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碳排放权与人权
30年的气候问题争斗史表明,碳排放权和国家的人权、发展权是紧密相关的。人类要解决气候问题,如何分担碳排放责任、分配碳排放权是最关键的问题。但只要稍微走偏,就会走到无解的死胡同里。
在清洁能源成本比化石能源高很多,或清洁能源供应不足的情况下,碳排放权与地区的发展就密切相关了。西方发达国家在20多年间抛出了很多方案,几乎类同近代国家和民族的不平等条约,理所当然地遭到所有发展中国家的拒绝。在2009年12月的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上,西方国家抛出的几个方案中,IPCC的方案算是最公平的,但今后发达国家的人均碳排放量分配还要比发展中国家高4倍。要知道在过去的100年,发达国家的人均碳排放量比发展中国家高7.5倍。这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法理依据,也看不到富国和强国的人文主义情怀,注定要遭到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反对。
应对气候变化与兼顾公平,两种观念的冲突,在中国最典型的事件就是2010年央视某主持人与丁仲礼院士在这个问题上的PK。
图2-1 丁仲礼接受采访
在电视对话节目过程中,主持人表示自己不理解为什么中国不接受西方国家的节能减排方案。
丁仲礼院士表示,西方发达国家有11亿人,要求分去全球碳排放权的44%的份额,地球上剩下的55亿人,却只能分去56%的碳排放权份额,这样不公平。过去的100年里,西方国家的人均碳排放量是中国的7.5倍,现在中国不要求是他们的7.5倍,只要求达到人均碳排放量相同就行了,甚至80%就可以了。
主持人表示,为什么要按人口算,就按国家算不行吗?
丁仲礼院士反问,中国人是不是人?为什么同样的一个中国人就应该比欧美人少排放?
人口数量差距数十倍,西方发达国家想以国家为单位分配。这样的方案,就是要利用碳排放权这样的“二相箔”将一些国家的发展封印在狭小的空间内。这样的方案,不经过战争是难以定局的。这样的角度,把气候问题放大了就是战争与和平的事。
2006年,时任美国副总统艾伯特·戈尔推出了自己参与制作和演出的纪录片《难以忽视的真相》(An Inconvenient Truth)和同名书籍,在西方国家引起了广大的回响。该片主要讲述了工业化对全球气候变暖和人类生存的影响,并获得第79届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戈尔因其对环境事业的贡献获得“2007年诺贝尔和平奖”。诺贝尔委员会评价道:“在唤醒公众和政府采取行动来应对气候挑战上,戈尔可能是唯一做出过最大努力的人。他是伟大的传播者!”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戈尔的家庭碳排放量巨大。根据美国田纳西州政策研究中心给出的报告,戈尔在田纳西州有个住宅。从2006年2月3日到2007年1月5日,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戈尔家一共用掉了19万度电,而该地区家庭每年平均用电只有1.56万度,全美国家庭平均一年用电1.07万度,戈尔家的用电量是一般家庭的10多倍。戈尔家一个月的电费,比当地一般家庭一年的电费还多。
戈尔家的豪宅有多个恒温泳池,为了保证随时都有合适的水温游泳,需要持续耗电给水加热,光是加热游泳池1年用掉的电,就够其他美国家庭用6年。2017年,根据美国田纳西州政策研究中心收集的资料,戈尔家的用电量不减反增,已经涨到了普通家庭的21倍。
图2-2 戈尔在演示《难以忽视的真相》
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在碳排放权上如何被看待,是人权领域的一个重要问题。在气候问题上,一些西方国家人权观的虚伪性暴露无遗,并且想在联合国层面达成共识。这显然很难,西方国家却持续30多年仍没有放弃,直至这个问题自然淡化。30多年来,气候变化问题一直被各利益集团视作发展权、控制与反控制和利益博弈的载体,一些西方发达国家负有相当大的责任。
在碳排放权的人权认知上,发达国家需要改变观念,放弃高人一等的思维,承认人权的平等。用市场经济的方法赎买,发达国家支付更大的代价来获得更大的碳排放量,而不是通过碳排放权分配控制、碳关税边境措施来盘剥发展中国家的利益。
有中国专家总结30多年碳排放问题的争斗史认为,西方发达国家利用碳排放压制中国的发展,着力点在于:一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陷中国于被动。中国是最大的碳排放国,西方国家非常容易拉拢许多国家针对中国。二是通过碳排放量总量控制,影响中国总产出。少排放就要少耗能,就是要少生产。三是发挥发达国家技术优势,在碳排放强度层面,影响产品竞争力。通过增加碳排放成本降低中国产品的竞争力,也可以给中国品牌打上高碳产品烙印,降低品牌竞争力。
中国作为当前的碳排放大国一定负有重任。中国要改变这一局面,不仅在国际气候问题的斗争中要据理力争,争取合理的权力利益,更要在行动上不落人后,才能逐步争取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