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处逢生
作为一个普通人,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冰冰、圆圆、诗诗躺你边上,你可能也应该觉得,这是老天的恩赐,命运的馈赠;
但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着村口的俏寡妇、镇上的美女老板娘、甚至家族的美艳大嫂,你绝对不会也不应该觉得开心,而是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理论上可以,但伦理上不太行的事情能够发生,极大可能是你已经落进了某个局。
闻着空气中还未散去的酒气,听见喧嚣呼喝声远远响起的时候,姜衡明白,不用再怀疑。
他被人陷害了。
单门进出的房间,衣衫不整的女人,即将抵达的捉奸人群,这一切,构建起了一个让他无法逃脱的绝境。
而这个绝境真正令人绝望的事情还在于,眼前的女人,是山寨一位马军小头目的遗孀,而小头目正是他的直属上级。
对方在一次下山劫掠中,死在了官军的箭下,如今遗孀被姜衡欺辱,在普遍以江湖义气维系的山寨之中,姜衡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不管用哪个头都是可以想象的。
让姜衡无语的是,他终于记起,这特么还是他自己设计的命运。
造孽啊!
按照原本的剧情,姜衡是山中马军头领麾下的一个小喽啰,因为长得不错,能耐还行,让大当家的女儿对他隐有好感。
可偏偏军师的儿子也想跟大当家的女儿发生点超乎寻常的关系,于是姜衡就遭了一场无妄之灾。
他今日将会因此被一场暴揍,然后被马军头领勉强保下性命,但还是被赶出山寨,去了山脚下的黑店之中值守。
福祸相依,不久后他就迎来了自己命运的转折。
如今的姜衡,自然是不愿意白挨这一顿揍的。
但就眼下这迫在眉睫的局面,他又能如何逃出生天呢?
等等!
不知是原主脑子里的聪明劲发挥了作用,还是姜衡在自己的书里如鱼得水终于开窍,在这近乎完全绝望的局面下,他还真的找到了一缕生机。
他立刻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看着身旁幽怨哭泣的美妇人,低声道:“洪嫂嫂,我不知道你为何会答应那些人,和他们一起陷害于我,但这件事你选错了,大错特错。”
妇人脸上的哭泣停住,一双还算好看的眼睛看着他,将信将疑。
姜衡沉声道:“你是洪头儿的人,只要你遵守妇道,纵然日子没了依靠,但山寨义字当头,当初洪头儿的好友弟兄们都愿意暗中帮衬一把。但若是你真按照某些人的说法,诬陷被我欺辱,我纵然没个好下场,你也会让敬重洪头儿的那些弟兄们寒了心。”
“当然,你觉得如果能够得到让你做这件事的人的帮助,你的日子应该也会过得挺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既然能让你做这般龌龊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听见喧嚣声越来越近,姜衡心头愈发焦急,他快步将房门的门栓打开,拉至虚掩,而后再度回到床边,盯着明显意动的妇人,继续道:“等此事坐实,你的名声也臭了,届时他们再让你用同样的办法诬陷其他人呢?甚至真的让你陪他们睡觉呢?这山上,女人可是稀罕物啊!届时你的日子恐怕比那些窑子里的女人还要不如!”
“我没办法!他们说不听他们的就要把我赶出山寨啊!”
妇人终于被姜衡描绘的可怕下场说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道离了山寨怎么活得下去啊!”
“他们就是吓你的,想把你赶走,哪儿那么容易!洪头儿为了山寨而死,若是将你赶走,别说我们这些弟兄们,就算大当家的也不会同意的!”
姜衡心头一松,听着已经就剩数十步的叫嚷声和脚步声,“你听我的!今日保证无忧!先把衣服穿好......”
与此同时的房门外,一个年轻的汉子正领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快步前行。
他们的目的地,赫然正是姜衡所在的那间屋子。
“诸位,那狗东西此刻就在这屋子里!洪大哥这般义气,他竟然欺辱嫂子,实在是丧尽天良!”
随着年轻汉子的一句话,众人也纷纷点头。
“不错,老洪是为了山寨而死,咱们自当护卫他遗孀周全!”
