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扶苏不当皇帝我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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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展露锋芒

竹左脚向前踏出,将身体重心转移到右后方。

缓缓抬起头,闭上双眼,彻底驱逐脑海中最后一丝杂念。

仔细感受空气中微风的流向,少年即将射出手中羽箭。

锋利的箭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白光折射而出。

众人只觉得睁不开眼,不知是被少年的冲天自信所刺痛,抑或是太阳过于耀眼。

军法吏双眼微眯,内心升腾起莫名感觉,也许眼前这个轻狂之人真的能办到?

“中!”

一声清冷爆喝从竹口中爆发而出。

此时的演武场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咔擦——”

在竹射出双箭之前,箭靶已有四支箭杆。

众人放眼望去,箭靶上只见五箭。

“哈哈哈!此人狂傲无比,却射空一箭,自不量力!”

飞举手遮住阳光,看向箭靶,大声笑道。

作为见证的军法吏也只得默默叹气,怜惜竹的高超箭术。

虽比飞稍弱一筹,却胜在年轻,若是多加栽培,日后必定是神射手,哪怕与匈奴射雕者较量也不遑多让!

“小卒已然取胜,请上吏明察!”竹也不管身旁的讥笑声,拱手施礼道。

“咳咳咳——”被一句话噎住的飞疯狂咳嗽,“小子,莫不是失心疯了?你明明脱靶一箭,还妄称获胜?”

见军法吏亦是面带不解,竹轻飘飘抛出一句“请随我来”。

众人拥簇着走进箭靶,只见有一只箭杆从尾部被贯穿为两半,雪白鹅毛凌乱不堪,散落于地。

“吾之双箭,皆命中靶心。其中一支更是将他人之箭击落,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军法吏听着竹的解释,蹲下身来,仔细分辨。

片刻后,他重重地点头道:“此次赌斗,竹获胜!”

“哗——”

结果如此出人意料,所有人一片哗然。

趾高气扬的飞脸上毫无血色,双脚发软,险些跌坐于地。

“这怎么可能……他从未接受过系统训练……这怎么可能。”飞喃喃低语,满眼不可置信。

竹盯着手足无措的飞,抬眼扫视围观兵卒,却发现之前起哄拱火最为热烈的几人早已隐于人后,鸿飞冥冥。

这人呐,看热闹总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

“禀告上吏,公士竹已赢得赌斗,请问何时兑现赌约?”白柱似乎看出年轻人动了恻隐之心,便做了个顺水人情,主动开口说道。

“这……”铁塔般的汉子面露难色。

什长飞在射箭一途亦颇有几分造诣,若是被废去中指,只怕今后再无控弦可能……

即将开展的全军比武,也定难以有所作为,他的命运,前景不妙!

可秦律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军法吏作为军律的忠实捍卫者,他即使想从中斡旋,可能性也不大。

除非……

军法吏沉吟片刻,咬咬牙试着做最后争取:“公士竹,箭术超群,令吾等叹为观止,众人皆已见证。想必飞已然心悦诚服,二人亦有袍泽之谊,今日赌斗……”

穷苦人家出身的竹精通察言观色这一套,眼看上吏为难,心下思忖一番,胸中已有了谋划。

今日之事,定会传遍军中,他的姓名也会随着双箭之威流传许久,也许便能引起那两位恩人的注意。

再则,军中争斗实属大忌。

多一个背靠背的袍泽,总归是比多一个暗藏杀机的毒蛇更能让人在血腥恐怖的战场上活下来。

至于少年仁义、宽宏大量之美名,亦是水到渠成。

不过,可不能轻松揭过。

他迈步上前,打断军法吏的话语,说道:“承蒙上吏抬爱,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初来军中,许多规矩尽皆什长传授教导。先前赌约实属少年置气,万万不得作数。”

谦虚有礼、不卑不亢的一番话语令军法吏着实又高看一眼,不禁连连点头。

“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竹话锋一转,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赌斗一笔勾销自然可以,小卒亦有一个小小请求!”

失魂落魄的飞见事情有了转机,急忙冲上前握住竹的双手,泪眼汪汪,就差给他双膝下跪了。

“请讲!”军法吏面露微笑,语气无比柔和。

“烦请什长飞为我浆洗衣物,一月为限!其余事宜,敬请上吏定夺!”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竹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朝着军法吏再度躬身。

“飞,你可愿意?”军法吏冷峻威严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飞的脑袋如捣蒜般点头,大声喊着“愿意!愿意!”,看上去丝毫不顾及脸面,与之前判若两人。

当然,十指连心,面子是什么?可以吃吗?

孰轻孰重,他还是知晓的,家中还有妻小等着他凯旋呢。

见二人达成一致,军法吏满意地拍了拍竹的肩膀,笑着说道:“吾记住你了,公士竹。今日之事,定会原封不动禀报上吏,若有赏赐,吾必定努力为你争取!”

竹感受到来自肩膀的巨大压力,无奈地看着那双似有蒲扇大的巴掌,感觉自己往土里又下沉了几分,连忙拱手回礼:“多谢!”

“二三子,都散了罢!斥候营选拔正常继续!”军法吏收起和颜悦色,瞪着大眼,冲围观兵卒大声吼道。

“等等,这个……小卒还需要参加选拔吗?”竹双眼清澈,问出了一个令旁人吐血的问题。

不是哥们,你都这么厉害了,还想和咱们普通士兵抢名额?

有没有人性啊!

“自是不用!你作为优秀者之一,代表斥候营出战!不可跌我部军威!”

“唯!”

话语间,其他兵卒作鸟兽散,唯独白柱还未离开,饶有兴致地盯着竹的双手。

看得竹相当别扭,忍不住开口问道:“白老哥,莫非是我手上刻有花朵?”

“非也非也!我观你手指,并无常年拉弦留下的厚厚老茧,怎能完成如此壮举呢?”白柱窜来窜去,似农田里偷吃甜瓜的野碴。

“运气!运气!”竹故作高深地昂起头颅,将手背在腰后,踏着步子准备离开。

“最后一个问题!你当真只有三分胜算?”

“三分归人家,九十七分,才是我的!”

少年郎朗声一笑,将长戈往肩上一扛,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