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烬

初代蚀灵的妖核在晏离掌心跳动，每一下震颤都让九洲地脉崩裂加剧。苏蝉衣的魂魄在妖核中燃烧，毒瘴化作万千青丝缠住沧月的蚀灵巨蛇。她的声音从妖核深处传来，混着三万亡魂的嘶吼：“把我和地脉……一起烧了！”

阿箐的战阵英灵突然调转剑锋，金粉凝成的铠甲爬上蚀灵黑纹。他们斩断自己的头颅，断颈处喷涌的金血汇成洪流：“苍妖罪孽……当以血洗！”

沧月的万张人脸同时扭曲，蛇躯绞碎数座青铜囚笼：“你们毁不掉命轨……师尊早已将魂魄融进……”

话音未落，烬渊底层喷出蚀灵岩浆，岩浆中浮出女帝的青铜棺椁——棺内空空如也，唯有棺底刻着一行血字：“罪在我，罚在众生。”

晏离的劫火纹路爬满全身，骨翼燃起焚天青焰。他握着妖核撞向沧月的七寸，九洲地脉的裂痕在身后如蛛网蔓延：“这罪……我来断！”

妖核刺入蛇躯的刹那，时空静止。

晏离的识海被拽入三万年前的祭祀现场

女帝被铁链锁在祭坛，苍妖长老们将蚀灵黑浆倒入她的眼眶。年轻时的师尊跪在阴影中，颤抖着记录阵法：“陛下……这是最后的机会……”

“活下去……”女帝突然扭头看向虚空，视线穿透时空与晏离相交，“带着真相……烧了这轮回！”

现实中的烬渊开始坍缩，沧月的蚀灵真身寸寸成灰。阿箐的战阵英灵在金光中湮灭，最后的残影握住晏离的手：“母亲说……桃花岛往东……”

苏蝉衣的毒瘴从妖核炸开，青焰席卷九洲地脉。被蚀灵污染的山川河流褪去黑斑，断裂的地脉却在愈合中发出悲鸣——那是女帝残魂被永久封印的哀嚎。

“不！”师尊的残魂从地脉裂缝挤出，蚀文凝成的手抓向妖核，“这是我的……”

晏离捏碎掌心的桃枝，花苞中女帝的神识化作利刃。刀光斩过之处，师尊的残魂与九洲地脉彻底分离：“你的命轨……到此为止。”

三个月后，东海桃花岛。

晏离跪在新建的衣冠冢前，冢中埋着苏蝉衣的晶化发簪。海风卷来蚀灵黑灰，在他脚边凝成模糊人形——是阿箐战阵英灵最后的残念。

“九洲修士在重建天机阁。”残念的声音带着金石摩擦声，“他们找到了师尊的命轨碎片……正在尝试复活他。”

晏离将桃枝插进坟头，枝干上新生出三朵花苞。每朵花苞中都蜷缩着一缕毒瘴，隐约能看见苏蝉衣的轮廓：“那就让他们来……正好缺柴烧。”

海底突然传来轰鸣，青铜巨门的虚影在浪涛中若隐若现。女帝的神识从桃枝中溢出，指向东方海平线：“初代蚀灵的妖核……在召唤同类。”

夜空中亮起血色星辰，星辰连成的图案与师尊的命轨阵法一模一样。晏离的劫火纹路突然发烫，心室中阿箐的妖核剧烈震颤

东方传来苍妖战鼓声，地平线处浮起遮天蔽日的黑影。那不是蚀灵，而是三万年前被女帝封印的苍妖古战场！

“终于来了……”晏离的骨翼撕开夜空，“这场火……要烧透九重天。”

古战场降临那日，九洲下起血雨。

晏离站在战场边缘的断崖上，看着复活的苍妖英灵与蚀灵傀儡厮杀。苏蝉衣的毒瘴从桃枝花苞中渗出，在他掌心凝成短刃：“你的心脏……还能承受几次妖核暴走？”

战场中央突然裂开深渊，初代蚀灵的棺椁缓缓升起。棺盖上的阵法亮起时，九洲所有修士同时捂住心口——他们的灵台上浮现蚀灵咒印！

“这才是师尊真正的后手……”晏离折断短刃，毒瘴混着劫火灌入地脉，“他用三万年的时间……把九洲生灵都炼成了蚀灵容器！”

阿箐的妖核突然离体，战阵金粉凝成实体。她夺过桃枝插入自己心口，女帝神识与苍妖战纹共鸣：“以我妖核……重启烬渊！”

古战场在金光中崩塌，所有苍妖英灵化作锁链捆住棺椁。晏离的劫火焚尽九洲修士的蚀灵咒印，却在最关键的瞬间停滞——

棺椁中伸出的手，握着一枚跳动的心脏。那心脏上刻着苏蝉衣的名字，毒瘴正从血管中渗出。

“你以为她真的死了？”师尊的声音从心脏中传出，“她的魂魄……早就成了蚀灵最好的温床……”

海天之间雷云翻涌，第三卷的序幕在血色中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