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旖旎之梦
乌云...遮蔽阳光。
神木林逐渐变得阴暗起来。
一股寒意袭入身体，“铁腿”沃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睁开眼，抬头看向高大的鱼梁木，它的树皮灰白如骨，叶色深红，树干上刻着一张深长而忧郁的人脸，深陷的眼睛满是干涸的红色树汁，看上去仿佛在哭泣。
但如此诡异骇人的脸庞，在沃顿眼中却显得无比亲切。
“对于信仰七神的人们来说，神木林只不过是个散步打发时光的好地方，但对于传承着先民传统信仰旧神的人们来说，那是祷告敬拜的神圣之地。”
这些天以来，在北境生活了几十年的沃顿，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感悟，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亲吻树干的冲动。
只要...只要不让自己再看到那诡异的血海，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就行！
一念至此，沃顿连忙再度闭上眼睛，有模有样地继续祷告。
但就在他刚沉下心来默念祷告词的时候，一丝微弱如蚊蝇般的呻吟声从身后传入耳朵里。
沃顿脑子里仿佛一道闪电劈下，整个人呆愣住。
不是吧...
又来？
不过...好像...跟之前的惨叫声有点区别？
他咽了口唾沫，右手缓慢地抚上腰间剑柄，虽然没什么用，但多少能够给自己提供些许安全感。
壮着胆子转动脑袋向后看去，不远处两个正在“热吻”中的恋人映入眼帘。
那是...
沃顿瞳孔微缩。
“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男性贵族青年他太熟悉了，挺拔的高大身姿，胸前猩红的剥皮人家徽，不是多米利克又是谁？
但他怀中的女人...
看着那赤褐如同鱼梁木树叶的长发，充满成熟韵味的俏脸皱着眉，不时发出愉悦的微弱呻吟声，沃顿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甚至比看到之前的幻象时还要震惊。
也没人告诉过我...公爵夫人跟多米利克少爷有一腿啊！
该怎么办？
这要是传出去，必定会引起史塔克和波顿一场大战，甚至连整个北境都将被席卷其中，没有任何家族能够置身事外！
沃顿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里可是神木林，临冬城的圣地，这两个家伙怎么敢的？
旧神在上，哪怕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沃顿将军，这次也真的开始慌了。
要不...还是装作没看见吧。
就在沃顿打定主意准备当瞎子的时候，正在“品尝”公爵夫人美妙滋味的多米利克，却骤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青年眼眶中被猩红填满，俊朗优雅的脸庞覆盖着无比狰狞的笑容，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你...看到了吗...”
恍惚间，沃顿似乎听到多米利克沙哑的声音在耳旁低语。
伴随着微风抚过，一股比之前寒冷百倍的凉意渗入骨髓，沃顿牙关不由得咯咯打颤。
“我...我...”
在恐怖堡时的回忆，开始不断攻击沃顿的大脑，甚至越来越深刻，直到深深刻在沃顿的灵魂之中。
他扶着鱼梁木树干站起身，想要迈开颤抖的双腿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什么旧神、什么神圣树林，都他妈是废物！
但矫健的双腿却根本不听使唤，不论沃顿怎么用力都无法迈出哪怕一步，就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
他心急如焚地低头望去，却只见一双如同血液汇聚而成的大手从自己的影子里钻出来，死死地纂住他的脚踝！
情急之下，沃顿来不及害怕，本能反应地抽出长剑，想要砍断那双大手。
但随即又是无数只手从影子里钻出来，紧紧扣在他的手腕、腰部、腹部，最后化作绳索覆盖全身，将沃顿整个泡在血液海洋之中。
......
“哈~~~呵~~~”
从噩梦之中惊醒，凯特琳胸前剧烈起伏，丰满的成熟女性特征更加显著。
阳光依旧和煦，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看着周围熟悉的树木，湛蓝眼眸中透出一丝后怕的心绪。
布兰登...
她竟然梦到了布兰登·史塔克！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然年少时就被父亲许配给了布兰登，并且之后一直深爱着这个史塔克家的嫡长子，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十几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就连布兰登的样子在她的记忆中都已经十分模糊，只依稀记得他比自己现在的丈夫英俊许多，也高大许多。
但就在刚刚，凯特琳却再次清晰地在梦中看到了那熟悉的脸庞，与少女时代的记忆完全一致！
想起梦中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她只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回去换条裤子。
“夫人...凯特琳夫人？”
“您怎么了？”
就在凯特琳想要离开这里时，一张英俊的脸庞却映入她的湛蓝眸子里，竟然逐渐和梦中的布兰登重叠！
“你！！！”她条件反射一般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原本苍白脸颊浮起一丝如同少女般的红润，不知是羞赧还是兴奋。
“您应该没吃早餐吧，夫人？”
多米利克优雅的笑容中透出些许慵懒，就好像刚刚饱餐了一顿，但是眼神却十分关切：“刚才走着走着，您突然晕了过去。”
“我在书本上曾经看到过，早餐是最重要的一餐，如果没有用过早餐就剧烈运动的话，可能会产生晕眩昏厥的情况。”
“不过好在您的症状不算严重，只一小会而已。”
“这样吗...”听着多米利克的解释，凯特琳顿时稍稍释然了一些。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似乎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不...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摸索了一下身上，发现自己衣着完整，除了脖子上似乎还残存着一丝被“布兰登”亲吻造成的微弱刺痛感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内心却仿佛感到些许失落。
“该死！我在想什么呢？”摇了摇头，凯特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度恢复到雍容华贵的公爵夫人状态。
“我们走吧，多米利克。”
脸上的红润逐渐平复，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应该去补充一些食物。”
“当然，夫人。”多米利克低下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不易察觉的血丝，跟在窈窕的公爵夫人身后踱步前行。
神圣的密林中和最初一样，只剩下虔诚的骑士跪在鱼梁木下，紧闭着双目似乎在祈祷。
鱼梁木最高处，通体漆黑羽毛的乌鸦亲眼目睹这一切，张开翅膀飞上天空。
额头上...猛然睁开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