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读书人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
——走为上计。
张明渊并不认为自己有实力和仙门硬碰硬。
【未来的儒圣尚未证道，韬光养晦、避其锋芒，方为上策。】
【贡院所在之地，名叫湘水城，青阳子动手前，曾在贡院周围布下阵法禁制，封锁内外，隔绝了其中的动静。】
【眼下青阳子身死道消，禁制被芍药妖仙破开，你得以离开此地。】
【你来到了湘水城城东，城内道路四通八达，你站在街道之上，听着熙攘的人声，内心有些惚然。】
【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处能够安身，你依稀记得，父母离世前曾告诉你，在家中老宅的后院内，埋有一样祖上留下的物件。】
【他们告诉你，若有一天要背井离乡，应当带上那件东西，那么在离开之前，你是否要回家看看呢？】
看到这几行文字，张明渊眼前一亮。
很显然，文案里提到的东西，应当是一件重要道具。
这时候被特别点出来，肯定有其价值。
张明渊决定回家看看。
【你现在身上所带盘缠不多，想要远行，总得回家收拾些细软，况且在这时候，你又想到自己家中还有几本诸如《门吏秦翁》、《少侠阿斌》之类的话本。】
【若是不回去取来，说不定在官府搜查的时候，你夜读春秋、敏而好学的事迹会被人知晓。】
【常言道，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未来的儒圣身上，怎么能有这样的污点呢？】
张明渊看着映天镜上的文本，默默竖了个中指。
你是懂清白的。
【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正欲寻得车马离开，却被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吸引。】
【狗大户的表哥，是湘水城内颇有名气的富家子弟，你此次前来赴考，住所便是他家，秋闱前夕被人暗算，正是兄弟二人联手所做。】
【两人假意邀你来家中居住，实则是想坏你功名，这等损人利己的行为着实可恶，今日在路上遇见，你是要轻飘飘地放过他，还是选择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张明渊试探着进行了选择。
【俗话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于是你决定临走前揍他一顿。】
【你来到了狗大户的表哥面前，还未等对方有所反应，你就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拳劲绵软无力，连半点风声都没掠起，挨了一拳的狗大户表哥惊惶反击，一巴掌抡出，打得你眼冒金星，踉跄坐倒。】
【未来的儒圣啊，从青阳子手中逃走的经历，让你过于膨胀，以至于忘了自己是个孱弱书生的事实，幸好对方惊吓之中没有用力，你没受什么伤。】
堂堂儒圣被凡人当街暴打是吧？
张明渊心中呵呵。
【你俩闹出的动静不小，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狗大户的表哥本欲将你痛打一顿，见围观百姓越来越多，骂了两句后赶紧离开。】
【他似乎是去喝花酒了，那么报仇不成又挨了一顿打的倒霉书生，你是打算吃了这个暗亏任人欺凌，还是想办法找回场子呢？】
【你决定找机会给他上一课。】
【好男儿行走江湖，但求念头通达，这兄弟俩毁你前途，想让你十余年寒窗苦读毁于一旦，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方看起来身强力壮，不是你这种文弱书生可以正面对付的，你在街上逛了半个时辰，发现有间杂货铺。】
【杂货铺售有】：
【锅】【碗】【瓢】【盆】【……】
【你选择购买……】
看着面前的选项，张明渊思索一阵——
【你要了半斤石灰。】
【圣人曾经曰过，无可无不可。】
【读书人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往往能够成就大事，况且君子善假于物，自然应该利用好身边的有利条件。】
【你捡了块石头，蹲守在狗大户表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将自己隐藏在一个僻静角落里。】
【狗大户的表哥刚喝完花酒，醉醺醺地走过来，毫无防备，你趁机撒出了正义的石灰，将石块砸在了他的脸上。】
【狗大户的表哥一声惨叫，应声而倒，你在他裆里踹了两脚，心中大为解气。】
张·石灰儒圣·明渊微微点头。
【趁着对方昏迷，你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你获得了“沾着石灰的锦袍”。】
【你获得了“五两碎银子”。】
【你获得了……】
张明渊细数了一下，东西零零碎碎，不过都是些凡俗之物，和青阳子身上的迥然不同。
至于为什么上次没有扒青阳子的衣服的选项。
张明渊猜测，可能是战斗过程中，这些人身上的道袍都被损毁，又沾染了血污，没有收集价值。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收获。
锦袍一套，方巾一顶，玉佩两枚，另有碎银五两。
【未来的儒圣负手而立，心道还是本圣技高一筹，这狗大户实在可恶，略施小惩，便让他见识到了本圣的手段。】
刚撒完石灰、用“小人手段”取胜的张明渊，感觉这个文案包在阴阳怪气自己。
【你寻到一处当铺，将搜刮来的东西换成银钱后，租了辆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湘水城渐渐远离，数十里后，马车在一条大河前停下。】
【不远处的渡口，有一只乌篷船停泊，你唤来船家，交钱渡河。】
【船至河心，船夫得知你从富庶大城出来，见你孤身一人，又无武艺傍身，不由得心生歹意。】
【他本欲劫你财物后，将你踹下湖去请吃馄饨面，但身为儒生的亲和气质与俊朗容貌，却让他起了恻隐之心。】
【他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儿子，如果现在还活着，大概也和你一样大了。】
【况且你衣着简朴，两手空空，实在看不出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财物。】
【黑心船夫动摇一番后，决定放你一命。】
张明渊战术后仰，心说什么叫帅到近道啊。
简直就是行走的魅魔。
【船夫与你交谈，却莫名垂下泪来，大抵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他站在船头，背过脸去，不想让你看见他抹泪。】
【你是否决定从背后袭击他？】
张明渊：“？？？”
看见这个选项之后，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前面讲得这么煽情，反手就要敲闷棍。
黑，太黑了！
心性纯良的张解元叹了口气。
然后，默默选择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