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刘正的坚持

第一个问题，刘正很老实的承认错误。

“学生约束家人不严，这是我的错。”

“但，放奴之事，却是必须要做的。”

这一点刘正必须坚持。

“当时，贼人围城，人心惶惶，士绅压榨百姓，已经到了极点。一个弄不过，就有人里应外合，那时候巢县绝不能守。如果张献忠入巢县，就可从此入江，窥视南京。学生自然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守住巢县。”

“况且所谓奴婢，本就不合国家法度。事急从权，岂能畏首畏尾。”

“赤豹公，请你转告史公。学生一言九鼎，绝不出尔反尔。史公可以免去学生官职，但放奴募兵之事，绝不能反悔，那是绝了巢县百姓的生路。”

史可程点点头，说道：“我会转告大兄的。”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外面的事情，你放心就是了，我已经代大兄拜访过老夫人。刘家一切安好，你不用操心。等王明德定罪后，你就可以出来的。”

“还有，不要叫什么公，叫我三叔就行了。”

史可程让刘正喊他三叔，那么大叔是谁？

自然是史可法，再加上之前的史可程去拜见祖母。这算是真正的通家之好了。

“三叔。”刘正立即说道。

史可程点头答应一声。就告辞了。

刘正躺在床上。

也在反省。

“军阀之路是我必须要坚持的。看史可程的做法，这一关虽然不好过。但并不是不能商量，而且另一件事情，也要考虑了。”

军阀之所以是军阀，不仅仅是有军队。

而是有地盘，有独立的财政，独立的人才体系。如左良玉那样的军阀，在军阀界那也是要被鄙视的。

“只是，去什么地方找地盘啊？”

刘正心中默默盘算史可法的辖地。

史可法是漕运总督，他虽然有巡抚的江北的权力，但实际上，在凤阳还有一个凤阳总督。史可法这个权力，不过是乱世中的权宜而已。史可法真正能控制的其实是运河一线。从扬州到徐州。

刘正拿起了自己的告身，心中暗道：“大河卫？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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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县衙中，灯火通明。

史可法还在办公，身边的人自然不敢休息。往来人员不断，如白天一样。

史可程进来之后，默默站在一侧。等史可法忙完了，这才上前。说道：“大兄，你身体为重啊。”

史可法摆摆手说道：“这算什么？当年我读书的时候，一个月只睡过七个整觉。”一边说，却一边深深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兄，你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能与年轻的时候比。”

史可法叹息一声：“国事风雨飘摇，身为臣子，岂能有一刻心安。下面的人官贪吏滑，将领跋扈。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很多事情，我不一一过目，反复督促，不知道下面做成什么样子了。”

史可法打了一个哈欠，问道：“刘安民怎么说？”

史可程将刘正的话说了。

史可法微微一笑，说道：“这孩子不错，只是到底年轻啊。”

这是史可法最欣赏刘正的地方。

那就是一片爱民之心。

史可法知道大明朝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依靠士绅。这是现实。

但是史可法束发读书以来，爱民之心。就深入骨髓。只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虽然给自己弄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但是史可法依旧喜欢。当年他刚刚入官场的时候，也有很多前辈提携。而今他自然要提携自己相中的后辈。

只要刘正秉承爱民之心，纵然鲁莽一些又如何？

史可法能给他兜底。

他反而怕后辈一个个如侯方域一样，嘴里忠孝仁义，心中却是生意，反而面面俱到，混得如鱼得水。

“大兄，你准备如何处置巢县民壮？”

史可法说道：“还没有想好。我之前想让刘正做我标营把总。”

明代前期是卫所制度，后期就维持不住了。就成为了营兵制，而营兵中标营，就是每一个巡抚，总督直属的军队，通常数量不多。但都非常精锐。可以视为总督的亲兵。

这样的位置，一定要用自己人。

毕竟在现在将领越来越跋扈的情况下，史可法的标营，很有可能不仅仅对付敌人，也要对付自己人。

“但，按如果收纳这四千人？就太多了。”

史可法主要是没钱。

没错，掌管漕运的大财神，说没有钱。

漕运与督盐，是天下有名的肥差。

崇祯与东林党是有心结的。自从崇祯初众正盈朝，却让女真打到家门口后，崇祯对东林一派，从不感冒。之所以让史可法这个苗根正红的东林党当漕运总督，就是看重了史可法清正廉洁之名。

大明朝廷各方面都要钱，崇祯给史可法的pki可不低。

史可法对朝廷指令，也不打折扣的完成。一心想办法将江南财赋运到京师去，解君父燃眉之急。

不管手中过多少钱，能不截留就不截留。

史可法想要的中军，是精兵。五百精兵，史可法咬咬牙，还能负担得起。但是四千精兵，史可法是决计负担不起的。

而且史可法也怀疑刘正的能力。

刘正指挥几百人的能力，史可法已经毫不怀疑了。但是指挥数千人，史可法就不是那么确信了。

所以要看看。

“大兄，以我之见，这世道越来越乱了。手中多一些兵马总是好的。”史可程说道。

比起史可法对朝廷一心一意。史可程其实有自己一些自己的想法的。

毕竟这世道越来越乱，河南都变成什么样子。

“这样的话，不再说了。”史可法严肃的说道：“所有兵马都是朝廷兵马。”

兄弟两人目光无声交流。有些话不用说太清楚。

史可程低下头说道：“小弟知道了。”

“那，这四千人怎么办？”

收下不能。遣散恐怕也是要出问题的。不仅仅失信于人。而且巢县士绅反扑，遣散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问题不要问我。”史可法心中一动：“问刘正，他自己的问题，让他自己解决。”

史可法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但-----“年轻人要多磨练。”

史可法也要看刘正除却军事外的成色，才好决定如何培养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