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左右逢源
“周薪一银朗六十普朗，低于这个数别想我们从奎特街撤走！”
“不可能！最多只能给你们一银朗四十普朗！”
“一银朗五十普朗！”
“一银朗四十六普朗！”
“好，成交！接下来再来谈工时的问题！”
……
市政大厅的会议室内是一片混乱的场景，劳资双方争得面红耳赤，这其中又尤以凡妮莎声音最大。
“殿下，不用拉开他们吗？”
波娜眼见凡妮莎挥拳，作势要打，立马俯身小声提醒道。
谁知阿莉娅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不用，你没看见那家伙都眉头快弯成月牙了吗？她只是想捞更多好处而已。”
说着，她还忍不住低头轻笑了几声。在她看来，眼前的这场“谈判”着实有些儿戏了。
无论是工厂主还是工人，他们都很明显没有任何谈判经验。
没有试着消磨对方的耐心，也没有试探对方的底线，更没有抛出一大堆零碎条件模糊本方要求。
相反，双方一上来就将自己的诉求堂而皇之地摆到了桌面上。
工厂主们大抵是从未考虑过唯唯诺诺的工人会反抗。而工人们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和老板们坐同一张桌子。
这种情况下，只要她稍微偏袒指导某一边，便能让其获利匪浅。
“一个月八天！工人必须得到足够的休息！”
“八天？太多了！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去巴尔特或者帕克斯顿招工！”
工厂主们一听凡妮莎要求八天假期，反应比提薪还要剧烈。他们双目瞪圆，八字胡都跟着脸上的肌肉而颤抖。
凡妮莎闻言，顿时和工人们面面相觑起来。如果工厂主真去隔壁巴尔特和帕克斯顿招工，那他们怎么办？
在他们的的潜意识里，工厂主虽然令人厌恶，但仍是生产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此刻凡妮莎和工人们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没了工厂主，那他们该去哪儿工作？
劳方的气势罕见弱了下来，在这之前因为有里德的指点，他们几乎是牵着工厂主们的鼻子走，然而现在情况似乎反过来了。
工厂主们见凡妮莎哑火，顿时眼前一亮。他们故作为难，皱起眉头道：
“这样，一周两天的休息时间！另外周薪一银朗四十六普朗，这个薪水还是有些太高了，这样我们根本没什么利润。”
说话间，他们还看向了自始至终从未发话过的阿莉娅。而后者面对工厂主们的目光，只是报以淡淡的微笑。
工厂主们见状，心中一喜，他们伸出肥大的手掌，双眼比戒指上的宝石还要明亮：
“不如一周一银朗十五普朗吧，这是我们能承受的极限。”
然而凡妮莎听了却一反常态地不见愤怒，她只是嗤笑一声：
“哈！看来你们亚特罗尔人还是这么虚伪。”
“虚伪？阁下似乎误会了，面对某些豪猪般的南方人，适时的退让是很有必要的。”
抓到弱点后，工厂主们步步紧逼，只是他们似乎没能注意到凡妮莎的眼神越发冰冷。
她将手掌缩进袖中不断捏握，点点火星从她掌心中飞出。
正当凡妮莎考虑要不要给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们一点儿颜色看看时，她耳旁突然传来了一句话：
“和他们继续谈，他们不可能放弃纳普勒斯。”
凡妮莎顿时警觉地看向四周，只见不远处的阿莉娅仍旧面带微笑，不过她身旁的波娜却是点了点头。
“跟着我说……”
“砰！”
“别以为我不知道！纳普勒斯给你们设置的税率整个大陆最低，要是你们愿意给其他国家交税那就去吧！”
凡妮莎猛的一敲桌子，刚刚还衰弱的气势瞬间抬升，直接将对面的工厂主压过一头。
“该死……她怎么知道的？”
工厂主们被吓了一跳，他们连连嘀咕，擦汗间还不忘看一眼王女。
然而阿莉娅脸上仍是那副微笑，无论面对是工厂主还是凡妮莎，她都没有丝毫改变。
见真如波娜所言那般，凡妮莎立马加码道：“既然你们毫无诚意，那不用谈了。”
“空缺的岗位你们自己找人填上，至于那些原料你们也重新买吧！”
她挥了挥手，作势便要离开会议室。还没走几步，她身后便传来一连串急切的挽留声：
“等……等一下，刚……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没错，开玩笑！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根本用不着闹得这么僵。”
“哈哈哈！就是就是！”
背对众人的凡妮莎闻言，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去了。她赶忙收敛笑容，假装毫不在意般说道：
“谈？没问题，只不过刚刚的条件咱们需要再改改！”
……
当第二天来临而奎特街外的警力没有丝毫增援时，里德便明白这次谈判是真的而非烟雾弹了。
“他们会不会不回来了？”
“我说，如果老板们把他们收买了怎么办？”
凡妮莎一走，工人们便又胆怯了下来。他们虽然仍聚集在原地，但已经出现了不少窃窃私语。
里德没有管，因为他正回忆着脑海中凡妮莎的种种。
“有一条完整的魔力回路就代表晋升到浸染层吗？那之前的异常物不也是浸染层？”
“可是她体内那淡淡的金色是怎么回事？她自己独有的？还是说浸染层都这样？”
里德脑海中有无穷疑问，只可惜样本数量太少，根本得不出有用的结论。
于是他只好将凡妮莎的魔力回路记下，等待日后研究。
正当他专心描绘魔力回路时，外面的人群逐渐沸腾了。
里德收回纸笔向远处看去，只见昨天出发的一行人此刻已经归来。
不仅如此，他们每个人手上还高举着一份文件。
看来那就是他们初步达成的协议了。
“周薪一银朗五十普朗！一个月四天固定假期，还有一天自由假期！”
凡妮莎一把将协议拍在里德身前，炫耀般说道。
里德闻言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那可以让大家回家了。对了，记得抱团，以免有些人报复。”
凡妮莎闻言则是早有预料般拍了拍里德肩膀：“嘿嘿！这个不用担心啦！警务部后面会专心留意这种事的。”
里德顿时恍然大悟：“那个王女站在你们这边？”
“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凭你根本不可能谈到这种地步。”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然而凡妮莎根本无力反驳。她只好识趣地退出去，向众人宣告这个好消息。
然后人群的沸腾便达到了极点。等欢呼声后，人群便散开了。
他们满怀期待地迎接明天，留下一地狼藉。
“圆满结束！”
凡妮莎站在空旷仓库前，伸了个懒腰。她那玲珑的曲线此刻分毫毕现，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跳加速。
可惜里德并不正常。
“咔哒。”
保险打开，子弹上膛。
“喂喂喂！你干什么？！”
“给你点儿教训！”
“砰砰砰！”
“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