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袭甘兴霸
“子兴，此行务必小心。”
临行前，刘备特意叮嘱许耽，徐州水军实在是兵力太少，许耽此去胜算不大。
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许耽也知道胜算不大，但他必须要去，不只是为了夺回这批战船。
他还要给吕岱报仇，并且，此战关系到徐州与荆州的外交关系，想为徐州之后的水军发展争夺空间，就必须打一场漂亮仗。
“定公，伤势怎么样了？如果实在严重也不必勉强。”
许耽还是有些担心吕岱，想让他到后军歇息。
吕岱却把缠满绷带的胳膊亮给许耽看，顺便挥了下手里的刀，
“岱非老病之躯，如何不能战？”
铿锵之声让许耽放弃了最后一丝让吕岱休息的想法，他觉得再劝下去就是对一个战士的不尊重。
“将军，行船吧。”
许耽却挥手止住，示意暂时按兵不动。
他准备给甘宁一个下马威。
兵力差距太大的情况下，正面对抗使不得，他准备夜袭。
“斥候沿着河面探查，找到甘宁水寨位置之后，不要交战，立刻回来汇报。”
许耽下过命令以后，就在船上等着消息。
这是他第一次领水军作战，微微摇晃的甲板和潮湿的空气给他一种新鲜感。
心跳有些快，虽然嘴上说着此战必胜，但许耽还是有些紧张。
“会赢吗？”许耽看向河面，喃喃自语道。
“子兴在想什么？”
陈登走向许耽，好奇地问着。
此次出征，陈登也跟来了。
看到陈登，许耽安心了不少，他相信陈登，就像陈登相信他一样。
“无妨，耽在想今晚的进军方向。”
“子兴是打算夜袭吗？”
许耽颔首。
“船只做好掩盖手段了吗？”陈登问道。
许耽领着陈登往船只边缘走去，船身上盖着黑色的布幔，一应设备也都准备齐全了。
“士兵准备如何？”
“没问题。”
一切的问话，其实意义不大，因为不论是许耽还是陈登，都早已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陈登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缓解许耽的紧张。
许耽领会了陈登的意思，心里一暖。
不过在船上走着的时候，陈登还真发现了问题。
“数量不对。”他冷不丁地开口。
许耽一愣，“什么数量。”
“士兵数量不对，比徐州的水军编制少了七八百人。”
许耽恍然，笑着对陈登解释道，
“剩下八百人我另有安排，已经调往别处了。”
陈登深吸一口气，兵力本来就不占优势，还要分兵，这可是兵家大忌。
他忍住质问的想法，努力保持平静，
“子兴是要分兵？目前我们的兵力不占优势，再分兵恐怕……”
许耽猜到陈登会这么说，他无奈开口，
“耽又何尝不知道我们不占优势呢？只是想以少胜多，就不能按常规战法来，必须以奇致胜。元龙放心，这八百人不会白白葬送掉的。”
陈登叹了口气，
“也罢，等入夜吧。”
……
“老大，这批船质量怎么样？”
一个独眼的水手向甘宁问道。
甘宁手底下的兵都是他以前做锦帆贼的弟兄，因此都保留了之前的称呼，军中也没有特别分明的等级。
虽然跟随了黄祖，但甘宁还是带着几分匪气。
“还可以，船身比较坚固，就是有点少。”
甘宁摸着刚抢来的船，有些遗憾。
“先藏好吧，在这里扎寨暂时歇一晚，明天就回江夏去。”
甘宁整顿好士兵与船只后，就到寨子里睡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太舒服，降温有些快，军中没带太多御寒的衣物，甘宁一个晚上就被冻醒了很多次。
“算了，睡不着不睡了。”甘宁骂骂咧咧，准备爬起来去外面转转。
“咻！”
“什么声音？”
甘宁有些疑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咻！”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同时还有一个较为沉闷的倒地声。
甘宁看过去，一个巡夜的士卒中箭了。
“不好！敌袭！”
甘宁马上反应过来，连连呼喊，组织士兵。
营里一片混乱，一听敌袭险些乱了套，好一阵子才布署好防备。
而这时候敌人已经进攻很久了。
越来越多的人中箭而亡，大概五分钟后，声音停了下来。
就在甘宁以为敌人撤去，松了口气的时候，变故又发生了。
他瞪大眼睛，看向天空，面色灰暗。
夜空正布满火光——敌人放了火箭。
成片的火烧了起来，营寨几乎塌了大半。
甘宁呲目欲裂，他赶紧起身动员灭火。
死了，都死了。
数不清的士兵被活活烧死，还有的因为水寨塌毁，落水而亡。
短短半个时辰，甘宁就损失了数千人，而他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灭了火，整理好军队，甘宁下了命令，
“追击！”
可河上哪里还有人，整个河面空空荡荡，敌人早就撤干净了。
远处，一只小船上，许耽笑着对陈登说，
“怎么样元龙，这次夜袭不错吧。”
“何止不错啊，子兴运兵如此灵活，直接让普通的夜袭发挥了数倍的成果。”
许耽笑笑，谦虚了几句。
在古代，夜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需要对敌军的布置调查得一清二楚。
时机也要选对，不能太早，太早敌人可能没有完全休息；也不能太晚，太晚夜间行船过于危险。
进攻的距离也要适当，何时放箭，何时火攻，何时撤退，都是有讲究的。
虽然看起来许耽指挥得很轻易，但实际调度难度极高，他现在手上还有不少汗。
但总归是成功了，这次夜袭已经把令人绝望的兵力差距缩短了很多。
“子兴，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不急，先扎寨防守，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甘宁就会反攻了。”
许耽陈登二人坐在船舱里，就将数里之外的一切都算得死死的。
“老大，是谁袭击的咱？”
甘宁阴沉着脸，缓缓开口，
“已经查清楚了，是徐州的许耽。这人一向神谋鬼算，甚是狡诈，得小心对待。”
他往四周看去，水寨已经基本没法用了，大半都被烧毁，将士们也死了不少。
“许子兴，明日吾定会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