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咋吐沫子了?
清风寨,在寨主的英明领导下,还有两位当家的:步军头领二当家,马军头领三当家。
军师胡义虽然不在当家序列之中,但既为军师,地位自然不俗,又掌管着山中的情报机要,地位并不比其余两位当家低,甚至还隐隐有超越。
所以,当他走入房中,原本喧闹的屋子登时安静了下来。
胡义并没有去看床上的妇人,只是望向了姜衡。
两道目光在房间之中交汇。
胡义的眼神微微一眯,因为姜衡的反应太过平静。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让他仿佛回到了曾经还未上山之时,面对某些朝堂大人物的感觉。
不可能,就他那点道行,凭什么看穿我!
不会是吓傻了吧?
于是,驱散脑子里那点杂念的胡义淡淡道:“你和山寨弟兄的遗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真有何不轨之事,伤及道义,山寨须容不得你。这等大事,可不是你简单开个门就能证明没有发生的,须得拿出更合理的证据,你要理解。”
姜衡却并不慌张,缓缓起身放下木棍,表明自己没有一秒六棍的恶意。
而后他郑重行礼,不给对方任何抓着把柄的机会,开口道:“军师你放心,小人绝对理解,小人也可以向大家证明足疗之法确有其事。”
军师胡义看着他,忽然有点拿不准了。
他有点不懂这个长相不俗的年轻人到底是啥也不知道就跳进了坑,还是真的有所凭借主动定下此事?
不过他的算计并不止这么简单,也自信不是姜衡这个年轻人能够识破的。
“我也不为难你,就在这人群中挑选一位,你展示一番你的医术,若真的有效,我亲自为你作保,保证再无人敢拿今日之事嚼舌。”
说完他也不管姜衡同不同意,扭头一看,旋即望着就站在他身旁的年轻汉子,也是他的亲儿子胡成,“你最近休息得如何?”
胡成一愣,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最后懵了,小声道:“好......还是不好啊?”
在胡义隐带怒火的眼神中,他终于明白了,果断摇了摇头,“休息得不好,你看我都憔悴了不少。”
胡义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姜衡你就给他治治吧,看看你的安神助眠之法,是不是真的有效果。”
他顿了顿,看着姜衡,“你有信心吗?”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事实上,姜衡只要答应了这件事情,他就怎么都落入了自己的圈套里了。
没效果,自然可以继续做文章。
有效果,那通女干的事情就算了,可姜衡也给自己的儿子洗过脚了。
对于权力场上,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完全不算事,可男女情爱呢?
大当家的女儿还会看上给自己儿子洗脚的姜衡吗?
他甚至都有点庆幸事情的发展是这样而非单纯以男女之事定罪了,毕竟那样后患颇多,哪有如今这般来得轻松。
人群中,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甚至有人欲言又止。
他们或许看不透军师的另一层目的,只是单纯地觉得让军师的儿子去试验很不公平。
那到时候是好是坏,还不是全凭他胡成一张嘴?
可他们不知道,姜衡,也不是曾经的姜衡了。
听了胡义的话,姜衡的神色依旧恭敬,开口道:“军师所言甚是。不过小人本就欲将此法献给山寨,惠及众兄弟,从没想过敝帚自珍,不如干脆就趁现在,将此法教给大家,大家可以今后也可以用得上。至不济,也绝对是一门可以传给后人养家糊口的营生。”
胡义一听就知道要遭。
果然,还不等他发话,人群里登时就有响起了好几声赞同的迎合。
山寨里,绝大多数人还是吃不起饭的穷苦出身,走投无路才上了山。
这年头,要学手艺,那可是要拜师白干多少年的,师父还不一定教真本事。
如今有一门免费学手艺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可能不试试。
就像姜衡说的,等未来太平了,这传给后人养家糊口也行啊!
