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皇家学院
“老爷，我们到格雷莎姆学院了。”
布莱恩下车，招手让马车直接将米勒送回去，不用等他。
望着眼前脱皮的外墙，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种荒芜破旧的地方就是大不列颠科学技术的核心？英国最高科学学术机构——英国皇家科学院？
“伦敦皇家自然知识促进学会，我没走错啊。”
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布莱恩，有个人向门口跑来，见到徘徊迟疑的布莱恩便招收大喊：“请问你是布莱恩·泰勒先生吗?”
“是我。”
“不好意思，刚刚肚子痛。一会儿没在没想到您就来了。”中年人一把握住布莱恩的手，激动的奋力摇晃着。
布莱恩勉强的勾起嘴角，努力想要把手从这个人手里抽出来。
不是哥们，你洗手没有！
“不好意思，我叫迈克尔·法拉第。是戴维院长安排来接待您的。”法拉第想起院长的交代，连忙自我介绍。
布莱恩一愣，法拉第？他立马拉起对方垂下去的手。
“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这回轮到法拉第傻眼了，“呃，您是说以前听过我的名字？”不应该啊，他才刚刚加入皇家学院，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研究成果，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呢？
“啊！我是说看你的样子以后一定会出名的。”布莱恩赶忙找补。
只见法拉第穿着一件老旧的呢子大衣，腿上的裤边沾染着污水泥渍，皮鞋因为长时间得不到保养，在表面裂开一道道口子，一看就非常清贫。
未来的科学大佬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对了，院长还在等你我们先进去吧。”法拉第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
于是两人沿着石子铺就的道路向学院内走去，沿途只见到的寥寥数人，大多衣着普通、脚步匆匆，像是急着要去做什么。
“他们是有什么急事吗？”布莱恩好奇道。
“今天是约瑟夫·班克斯先生最后一次演讲，所以大家都抢着去听讲。”
班克斯是前几任的皇家学会会长，著名探险家、植物学家、博物学家，在国际上都享有崇高声望。
“你不想去听吗？”布莱恩从法拉第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他对演讲的好奇憧憬。
只见法拉第摇摇头，“班克斯先生早先多次演讲我一次都没有拉下。”
“那你为什么这一回？”
“正因此，我才不会去这一场演讲。”法拉第露出淡淡的微笑。
老院长早先能够传授的知识早就讲述过无数回，现在他要退休了，一群人上赶着去听演讲是什么目的还用得着猜吗？班克斯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因此这一次演讲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更像是一场道别会。
很快，法拉第就带着他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只见本应该也在演讲厅的现任皇家学院院长，汉弗里·戴维正在屋子里等待他的到来。
“你好，你就是泰勒先生吧，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穿着燕尾服紧身裤，像是要参加宴会一般的戴维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人都是社交场的熟手，几番自然的恭维赞美就让彼此像是熟识已久的朋友一般。
布莱恩端起戴维给他倒的珍藏好酒，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不知道戴维院长邀请我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要不是牛津大学教授亲手把邀请函交给他，他确实不敢相信自己会受到皇家科学院的邀请，无论是他写的小说，还是最近辩论的内容都和他们扯不上关系，为什么会找他呢？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请问泰勒先生能帮我向查塔姆伯爵问个好吗？”
“查塔姆伯爵是谁？”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戴维院长有些急了，“就是在报纸上为你说话的查塔姆伯爵啊。”
布莱恩这下明白了，合着他不是目标，这位陌生伯爵才是目标？院长是把他的前辈好友请出的声援当作是布莱恩自己的人脉关系了。
“虽然不清楚你找查塔姆伯爵有什么事情，但恐怕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布莱恩也不藏着掖着，大概把事情头尾说了一遍，院长这才知道是自己着急之下搞了个乌龙。
“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了。”戴维一瞬间像被抽走了脊梁，瘫坐在椅子上，勉强对布莱恩笑着说道。
就连在一旁的法拉第也变得愁眉苦脸的，这不禁让布莱恩好奇起来。
犹豫了一下，他问道：“虽然可能帮不上忙，但不知道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戴维神不守舍的低声道：“法拉第，你为我们的客人解释一下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法拉第神色复杂的看着办公室门打开又合上，这才转过头向布莱恩解释。
“虽然我们协会名为皇家学会，但是既没有皇室资金支持，也没有政府拨款援助，所有研究项目的费用都要自己承担。平时资金来源多靠发表文章，出版书籍以及收取会费，但是最近入会会员越来越少了，立项等待拨款的项目却一点没少……”
“所以你们想让那位伯爵给你们投钱搞研究？”布莱恩恍然大悟。
战争过后百废待兴，就连英格兰银行的实际操控人都改姓罗斯柴尔德了，大不列颠每年的财政支出各部门打破脑袋的在争抢份额，一个没有实际管辖权的研究协会又怎么可能得到资助呢？
也怪不得戴维院长等在这里，连老院长的最后演讲都没有去参加。
“其他资助人呢？”布莱恩不信流传几百年的皇家学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法拉第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布莱恩清楚不好再问下去，不管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也不是他能掺和的。
“那么你们现在缺多少钱呢？”
“30万英镑。”
布莱恩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乖乖，你们搞研究的还是能花钱啊，法拉第一身行头加起来也没1镑，结果张口就是30万，这还是缺口，你们一年到底要花多杀钱做研究？
冷静一会儿，他瞄了一眼法拉第，“要是说我决定资助你们的研究项目呢？”
“真的？！”
法拉第顿时惊叫道。
“真的，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不会资助那么多钱，我只出1万。”布莱恩伸出一根手指，态度坚决道。
“而且我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
起初法拉第还有些失落，但一想到1万也不少了，顿时精神起来。他是院长戴维的学生，也是他的助手，学院内部分事务他一个就可以做决定，他想先听听看。
“首先，我有权决定要资助的项目内容，其次对于研究成果我也享有一定的所有权。”
法拉第点点头，这些条件很合理，与过往资助人的要求没什么差别，他可以答应。
“最后，”布莱恩有些不好意思的取出几张纸，在法拉第好奇的目光下展开。
“我正在创作一部小说，想请学院找人帮我参谋参谋。”
法拉第看到小说的标题：《地心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