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重拾信心

“令狐师弟，换班了，天色尚早，你快去歇息一下吧。”

“多谢师兄。”

天际微红，令狐冲结束了一晚的巡查工作，和换班的弟子交接之后正要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却意外碰见了一位熟人来寻他。

“洛师兄？”

令狐冲看着靠在他院门外的人微微一愣，然后连忙改口道：“洛师叔，你怎么来了？”

说起来令狐冲见到故人倒没有多少尴尬，他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恍惚，不过月余时光他便从泰山弟子变成了嵩山弟子，如今再见洛小白，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对令狐冲而言，从泰山派转投嵩山派这件事最开始还是有些让他难以接受的。

那时候泰山派突逢大难，令狐冲临危受命只身前往嵩山派求援，不料嵩山掌门左冷禅对他起了爱才之心，无论如何都要收他入门墙。

最开始的时候，对于左冷禅的好意，令狐冲是哭笑不得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嵩山派比泰山派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若不是他先投了泰山，这会儿一定会立刻跪下拜师，只可惜天意弄人，他已经是泰山弟子了，只能婉拒。

但是左冷禅是个强硬的人，而且有些霸道不讲理，他看中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收入麾下，他对令狐冲甚至都没有“不能为吾所用便杀之”的想法，因为他笃定对方一定会投靠他。

“你若是拜我为师，我便派人援助泰山派。”

左冷禅开出了令狐冲无法拒绝的条件，后者想着即便他现在不答应，回去之后只怕二位师叔也会做主将他送来嵩山，以他对那二位的理解，这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

于是最后令狐冲无可奈何只能接受了，然后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左冷禅比玉玑子更像是一个师父，自己的武功高强且懂得因材施教。

左冷禅没有让令狐冲十年如一日修炼枯燥的内功，而是一开始就将嵩山一十七路剑法教给了他，以后者的天赋，浪费时间修习内功完全是舍本逐末，不如直接由剑法入道，等有朝一日令狐冲剑法大成，即便内力不如人也可以以剑招破其武功。

而令狐冲也就此沉浸在了追求剑道的世界里，左冷禅看人很准，他将对方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习武二字填满，不过半月，对方便已经想不起泰山的事情了。

事实上，若是就这么耗上一年半载，令狐冲可能真的就只知嵩山不知泰山了，毕竟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入门才数月的普通弟子，与泰山所有的羁绊不过是在玉玑子身上挂着的一个师徒名分。

可比起对他倾囊相授的左冷禅，玉玑子这个师父更像是一个符号，没有感情，没有回忆，只有一句冷冰冰的“天地君亲师”将他们捆绑在一起，或许内心向往逍遥自在的令狐冲其实是讨厌玉玑子的也说不定。

而就在事情一点点往左冷禅期待的方向变化的时候，日月神教忽然来了。

魔教的骤然南下打了左冷禅一个措手不及，为了让其余三派切身感受到唇亡齿寒的威胁，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魔教灭门泰山”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此刻江湖上的人还在嘲笑着泰山死了一个掌门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的怯弱，岂不知泰山派早已经被上下灭了个干净，有洛小白这个当事人在，左冷禅几乎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只是为了大局考虑他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现在为了让各派同仇敌忾，他放出了泰山派被灭的消息，这下大势的确是被他掌控，感受到威胁的五岳各派立刻决定围拢在嵩山身边一起对抗魔教，甚至江湖上的其余正道大派也都对此表了态，这算是个意外之喜。

事态一片大好的时候，唯独没有让左冷禅考虑到的就是他刚刚收下的弟子令狐冲。

令狐冲当了大半个月的嵩山弟子，转眼一看自己求援还没求到，泰山派竟然直接没了。

震惊、愤怒、羞愧还有几分自责——令狐冲对泰山被灭门执念十分之深，甚至即便理智告诉他，这样短的时间即便他求来了援兵恐怕也于事无补，但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泰山灭门有自己办事不力的责任。

被心中自责的令狐冲那几日有些浑浑噩噩，连练功都显得不那么上心，空闲之余发现了自家弟子异样的左冷禅总算想起了他，不过这时候他正忙着对付魔教，因此就让洛小白来替他好好开导一下令狐冲。

作为师父，左冷禅是合格的，百忙之中还不忘找人来照顾一下他不成器的弟子。

于是当洛小白看到一副颓丧样子的令狐冲，当即一巴掌呼了上去。

令狐冲毫无防备被直接打翻在地，他茫然地看向洛小白道：“师叔？”

洛小白又补了一脚，然后怒斥道：“泰山派软弱不堪！玉音子玉磬子更是废物一对，师门被灭那是他们荒唐无能！你若觉得此事与你有干系那就好好练功，等日后提剑将黑木崖也杀个血流成河便算是给他们报仇了！若是无胆那更简单，自己滚下山去就是，现在这一副丢人的样子摆给谁看！”

令狐冲被洛小白一巴掌打清醒了，的确如洛师叔所言，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练功将来找魔教报仇，而不是在这里没出息地哭哭啼啼，他就是明哭到夜，夜哭到明，难不成还能哭死魔教不成。

重拾目标的令狐冲郑重地向洛小白下拜：“多谢师叔指点！”

洛小白看着这样的令狐冲点点头，这样才对，堂堂主角怎么能够跟个鼻涕虫似的没出息，若是那样，那自己将来还怎么把泰山灭门的“真相”告诉他。

让令狐冲再次振作之后，洛小白便安心下山去了，他没忘记自己还得找日月神教那边的人问清楚这次南下的原因，不过他想着这次东方不败没跟他通气，或许对他的信任也不如从前了，于是他思量再三，并未选择直接飞书黑木崖，而是回房从箱子里取来一只小盒子。

这盒子中存着的是一只特殊的蛊虫，乃是苗疆五仙教传信用的道具，两只一对，专门用于单对单的联络，隐蔽非常，这是当初下山前任盈盈大小姐强硬地塞给他的，说是让他在江湖上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地方就用这个联系她，大小姐也打算下来耍一耍。

任大小姐的胡闹先放一边，洛小白这一次打算绕开东方不败，直接找到向问天那边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

于是洛小白打开了盒子放出了其中的虫子，蛊虫煽动着若隐若现的小翅膀，然后一头扎向了西边的洛阳城。

洛小白见状一愣，不对啊，黑木崖不是在北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