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没开玩笑,荆州真有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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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万死难报今日恩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庞统在一旁都气笑了,拍手而言:“你不欲言,而主公有心,竟生生错过了你将老母接来之事,这或许便是命数吧!”

他说到这,竟然感慨出一句高祖皇帝最爱说的话——“如之奈何呀!”

徐庶不语,只是转身离去。

庞统看着他的背影,越发感觉这人真是,处处透着一股倒霉劲。

学儒学得忠正耿直,还不如像以前游侠那样,当个快意恩仇之人。

不过,徐庶刚走了几步,刘备从千恩万谢的拥戴之中越众而出,一路小跑追逐而来。

“徐君,且慢走!”

徐庶站定了身形,回头躬身行礼。

待刘备走近之后,笑着夸赞道:“主公,此前一直问你,用夏侯元让换取什么,主公只是笑而不语,今日真让庶大开眼界。”

“普天之下,恐怕再无主公这等仁主了,经此一事,天下何人不动容,真乃是至德也。”

刘备并未多言,轻笑着出手拍打了徐庶的肩头:“徐君,此前穰、宛之功绩,加上后来博望大捷,我一直不知何以为谢。”

徐庶摇头苦笑:“主公不必言谢,在下寸尺之功,还是得元直谦让所得。”

“可我,还是想要送先生一份重礼,”刘备发出了大笑之声,道:“元直告诉了我一些秘密,便是关乎先生之事。”

“哦?”徐庶陡然一惊。

庞统亦是快步凑了过来,想了想,忽然双眼里浮现期待。

刘备说道:“先生本名为徐福,中平年间为人复仇而杀人,后被解救,因而难逃至荆州求学,我这段时日观先生之仪表,锐气藏锋,对此深信不疑。元直此言,可对?”

“元直又怎么会知晓呢?”

“他素来喜好听闻天下事迹,其舅父博闻强记,又身居荆州别驾之职,掌数百暗探,北方消息十年内均可有耳闻,故而常告知与元直听,元直天赋奇异,过目不忘、闻则铭记,故而知晓。”

这个理由,倒却是也说得通,自己过去之事,在荆州也只有十数人知道。

但在豫州知晓之人却是不少,其实主公任豫州刺史时有所了解也不算奇怪。

“那,是什么重礼?”徐庶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双眸登时震颤,忙快步向前,有些失态的握住了刘备的手。

刘备轻笑着,反手轻拍他的手背,道:“别急,跟我来。”

徐庶、庞统两人相视一愣,紧随其后往主营去,走了不知多久,徐庶的脚步忽然放缓,仿佛被惊到一样。

他目光远处有车马停下,有一位老妇正微微佝偻着身子张望。

徐庶的脚步只是缓了片刻,立即大步奔去,热泪止不住的冒出来,看者无不动容。

“母亲!”

“福儿?”

老妇人怔神半晌,立即回头来寻,看到来人后双手不受控制的抬在半空,微微颤抖。

俄倾,徐庶奔至她身前,小心翼翼又很想用力的抬住其双臂,嘴唇颤抖到说不出话来。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是“儿不孝”三个字而已。

刘备走在后面,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叹道:“当年母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出游数年却不能为其送终,唯有守孝三年仍觉亏欠。”

“为人子,最怕的便是这个了。”

周不疑始终在刘备身后跟着,闻言也是由衷的道:“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说得好,此句在此正是应景也。”

庞统身行微震,他遍读群书,自然知晓这句名言。

现在,他唯一的遗憾也没有了。

庞统看向了刘备的背影,双肩挺立、体魄宽厚,一副堂正王者之风。

人言,礼贤下士之君主,已是难寻,而如玄德公这等思他人之思以为己之思,恤他人之亲以恤己之亲的至德之人,可追至圣周文王也。

汉室有这样的宗亲在,又怎么会灭亡呢?

我庞统亦心乱情动、甘愿臣服,营中将士又怎么可能不舍身忘死以报大恩?南州人士又怎么可能不舍命相从?

