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阴沉木害人，山神爷救命
值得一提的是，老张头并非张明渊的生父，两人是养父和养子的关系。
老张头本人是个不婚主义者，这年头唤作“浪子”，平日最爱流连青楼勾栏，全家一共就俩人。
案发后，老张头自废修为，在家中自缢而死，当时还在书院读书的张明渊连老爹的尸体都没见到，就被押入大牢。
从某种意义上说，能够自我了结，不受刑罚审判之辱，已经算得上是一种体面。
张明渊最后能保下一条命，是青云书院出了力。
若华公主案牵连甚大，没人敢为宁远侯府求情。
但对于张明渊这个边缘人物，却能放宽一些。
于是张公子摇身一变，从前途光明的解元公，变成了服侍内廷的太监，还是最低等的那种。
张明渊本能地感觉若华公主案不对劲——
老爹看起来吊儿郎当，做事其实很靠谱，不然侯爷也不敢将看护公子这种重任托付给他。
老张头在宁远侯府当了十几年的管事，兢兢业业，从未有过玩忽职守的行为。
然而小侯爷出事的时候，他却恰好不在岗，事发后更是选择自我了结，连审讯的供词都没有。
小侯爷张青松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大字都不识几个，吃喝嫖赌、欺男霸女却样样不落，说句废物点心毫不过分。
可他一个废物纨绔，得是失心疯到什么程度，才敢对当朝公主用强？
许多念头在张明渊心头浮动，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此案涉及层次太高，无论其中有什么隐秘，都不是现在的他能涉足的。
张明渊看了一会儿灯火辉煌的崇元殿，从怀中摸出映天镜，借着光走回了昏暗的监舍。
崇元殿温暖光明，可惜离他太远，映天镜散发的光芒很淡，却能照亮他脚下的道路。
………………
【你撑船离了大河，恋恋不舍地看了乌篷船一眼，离开了这里。】
【你向城镇的方向走去……】
【路途颇远，有些地方已经偏离了官道，你行走在无人小径上，一座山神庙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天色已晚，夜风阵阵，荒凉寂寥，天空阴云密布，大雨将至，你是否决定在破败山神庙内过夜？】
这明显是个触发剧情的选项。
【你选择进入山神庙。】
【山神庙破败无人，地上多有积灰，神像残缺破烂，天色阴沉，光线昏暗，狰狞可怖。】
【儒生的机敏让你本能地察觉出几分异样，这似乎不是一座普通的山神庙。】
【那么你决定——】
映天镜中浮现三行文字：
【打扫庙宇，清理积灰】
【推倒神像，拆除野庙】
【置之不理，离开此地】
“首先排除选项三，山神庙可能有剧情触发，不能错过……”
张明渊思索。
【你想了想，从角落里找到了半截扫帚，开始打扫山神庙。】
【读书人虽然不信鬼神，但借地留宿，终究要讲究礼数，况且打扫一番，自己也住得干净。】
【你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山神庙收拾好，又从附近拣了些枯枝朽木，生起了火。】
【坐在火堆旁，住在漏风的破庙里，外面大雨倾盆，你吃着手中的干粮，喝了口清水，不由得幻想起破庙遇女鬼之类的美好事情。】
【等了半天，也没遇到衣服被打湿的幼齿狐妖和熟艳女鬼，未来的儒圣心中颇感遗憾，明天还要赶路，只好沉沉睡去。】
张明渊心说这什么当代纣王、恶灵骑士。
【半夜，迷迷糊糊之间，你被一股凉滑的触觉所惊醒，你一边想着是不是有鬼吹丁这等好事来了，一边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你大吃一惊，一条水桶粗的黑蟒从房梁垂下，蛇信子足有一尺多长，嘀嗒着口涎，落在了你的脸上。】
【黑蟒带起妖风，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你心生不妙，翻身滚到了一旁，避开了这道攻击。】
【但是黑蟒的蛇躯极长，在你翻滚的一刹那间，蛇尾巴便扫了过来，你被这蛇尾打在胸口，当即横飞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蛇躯缠绕，在你摸到武器之前，便将你的身体勒住，开始不断收紧，要将你绞杀在此地。】
【你被蛇怪勒得直翻白眼，却无计可施，不由得心中长叹，未来的儒圣怎么能夭折在这等小妖的手中？】
【庙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大蛇蛇头凸起两块异骨，隐有化龙之兆，它丝丝吐着信子，腥臭的妖风袭来，张嘴便要把你吞下。】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生，山神爷的神像忽然倒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了黑蟒的头上。】
【你醒了过来。】
【看着周边的景象，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柴火即将燃尽，雨停了，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身旁没有任何妖物的痕迹。】
【原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你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山神爷的神像，却发现上面多出了许多裂痕，似乎即将崩解。】
【你低下头，在身旁不远处，静静地放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黑黢黢的，木棍的头部较粗，有两个突起的木节。】
【你已获得“通灵阴沉木”。】
【你明白过来，这阴沉木通灵，已成精怪，被有道之士放在山神庙内，欲借山神之手镇压。】
【时过境迁，山神庙破败，香火衰落，镇压之力微弱，被它走脱。】
【今日大雨，便是它渡劫化龙之日，你误入山神庙，它便起了歹心，想要在梦中杀你，吞噬精魄，渡此天劫，幸得山神爷所救，方才保下了一条性命。】
【你为山神爷打扫庙宇，山神爷在梦中救你性命……此乃善因结善果。】
【此精怪渡劫失败，灵魄消散，其残躯却仍是件上等的炼器材料，可惜在这偏远荒芜的遗落之地，并无像样的炼器大宗。】
【如果你能寻到四海为家、天生就具有炼器本领的“九黎族”人，或许能让他们为你炼制法兵。】
【天已渐明，你向耗尽最后一丝灵力的山神爷郑重行礼，用布条把阴沉木包好，扛着离开了破庙。】
【浩然正气耗尽，庇护消失……映天镜将陷入沉寂，下次开启时间，十二个时辰后。】
“阴沉木害人，山神爷救命……有点志怪传说的感觉。”
张明渊心想。
他将那根阴沉木取出。
此木通体灰黑，似石似玉，与寻常的木头迥异，长一丈有余，前端膨胀如蛇头，其上有两个突起木节，正是“龙角”所在。
吸收天地灵气，又受过雷劫洗礼、只差一步就能完成蜕变的阴沉木质地极硬，入手沉甸甸的。
张明渊拿青玉剑试了一下，发现以此剑的锋利，竟然不能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简直和前世的我一样硬。”
张明渊拍了拍身旁的阴沉木，赞美其硬邦邦的品德与坚挺的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