群情激奋之下,饶是胡义也不敢多嘴,姜衡很快找来笔墨,在纸上画出了一个脚丫子,然后标注出了各个反射区的位置。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当初为了讨好女朋友,他没少认真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幻想着那一幕幕自认温馨的场景。
但最后,被嗤之以鼻地评价为直男,给不了情绪价值,还倍遭讥讽,黯然分手。
往事不堪回首,也回不了首,所以姜衡只是短暂地掠过了这段回忆,便向众人讲解了起来。
接着从人群中请了一个最积极的汉子,来亲自上手。
而上手的对象,自然是已经定好的军师胡义的儿子胡成。
姜衡命人打来温水,让那个自告奋勇的汉子帮胡成泡了个脚。
那汉子为了学手艺,倒也没说什么,胡成却居高临下地心里暗爽起来。
姜衡目睹着这一切,心头冷笑。
一旁的胡义则观察着姜衡,总感觉这小子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敝帚自珍这样的词都能说得出来,还是那个空有一副皮囊的乡野少年吗?
如果真是扮猪吃虎,自己今日莫非还要栽个跟头?
正想着,胡成的脚泡完了,那汉子拿了块干净的布帮忙擦干,姜衡的声音也在一旁缓缓响起。
“足底穴位是和我们人体穴位、脏腑、经络相对应的,人体身上的问题都可以在足底反应出来。”
他拿了根木棍,指着一旁自己画好的大脚板,同时右手食指屈起。
“我们按的时候,应该用这样的手势,以便于发力和力道的渗透。”
“比如,这个位置,大拇指的所在,就是我们前额、鼻、脑的反射区。”
姜衡也不管他的这些话到底科不科学,反正跟以前在足疗店和视频里学的差不多,这儿也不会有什么专家跳出来反对他。
事实上,众人不仅没有质疑,反倒是震惊不已。
胡义也是面色一变,不好,这小子真会啊!
姜衡看着坐在小板凳上,握着胡成的手的那个汉子,“现在,用指关节,在上面大拇指的指腹上揉按和刮。”
汉子依言而行,一声惨嚎当即从胡成的口中喊出。
姜衡平静道:“痛则不通,说明胡兄弟在这个区域有些问题,你仔细甄别一下,看看是额头还是鼻子还是脑子。”
一听这话,胡成当即一愣,瞬间憋住了。
那汉子眼见胡成真的有反应,信心也是大增,对姜衡的话言听计从起来。
按过了大拇指,接着又是各个脚趾,接着便来到了脚掌。
“这儿是肠道,这儿痛,有问题,说明是肠道不好,涉及到我们吃下食物的消化和排泄,而且肠道问题还会反应在身体上,会长一些不明的斑或者痘......”
胡成一听,惨嚎声登时一弱。
“这儿是生殖之所,反应生育能力,这儿如果很痛,就说明在生儿育女之上可能会有些需要调理的地方。”
胡成闻言登时将到嘴边的惨嚎生生咽了下去,抽着嘴角,捏着拳头,脖子上青筋毕露。
“这儿就是肾的所在了,大家都知道,男人最怕肾虚,肾虚则房事不力。不知道胡兄弟的肾怎么样。”
听着胡成一声不吭,姜衡面露疑惑,“咦?奇了怪了,听说胡兄弟经常下山进城去玩乐,这肾竟然这么强大吗?牛兄弟,你再加点力试试?”
那汉子闻言,立刻屈着手指,用关节猛地一顶。
“嗷......”
胡成一声惨嚎,直接歪头撅了过去。
汉子抬头懵逼地看着姜衡,指着口吐白沫的胡成,“姜兄弟,他咋吐沫子了?”
“库库库......”
不知是谁,一个没憋住,就像堤坝破了个口,登时场中响起了一阵哄笑。
胡义铁青着脸,正要发作,一个昂然壮汉大步走到场中,“行了行了,治疗到这儿就差不多了,效果大家都看到了,散了吧,你觉得呢?军师?”
胡义看着壮汉,心知事不可为,只得挤出一丝大度的笑容,“三当家说得是。”
姜衡在山寨中的靠山,清风寨三当家,马军头领马横刀,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