“主公之仁德,真乃大汉之福也。”

庞统由衷的深鞠一躬,再也没有了之前狂傲度世、轻蔑士族的姿态。

刘备坦然大笑,道:“我虽有仁德,可此前却无此策也,这建议是元直所提。”

“元直?”

庞统意外的看向了被陈到拉着护卫往前的周不疑。

他此刻有点脸红,不久之前,才刚在酒后说他孩童无赖、并无情感,没想到如今的场景,正是他所建。

刘备又拉起了庞统的手,轻声道:“当初在襄阳与先生相见,也是元直让我赠予先生大氅,以留下仁名。”

“啊?”

刘备看他惊讶,又拉着手柔声道:“士元,你别看元直年幼,却是深懂人心,仿佛世间冷暖皆知也。”

“足智多谋,才情出众,文武皆可涉猎,而且行事不争不抢,愿为诸位为功,这样的孩子,世间可有?”

庞统摇头感慨:“纵观前史,同龄未见有此心思奇赋者。”

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自己对周不疑的误会极深。

他并不是狂悖无礼,而是刻意激我,也许便是等到这一刻来让我印象深刻。

江东之联,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主公说动孙氏。

若能如此,才可促成大略达成,联手抗曹。

……

徐庶和老母相拥而泣,正在诉说衷肠,刘备在后站定,拱手道:“不知徐君可否喜欢这份重逢之礼。”

“我母亲在我尚年轻时故去,辛苦半生未能得享我福,故而为遗憾,我以此思之,知晓徐君早年逃出故里,岂有不思母亲之理,方才自作主张,随此次交还夏侯元让,将令堂迎来南州。”

“这也是元直之谋,他亦用心良苦。”

“主公,主公!”徐庶本就是跪伏于地抱老母,此刻更是跪着转身过来,匍匐在地,失声痛哭:“在下不才,竟能得主公如此恩待,万死不能以报之,今能与母亲相逢,实了却平生憾事。”

“刘皇叔,多谢刘皇叔,老身思儿成疾,这些年每逢佳节不忍而哭,快有眼疾也,终于等到今日,能见得吾儿。”

“大恩大德,老身无以为报!”徐母也欲跪下,刘备连忙上前扶住,然后大笑道:“徐夫人,今日全营均是欢庆之日,我只愿诸位能得团圆,以令军士庖厨准备了宴席。”

“您与徐君叙话后,再来同食共饮,我且先去了,不必言谢!”

刘备不等他们挽留,拉着周不疑就便离去,不过徐母却还是急急的唤了一声。

“刘皇叔且慢走!”

“老身有事禀报!”

几人停下脚步,徐母擦拭了眼上的泪,从怀中拿出一张帛布,对刘备道:“这是,许都郭奉孝给吾儿带的书信,老身不敢隐瞒刘皇叔。”

“便请,一同来观如何?”

她亦是担心这件事以后若是为人知晓,让自己儿子引来留言。

徐庶也忙擦了一把,解释道:“主公,我逃离乡里之前,曾让友人照顾母亲,这位郭奉孝便是友人之一。”

刘备恍神片刻,笑叹:“郭奉孝郭祭酒,曹操麾下奇才也,我岂会不知?原来徐君与他有旧。”

徐庶道:“不错,郭奉孝早年在乡里因行检不重,为人诟病,不容士人所接纳,其实为豪士也,看似赋闲其实暗中结交名流志士,胸有奇谋大略,宛若丘壑。”

他接过帛布,上眼一观,登时眉头皱了起来,道:“只有寥寥几句话,前四字为不负所托。”

“后一句话为,此后叶县由他为守,待君念今日之请。”

“唉,只怕今后,夺叶县入许都,以威胁北方曹军之想,难以达成了。”

“他守南面门户?”

周不疑惊了一下,若是数年之内不会再有调动,岂不是生死则有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