“他若真敢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丑事,老子一刀剁了他!”
“别急,先看看什么情况再做定夺。”
听见有人还不相信,年轻汉子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快步上前,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好啊!快来看啊!这狗男女果然在这儿!”
年轻壮汉一声怒喝,身后乌泱泱地跟进了一大帮人,将本就不大的房间,挤了个满满当当。
但怎么说呢,眼前的一幕似乎又和他们所想象的捉奸场景有些不一样。
只见姜衡衣衫整齐,坐在床边的一张小板凳上,手中握着一根木棍,戳在妇人的脚上。
而坐在床上的妇人也同样衣衫整齐,伸出穿着袜子的脚,任由姜衡摆弄。
“这......这是在干啥啊?”
队伍中,一个男人下意识地呢喃,也道出了众人此刻心头的疑惑。
不是来捉奸的吗?
这架势,是有什么别的情趣不成?
姜衡转过头,看向众人的目光十分平静,“我也想问,你们这是干啥啊?”
但领头的年轻汉子早有准备,当即怒喝道:“姜衡,你跑到洪嫂嫂的房里做甚!光天化日之下,还要欺辱洪大哥遗孀不成!”
说完他看向床上的妇人,“洪嫂嫂,你受了什么委屈,大胆说出来,我们这么多人一定替你做主!”
身旁也立刻有人帮腔,“对的,洪嫂嫂,咱们这么多人都在,不要害怕!”
“弟妹,到底怎么回事,你照实说来,我等替你做主!”
妇人微红着脸,“诸位弟兄误会了,姜兄弟是来替我治病的。”
年轻汉子闻言登时目光一厉,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妇人。
就在妇人身子一缩,低头不敢与之对视的时候,姜衡面露疑惑,“怎么?你觉得洪嫂嫂不配看病,要用这么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
年轻汉子一愣,在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中连忙摆手强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姜衡脑袋一歪,故作思索,又道:“那就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所以这么生气?”
年轻汉子面色大变,“你不要血口喷人!更何况,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哪怕没有捉奸在床,难道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这话一出,不少人也是微微点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寡妇对上美男子,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毕竟这玩意儿提上裤子,谁说得清?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却缓缓响起,“这屋里,倒是的确没有干过那事儿的味道。”
众人循声望去,瞧见开口之人,是一个头上簪花的半老徐娘时,登时便信了几分。
毕竟这山上不是谁都能说一句【老娘睡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的。
姜衡也知道她,古三娘,曾经的窑姐儿出身,后来因为避祸入了山寨,凭着识文断字和一手记账本事,进了账房做事,为人豪爽,人缘颇好。
他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后趁着众人疑心稍缓开口解释道:“今日路过碰见洪嫂嫂,见她满面愁容,若是往日便也走了,但今日恰好多吃了几杯酒,便多嘴问了一句,洪嫂嫂说自打洪头儿没了,忧思过渡,时常睡不好,想起洪头儿以前对我也是关照颇多,我便自告奋勇,想帮一把。”
“你放屁!”年轻汉子一怒,正要开口,忽然语气一滞,后半句话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去。
他想说明明是我们将你迷晕了放进这个屋子的,但他能说吗?
明知道姜衡是在撒谎,他也知道真相,却偏偏不能开口拆穿,这感觉就像是被夫目前犯又不得不装没看见一样,憋得他满面通红。
对他的表情,姜衡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继续道:“恰好我儿时学过一套足底按摩技法,能够助眠安神,便想着帮上一帮。为了避嫌,我还特意将门虚掩,诸位方才进来,想必也是看见了的。我若真与洪嫂嫂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又岂会不懂关门的道理。”
不少人闻言都点头,“确实,方才这房门的确虚掩,没有关着。”
“不只是没关,还张着一条不窄的缝呢!”
“你他娘的瞄缝倒是厉害!”
眼见误会消除,场中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有人开着玩笑,众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姜衡的心里,也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最艰难的一关,应该就算是过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淡淡从门口响起,“足底按摩,就能安神助眠,以解忧思?姜衡,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
人群在回望过后,让开道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文士缓步走入了房间。
众人神色一凛,军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