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是一种罕见的欢愉，秘药像是山涧清泉划过我的肌肤，所过之处，肌肤战栗，皮肤之下的血液在嚎叫。
第七七四十九天，我被成功改造成了魅魔。
萧策站在我跟前，撩起我一缕黑发，低头看着我的身体，桌上的油灯照得我肤如凝脂，竟比落难之前皮肤更好更白。
“南宫绾，好好表现，今晚，是你第一次出台。”
南宫绾把我送去了第一楼，他让我在那里被明码标价，被京城所有男人竞拍。
我穿着一身红色长裙坐在高台，面戴薄纱，恍若一个旁观者般冷眼旁观，只一个眼神，就引得无数男人露出痴迷之色。
没多久，老鸨宣布：“恭喜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以万两白银，拔得头筹！今夜，魅魔南宫绾，就归您了！”
我被送去全是红绸纱帐的房间，里面布置得似乎我不是来接客的，而是来嫁人的。
我坐在销账内，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珠钗，萧策敢把人往我的房间里送，我就敢让人活着来，死了走！
不过，等我看到来人，我却愣住了。
傅明廷，太傅之子，痴恋我多年未果，我将萧策养在公主府后，他一气之下外出游历，直到宫变当日，我也没听到他回来的消息。
怎么，他如今一回来，就想尝尝我是个什么滋味？
我盯着他雪白的脖子，手里的珠钗越握越紧，只等他对我动手，我就会让他归西。
傅明廷很快在我身侧坐下，他表情很冷：“长公主，脱吧。”
我挑眉看他，被改造成魅魔后，我的声音比以前更加酥软：“傅明廷，你还是亲自来吧。”
傅明廷耳根子一红，他偏过头去：“长公主，你把衣服脱了，换上我的衣服。如影和随形驾着马车在第一楼的侧门等你，他们会带你离开。”
我靠近傅明廷：“怎么，你不想要我？”
傅明廷耳朵上的红蔓延到了脸上，可他声音却很坚定：“绾绾，我只想你过得好。”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许久起身打开门：“傅明廷，你走吧，你这个客人，我不接。”
从宫变那日，南宫绾就好不了了。
我的身后站着冤死的上万亡魂，脚下是无家可归的皑皑白骨。
我不能好，没法好，更不想好。
傅明廷还想说什么，我已经主动找到老鸨，要求换一个人：“你去告诉萧大将军，傅公子要带我跑路，让他换个男人来。”
当晚，如我所愿，我用珠钗刺穿了男人的咽咙。
他是萧策的得力副将。
看到男人尸体的时候，萧策发了疯似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南宫绾，你好，你好得很！”
萧策再次把我带回了辅国将军府，把我关在了为我打造的牢笼里。
4
每天，萧策都会送一个死囚犯进来。
我被改造成魅魔后，没有男人就是一种折磨，他送来的死囚犯一个个身上都发臭了，还是能调动我体内的渴望。
可我一个男人都没要，每一个死囚犯都是活着进来，死了出去。
我杀死第七个死囚犯时，柳雪枝来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她是萧策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小就有婚约，后来柳雪枝被迫嫁人，他们就断了联系。
她拎着灯笼蹲在我跟前，撩起一缕长发露出细嫩雪白的脖子，上面布满了吻痕。
柳雪枝说：“长公主……阿策真的好爱我，为了和我在一起，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我那暴戾无能的夫君，还应我要给我正妻之位呢！”
原来如此，这也是萧策能干得出来的事。
我轻蔑地看着她：“垃圾配垃圾，再合适不过。”
都传柳雪枝温柔善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柳雪枝表情一冷，渐渐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南宫绾，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吗？你现在不过区区一个贱奴，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南宫绾，瞧不上我，是会付出代价的。”
她俯身，压低声音：“否则，你以为柳家为何被抄家？萧家又为何遭罪？你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萧策，他又为什么会恨你入骨？”
我还是那副事不关心的表情，
“哦，为何？”
柳雪枝显然很讨厌我这样看她，表情又皲裂了些许。
“南宫绾，我曾捡到你一块摔成两半的羊脂玉配……我把它塞进了污蔑柳家和萧家的罪证里。哈哈哈哈我早就想他们两家死光了！谁让他们在我被强抢带走之时，不曾将我留下！他们害了我一生！
不过呢，萧策却一直以为，你是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不惜让两家满门抄斩，以此将你逼上绝路，让你低头呢。”
我轻垂眼：“原来如此。”
真相大白，我心里并无什么喜悦之情。
纵使萧策知道他冤枉了我又如何？背叛成真，错已铸成，我和他现在早就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我抬头平静地看着柳雪枝：“你心计这般深，忍了这么久，怎么现在却忍不住了？你难道不知，世界上最可怕的并非手握权势之人，而是一无所有之人？”
我现在就是一无所有的那一个。
柳雪枝后知后觉要跑，却已经晚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像一头濒临绝望的豹子，猛地从榻上弹起，抬手，用腕间的锁链，狠狠扣在了柳雪枝脖子上。
我低头，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脸色从红变青，感受到她的呼吸渐渐孱弱，就快死了。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狠狠撞开，萧策暴怒冲了进来。
他折断我的手腕，将柳雪枝抱在怀里，一脚踩上我的胸口。
“大胆贱奴！来人，废了她的双手！”
十指连心。
我的十根手指被夹断，手腕经脉被挑断。
整个过程，我疼得脸色惨白，却没吭一声。
萧策讨厌我倔强的模样，狠狠踩在我断掉的手指上：“南宫绾，你不是不愿意接客吗？如果我告诉你，我抓到了南宫沉，你当如何？”
我抬头看向萧策，眼里血丝满布。
他对我这样的表情感到很满意，顿时大笑道：“我放出消息，说你已经被我改成了魅魔，以后每天给你找个男人，只要南宫沉回到京城自首，我就放了你！我本来也就试试而已，谁知道你弟弟那个蠢货竟然真信了！哈哈南宫绾，我这么恨你，怎么可能放了你？”
我气得浑身打颤，在萧策的注视下，说出了令他满意的答复——
“萧策，别伤他。我答应你，我接客！我心甘情愿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