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虫本源
转身回屋，将蓝布包裹收进如意囊中，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张封皮和那一沓墨迹未干的手写血祭秘典。
其实已经录完三分之二了，再写几张就齐活了。
季夜犹豫了一下，伸手打翻油灯。
火苗立刻窜了起来，宣纸默默燃烧，两张封皮却发出吱吱的尖叫声，仿佛活物一般。
萤烛之火从曹金华发病开始就一直在季夜头顶盘旋，此刻突然往火中飞去，从里面“叼”出一粒比芝麻还小好多倍的金色光点。
“【上古毒虫本源】，以心血养之，毒虫即源源生之。相融共济，驱使自如。”
“若养，便是聚气境之毒虫，只杀该境界敌人。平时偶有血热之症，对症下药即可解除。”
“不养，重入火中煅烧，将死之时会对你施放怨咒，从此血热异常，无药可解。”
脑海中轰然有声，震得季夜头皮阵阵发麻。
这玩意不养也有后遗症，所以没得选啊。
而且现在终于明白，难怪曹金华毒发时毫无招架之功，敢情之前封皮上的虫子修为很高。
估摸着就算元婴境的修士也能毒死，因为血祭秘典最高就练到这个境界。
现在换自己来养，养出来的就是聚气境。
不过就凭它们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本事，这笔买卖属实不亏，更何况以后还能升级呢。
于是点头道：“我养！”
唰!
金光一闪，上古毒虫本源钻入季夜鼻孔，从毛细血管进入血液，眨眼便附着到了心脏上面。
这里血流最旺，本源刚附上去，便有极其细小的毒虫生发出来。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一群。
再看那萤烛之火的头顶上又亮起一道金黄色进度条，显然在计算毒虫数量达到顶点的时间。
此刻整张桌子已经燃烧起来，火苗窜上房顶，呼啦一下就把茅草都点燃了。
季夜连忙转身出去，没走几步，整座茅草屋便化作了一个明亮的大火炬。
“也不知道是哪户农家搭的山中小屋，帮我挡了几日的凄风冷雨，留点银两，算是赔偿吧。”
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放到不远处的山石上面，再看萤烛之火的进度条已经快走完了。
毒虫本源的爆兵速度超乎想象，恨不能立马就布满季夜周身血液。
此时，后背被飞剑刺穿的两个琵琶骨又开始剧烈疼痛，伴随着阵阵如蚂蚁啃咬般的酸爽和麻痒。
“蚀骨之痛蔓延到上半身了？”季夜吓了一跳，但是再一分辨，似像似不像。
意识探查过去，这才发现是无数毒虫正在修补伤口。
嗯，这就叫相融共济。
毒虫的第一个好处正在显现出来。
不过随着伤口迅速愈合，四周的血液也开始变得炽热。
这应该是一种能量代谢反应。
直接表现就是后背迅速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皮疹，同时脑门上开始出汗，口中也干渴难耐。
前身在青云门学过一点医术，阴阳五行热冷辩证都懂一点，于是往如意囊内翻了翻，翻出一瓶清热凉血丸。
这是曹金华自治的药品。
人老要么体寒，要么血热。
他啥也不沾，只是有备无患。
拔出瓶塞，仰头倒了几颗药丸进嘴里，又取出一个装满山泉水的陶罐，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罐，这才感觉整个人凉快了下来。
琵琶骨的伤势也快痊愈了，此刻转动肩膀，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如此妙用，是否也能解除下半身的冤魂蚀骨之痛？
答案是不行！
因为毒虫早就顺着血液来到腿部，但是两条腿骨依旧时不时传来酸痛之感，丝毫没有缓解迹象。
看来还是得去云州找战场走鬼，要不然，两个月后我就玩完了。
这么想着，便整理衣冠，一切收拾停当，快步下山！
……
中土分九州，云州在大陆西南边陲。
与之接壤的是雷州和鬼州。
云州境内有魏晋两国，开战已快一年，战事胶着，不分胜负。
季夜拿着刘明的巡使腰牌，走驿站骑快马，六日后便到了雷州边境，然后发现所有通往云州的出入关卡都被关闭了。
哪怕山间小道也有士兵把守，老百姓还未靠近就张弓搭箭，威吓驱赶。
“呦，原来是刘大人！”雷云关关卡跟前，一名副将看过季夜的腰牌，连忙拱手行礼。
“您这是要过关去往云州吗？”
“正是！”一路行来，季夜已经完全进入巡使角色，微微点头，气度威严。
“这个……”副将表情有点为难，“不是卑职为难与您，而是这次情形特殊，上面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过关。”
“我是办案，也不能过去？”季夜皱眉问。
“您最好还是别过去。”副将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季夜耳边说道：“云州那边不只是打仗那么简单，听说两国背后的仙门把天地恶咒放出来了，普通人进去就是送死。”
“天地恶咒？”
“对，其实咱们雷州也有，只不过很久以前被凌云宗这些仙门锁住了。”
“云州那边不是打仗么，看似两国交战，实乃背后的仙门斗法。斗急眼了，就放出了天地恶咒。”
“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刘大人，咱们能不能别去蹚那个浑水？”
看着副将哀求的表情，季夜便有些拿捏不定。
其实硬闯也未必不行，巡使都是五品官，这个副将才七品。
但是天地恶咒是啥玩意先得摸清楚再说，要不然冒然进去，就自己这点能耐，可能战场走鬼还未找到就先嗝屁了。
想了想，便问：“那边的天地恶咒凶险在何处？”
“卑职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凡人肯定招架不住。对了，往北三里地有个集贤镇，那边会有道爷走山路去往云州，您要不去和他们打听打听？”
“道爷能过境？”
“对，应该是去帮忙打架的，他们也不走大路为难咱们，咱们就眼开眼闭随他们去。”
副将顿了顿，又道：“您真想去云州，不如跟着他们走，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季夜除了道谢还能干嘛呢？
不过转身离开时，脚步却有些犹豫。
他之所以借用刘明的身份，除了赶路方便之外，也是提防青云门的人。
如今主动去找他们，万一撞上同门师兄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