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门，体势

被音响震得一颤。

陈舟陡然坐直身子，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画面中，瘪了半边脑袋的铜人正摇摇晃晃，底座在地上碾得嘎吱作响，显出刚刚经受的惊人动能。

老人垂眼吐气，静息收手，练功服似无风自胀。

刚刚的爆炸性力道已经全然隐去，此时更似一根枯木伫立，无悲无喜。

随即画面迅速切近，

年轻的拍摄者们拿铁棍子上前，挥舞着狠狠地击打铜人，金属撞击声邦邦作响，却几乎没留下一点可见的痕迹。

足以展示铜人用料的敦实。

“特效，还是玩了什么手法？”

陈舟呼吸加快。

他凑近了用力盯准，拖动进度条，将老人出手的一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毫无破绽，气势惊人。

那一拳的观感无比奇妙，明明一直是以柔手缓慢推进，却突然在某一瞬劲道炸裂开来。

接着就是受击的铜人摇晃。

仿佛画面直接被抽去了中间一帧。

陈舟啧啧称奇。

如果真是金属铜人，用裸拳一击砸扁，就算是是前世的顶级拳击手也做不到这样吧？

陈舟不敢确定，却莫名心思火热起来。

他关掉视频，鼠标在首页四处移动，随即找到关键信息，停住。

“蓉城大源街76号，离我这里就三公里，也不远。”

陈舟攥着门钥匙，起身，眼神闪动：

“要不去看看？”

..........

大源街76号，少儿剑道学宫。

陈舟茫然地站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中间。

远处零星坐着几个家长，家庭妇女或者老头老太，应该是在等着接孩子。

“你是来找人的，还是报名？”

前台走出个细腰长腿，二十出头的对A小姐姐，打量着陈舟，嗓音温柔：

“报名的话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收8到12年龄段的小朋友哦。

陈舟看着手机地图，确认了下：

“这里是大源街76号是吧？”

“对。”

陈舟搔着头发：

“我是过来找一家武馆的，叫孙氏形意拳，看地图是在这里....”

孙清研忽然神情变了，一派冷淡样子，转身就走，抛下一句：

“这里是少儿剑道学宫，不是什么武馆，你找错地方了。”

陈舟一愣。

却在下一刻，一位老人从等孩子的家长中间，悠然起身，走了过来。

他背手打量着陈舟，微眯着眼，笑了笑：

“小伙子，你的神很足啊。”

见陈舟目光去向，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她是我孙女，脾气倔，不用管她。”

老爷子看着六十来岁，两鬓斑白，身形偏瘦，气质像个老师。

他上下打量陈舟，露出笑意：

“神足则气定，气足则心静，现在知道主动上门练武的人可不多。

小伙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吗？”

陈舟想了想：

“我想练武。”

“你觉得什么是武？”

陈舟回忆起之前视频中，那位黑衣老人静如枯木，动如崩弓的一幕，吐气道：

“杀人技。”

老爷子深深瞧了他一眼，转身：

“跟我进来。”

他走在前面，带着陈舟横穿过少儿剑道宫的大堂，穿过一群木头剑嘿嘿哈哈对拼的小孩儿们，打开了藏在里头的一间大门。

门打开的一霎，陈舟眼睛微微睁大。

迎面吹来的风，似有一股让人微感灼烧的热浪。

两百平左右的练武厅中，十来个青年在对练打斗，有男有女。

而让陈舟惊讶的是。

这群人的攻击力道和速度都极为惊人，拳脚在一起碰撞出的巨大响声，甚至让他觉得是在听炮仗在耳边炸响。

站得离他最近的一位寸头青年，眼眸扫过陈舟。

后者头皮突然泛起一阵麻意，像被猛兽盯住。

寸头青年收回目光，拧腰转胯，沉默地对着拳靶轰出一拳。

咚——

弧线划过，沉闷至极的击打声迸开。

陈舟瞳孔微微收缩，看着拳靶震颤不已，上方的数字一路飙升。

【670——680——690......730——740】

最终定格在860kg！

陈舟轻轻吸了口气，记得上辈子号称重炮手的拳王泰森，巅峰时期右拳也就800kg的力道，甚至可以一拳锤死公牛。

而这里一个武馆的年轻人居然就轻松突破了这个数字，而且看起来仍有余力的样子？

只一瞬间，陈舟想到了两件事。

第一，这里是超凡世界。

第二.....

站在他前方的老人不以为意，回头冲陈舟一笑：

“你今天运气好，正好遇到我在外头遛弯，要是平时是进不来的。”

“带你进来是因为第一你神足，第二你说话有股子灵性，我看着喜欢。

但是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想学武，一年学费五万，包吃不包......”

陈舟话没听完，掉头就走：

“打扰了。”

“哎哎，别急。”

老爷子连忙拽住他，抬手往另一边的墙上一指：

“还有另一条路子没说。

武者，筋骨之道为前提。

那边有三个体势，你能做到任意一个，就达到了门槛。”

老爷子笑眯眯的：

“我这边免费收你。”

陈舟顺着方向看去，墙上挂着三幅线条简练的练功图，看着就像是古拳法里面的展示图，不过姿势奇异，明显对普通人难度很高。

旁边的寸头青年瞥了陈舟一眼，一言不发，继续对着份量惊人的沙包开练。

场中众人似乎对此司空见惯，也没人投来一眼目光。

陈舟盯着看了会儿：

“你确定吗？”

老头儿笑得一团和气；

“当然，你要是能做得到，我不仅收你，还管你一年的午饭。”

“哪个最难。”

老头儿端着保温杯，眯了眯眼：

“当然是最中间那个。

但不是我不提醒你啊，小伙子，这幅图，目前就是咱们馆里的人，也没几个能做得出来，对柔韧度的要求极高，一个不注意容易把脊椎掰着，你......”

老头儿突然瞪大眼睛，喉咙差点没被水呛着：

“咳咳——咳！”

陈舟摆着姿势，回过头来问：

“是这样吗？”

“呃......是。”

老头儿呆了一下，拿手拨开嘴边的茶叶，保持镇定，又喝一口茶水：

“不错啊小伙，你怎么做得....”

“有难度。”

陈舟保持姿势，认真评估：

“但不多。”

噗——

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不知何时，厅中，一个个原本呼喝成风的年轻男女们都停下手中动作，往这里看来，眼中神色各异，看热闹，吃惊，佩服，平和.......不一而足。

有人抱手，低笑了一声：

“有点意思。”

陈舟从善如流地放下腿，环视四周：

“做完了，我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