当仁不让，硬头靴顺势戳击在教授肩膀。
后者则像是铁打的僵尸一样，猛击之下竟还纹丝不动。
匕刃直刺眼窝，被无比怪力薅住衣领的S避无可避，只能在最后一刻闭眼等死。
刺击势大力猛，一往无前直取S性命。
就在这时，始终盯着匕首的凌翼眉梢微微一跳。
只见划破空气的匕刃在半空中，就这么莫名奇妙地缓滞下来，仿佛两人间出现了一堵看不见的橡胶厚墙。
无论如何用力，锋刃始终滞着在S紧闭的眼皮半寸，就是刺不下去。
教授手臂上那异常隆起到涨满衣袖的肌肉，以及她愈发困惑的表情证明了这一点。
似乎明白了什么，凌翼嫣然一笑，悄无声息地一步跨出，抢进两人中间，一把握住教授持匕的手腕。
因为致命一击始终未至而睁开眼睛的S，恰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就好像是因为凌翼的出击，教授才未能得手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凌翼手腕一扭一压，刚刚还势不可挡宛如怪物一样的教授就被反扭手臂按压在地上。
凌翼趁势用身体压上固定，用任何摔角大师都要目瞪口呆的精准动作，将纤细身躯上每一分质量都作用在教授的关节上。
单凭着本能暴走的教授，一下子竟没能挣脱开来。
死里逃生的S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第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上手帮忙。
只这一瞬间，教授口中发出一声含糊的嘶吼，仿佛感受不到关节被扭曲到极限的剧痛，就硬顶着凌翼整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被这种完全可以称之为怪物的对手一点点顶起，凌翼也毫不惊愕，只是含笑对着S道：“借个火。”
S又是一愣，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孩子之前不是不让她在车厢抽烟的么？
随即顺着这个由头方才想起什么，忙不迭把自己的打火机电击器怼到教授的后脖颈上。
还好，教授并没有变成真正的怪物。高压电击还是一瞬间成功放倒了她。
凌翼也不废话，从教授身上翻下来便顺手拆开了她的鞋带，将教授双手反绑，脚踝固定在贴临座位的扶手杆上。
她的动作标准而娴熟，像是并非第一次控制嫌犯，亦或者绑架什么人。但她的态度却相当敷衍，就好像控制住危险的怪物不过是走个过场。
S捡起教授的仪式匕首，神色紧张地坐在对面紧盯着她。
假若教授再次失控，她会毫不迟疑地一刀捅下去。
忙活完，凌翼再看向美云那边，却见到了尴尬的一幕。
清洁工阿婆攥着扫把，就那么直愣愣站在美云上面。双手来回搓弄着扫把杆，像是想要将那木棍扭断。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吓傻了的美云却一直就靠在她腿上，一动也不敢动弹。
这架势初一看相当吓人，但时间久了，就让人产生一种看上去凶神恶煞想要吃人，但就是没有办法的滑稽感。
等到凌翼把教授料理妥当，再看过去，就连当场惊呆的美云都有些后知后觉地醒过味来。
心中犹疑丛生之时，美云感到有什么轻轻拍到自己的肩膀。
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随即却嗅到一股幽暗的异香，方才发觉凌翼已经凑到了自己脸侧。
“你还没发现吗？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害你。”用不那么吓人的声音，凌翼在她耳边温柔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