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上） 别后无恙·梦的解析
“你是应该去看看她的，她一直对你很在意！”陈思叹了一口气。“就算她还处在植物人状态，说不定你去了，她会醒来。”
“我去是帮你解决麻烦，你一人去甚至都出不了这个城市。其它的你都不要牵强附会。”顾森远面色不悦，似乎对清丽没有好感。
“哦，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陈思赶紧转换话题。“清丽转到上海哪家医院也是正常信息，肯定会有许多人知道。你出面总比我方便些。”
顾森远沉默了片刻，说道，“也好，我寻个时机直接问问阮磐桂。”
“笃笃笃，笃笃笃”，传来两声急迫的敲门声。进来的是红影，面露不耐烦的神色。陈思赶紧解释，等会儿再来，他跟顾局长还有点私事要说。
“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虽然极度不满，但碍于顾森远的身份，红影还是悻悻地走了。
“这女孩粘上你了！你这个麻烦也不小。”顾森远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她只是个性使然！”陈思不愿承认，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对了，正好有一梦，趁着你在，帮我参详一下。”
“谁的梦？”顾森远问道。
“我的！”陈思有点无奈地回答。
“你自己是精神科专家，又是你自己的梦，怎么倒让早已改行的我来分析？！”顾森远笑出了声。
“你是梦的解析专家，在这方面我向来是甘拜下风。”陈思放低了姿态。“何况不知怎的，我近来的记忆有点问题，有些事情模模糊糊，记不真切，似有似无。”
“也好，姑且说来听听！”顾森远也有点好奇，是什么梦居然让他甘愿冒着被窥视到潜意识的风险而倾诉出来？！
陈思把三四个小时前在丰山顶上城堡式建筑台阶上坐着做梦的详细情况复述了一遍。
“这个梦的确很有意思，与杂乱无章的乱梦不同的是，它的情节也更连贯。这类梦能揭示更多的信息。”顾森远带着赞叹的口吻说，仿佛见到了一件艺术品。
“我记得以前你写过一篇论文，主要观点是无论什么样的梦，即使再凌乱，也无非是记忆的变形和潜意识的想法两种元素。我是深受启发。”陈思回忆道。
“陈年旧事了，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顾森远流露出一丝丝的惋惜。“其实，进一步地说，只有一种元素，那就是记忆的变形。梦在潜意识的指导下，对各种记忆材料作着变形。变形的情况就是潜意识的信息。”
“是啊，关键得看怎么解读。那个梦，我还不能确定那些记忆材料是如何变形的。”陈思摇了摇头。
“你先自己分析，且看我们两个人思路是否相同。”顾森远笑着建议。
“也好！”陈思沉吟一会说。“我还没有时间仔细推敲，初步想了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平台是星空大厦自己住过的病房，象征着自己的困难。白衣少女就是红影，青衣少女即是我老婆，络思胡子男是红影的父亲金若愚。照理说，红影喜欢穿红衣服，跟白衣无甚关联，我老婆也不是只穿青衣，但这里可能是象征意义，白衣象征着无辜，青衣象征着年长。至于络思胡子男，则是象征着权威，所以即使只是留着小胡子的金若愚也能对得上号。胡子男分别对白衣少女和青衣少女的交流，象征了金若愚劝说红影不成，又去找我老婆，提出他的解决办法，可能会是离婚，我老婆当然不会同意。这样胡子男只得走开。两个少女争论，也象征红影与我老婆的矛盾。白衣少女的下坠，象征红影被我老婆狠狠地修理了一下，而且手法比较高明，看不出是‘扶了一把，还是推了一把’。最终白衣少女搁在了一朵青色的乌云上，象征着红影没有摔死，被乌云托住了，但之后她的心理会受到严重的创伤。当然上面许多地方都是折射了潜意识对事态发展的预测和担心。”
顾森远沉吟良久，问道，“面包、啤酒、红酒、圣餐又作什么解释？”
“昨天金若愚家有红酒和茅台，唯独没有啤酒。我老婆不信基督教，看样子红影家也是。”陈思苦思着。“这些东西，也许变形自其它的记忆材料，但我想不出是什么？”
“你对梦的分析还是相当有实力的！”顾森远微笑着。“这不是恭维，这是发自内心的评价。但做梦不是写文章，潜意识也不会只有一个主题，那些象征物的背后，也许会有多重映射，你自己再好好想想。第二种可能呢？我洗耳恭听。”
“分析别人易，解剖自己难。都是我这点破事，让你见笑了！”陈思叹了口气。“在第二种可能中，那幢高楼是精神病院的抽象化，即象征着三院。面包象征着汉堡包，啤酒则是肯德基随带的可乐。络思胡子男与白衣则分别换为阮院长和清丽，分别以‘权威’和‘无辜’作象征关联点。青衣则依然是我的老婆。阮院长与清丽攀谈，可能是在做某种思想工作，不管是什么内容。我老婆不理会阮院长，一副不高兴的神情，也许是阮院长提醒了她有关清丽的传闻。青衣和白衣辩论，意味着我老婆与清丽有了矛盾。白衣搁在一朵青色的乌云上，象征着清丽目前植物人的状态，前景未卜，悬而未定。不知道青衣是推还是扶，象征着我的一种不确定的怀疑。”
“顺着你第二种可能的思路，阮院长为什么要搭讪你老婆？”顾森远尖锐地反问。
“你的高见呢？”陈思隐约猜到他的想法。
“阮院长与清丽攀谈可能是为了勾引，与你老婆搭讪也是不怀好意。”顾森远观察着陈思的表情变化。“纯粹就事论事，没有冒犯的意思。”
“照你的逻辑，阮院长非常有加害清丽的嫌疑了？！”陈思冷静地问。在做这个梦之前，正值疑似阮院长和自己的老婆闪入山腰中神秘的院落不见了，当时心中充满了负面猜想，顾森远的说法未必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