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金伏于水
院内一时安静无声。
外面那听起来有些年长的声音再次问道。
“求道人在吗？”
秦汉高声回答。
“在下正是求道人。”
那声音似乎轻快一些，说道。
“贫道牧性生，奉师父菩提祖师法旨，前来迎接求道人，还望道兄行个方便。”
这话明显不是对秦汉说的。
秦汉听到菩提祖师名号，想起那慈爱笑容，心中安定下来。
他静静等着看黄眉怎么回话。
不成想片刻之后。
秦汉没有不光没有等到黄眉回话，连人影也没见到。
他所处的小院便瞬间消失不见。
抬眼望去，只见周围是一片林间空地，边缘处，一个穿着道袍的年长男子，正手拄木杖等在那。
那男子见到秦汉，快走几步赶到他身边，拉住秦汉便走。
两人驾着云，匆匆下山。
半路上，秦汉回头望向山顶。
哪里还有那华宫巍阁的‘耒荫寺’，只有山高林深，云雾渺渺。
待离了那山范围，两人速度才慢下来。
名叫牧性生的年长道人明显放松下来，显得后怕不已。
秦汉好奇问道：“道长，那黄眉，可是未来佛座下那个黄眉？”
牧性生深吸口气，缓下情绪回道。
“正是他，那一阵安静，我几乎以为自己会被赶走，看来他还是顾及师父名号，不敢乱来。”
说完，他再次自我介绍道。
“我姓牧，师父给我取的法名性生，师弟直接叫我师兄就行。”
秦汉欣喜，这师兄看来不会难相处。
他拱手也介绍自己道。
“在下秦汉，师兄有礼，我还没入门，便师兄弟相称，妥当吗？”
牧性生笑着宽慰他道。
“不碍事，师父会让我来接你，你便已经入门一半了。”
秦汉问道：“那另一半？”
牧性生回道：“另一半，看师父如何安排，像以往的不记名弟子，只要能上门来，师父便有教无类收下，但也只是学些凡俗本事。”
“而如果是要学真道的记名弟子，大多会有点考验。”
秦汉一听，这还有入学测验，连忙打听道。
“师兄当时入门，不知是什么考验？”
牧性生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回答道。
“我的不是什么厉害考验...就...让我在后院种了几年菜...然后就被师父收入门了。”
秦汉听完，忐忑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
菩提祖师可是孙悟空师父，来历神秘不凡，精通儒、释、道三门。
穿越到西游世界，能有缘拜在他门下，直接就是高平台起步，可比当初妖怪头目开始奋斗好上太多。
用前世情况来比喻，那就是高中毕业，自学闯荡社会，结果被国家级院士看中，跨过博士、教授等等，有机会直接成为他弟子。
虽然他两辈子都没种过菜，但国人天赋在那，基本原理也知道，不行多走几次弯路，总能成功抓住这大机缘。
也不知会不会遇上孙悟空。
秦汉暗自思索间，两人已东行十余里。
待到达一座高耸仙山跟前时，牧性生带着秦汉降下云，徒步上山。
一路上奇花瑞草，修竹乔松。
奇花瑞草，四时不谢赛蓬瀛。
修竹乔松，万载常青伴福地。
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巉崖苔藓生。
正攀爬间，忽然听闻林深处传来歌唱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
秦汉疑惑的看着牧性生。
牧性生解释道：“那是个樵夫在唱，他家与我们比邻而居，这首‘满庭芳’是师父教给他的。”
秦汉问道：“师父教他歌，那他必是门中师兄吧？”
牧性生对秦汉的误解感到好笑，摇头否定道：“不然，只是寻常人家。”
秦汉更不解了，问道：“与祖师比邻，这是何等机缘，他为何不入门求道？”
牧性生面色从笑容变为茫然，实话坦言：“这...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师弟或许改日可以自己问问。”
不多时，两人穿过千株老柏，见到一石碑立于崖头，上书十个大字。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崖下有一洞门，牧性生带着秦汉来到门前，还未敲，门便‘吱呀’打开。
一仙童站于内，见是牧性生，展颜道声‘师兄’，迎两人进入。
洞天内，层层深阁琼楼，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静室幽居。
两人直至一瑶台下。
见菩提祖师立于台上，两边有二十九位小仙躬身齐道。
“多谢师父教诲，弟子恭送，愿师父道安。”
原本要离去的祖师，见到两人，暂缓脚步。
牧性生行礼道：“回禀师父，求道人已带到。”
秦汉学着他的样子，行个叩拜礼，说道。
“谢祖师遗术护佑弟子，祖师在上，弟子虔心向道。”
祖师说道：“因缘际会，我知你居于梁国蒙县，且细说姓名出身来。”
秦汉详细说道：“禀祖师，弟子白蛇成精，自名秦汉，现为蒙县及周边地界守护。”
祖师微微颔首问道：“倒是个知晓进退周旋、言语礼貌的，可习字学经？”
秦汉回：“曾自学认字，稍懂经典。”
祖师又问：“听闻你有个名号，叫‘普度真君’？”
秦汉说道：“得祖师问询，弟子汗颜，弟子以普度众生为念，多有善行，故得了这称呼。”
两边小仙在听闻秦汉是白蛇成精时，并未大惊小怪，但到听见他要普度众生时，皆回头仔细打量他，表情愕然。
祖师倒是没什么表现，他转身向瑶台后走，示意秦汉跟上。
秦汉穿过众小仙目光，跟出瑶台。
牧性生略一犹豫，也随在后面。
行走片刻，三人来到一处园林，正中有一方池水。
祖师立于池旁，待秦汉站定，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铁块。
他将铁块往池子里随手一抛。
‘嗵’一声响，铁块立刻下沉，隐约可见其沉到水底。
祖师说道：“性生，你来说说，这是何道理。”
牧性生一脸迷惑，觉得这也太简单了，师父怎么问这种问题。
他回道：“禀师父，铁属金，重于水，自然会沉入水中，这是天地道理。”
祖师认可的重复道：“属于天地道理。”
牧性生更迷惑了，不敢相信自己这么简单答对了，祖师的问题什么时候这么直白，竟然没有深意？
祖师手一招，铁块飞出池水，停在秦汉面前。
他向秦汉说道。
“你做的事，便好似违逆天地道理，往后自有磨难临身。”
“若你能令这金属铁块，不借外力，免沉于水，方可入我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