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惊喜太多
“你，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崔云暮，今日之仇，他日定当数倍归还。”
“还敢胡言乱语，模具是觉得将军府中真将你认作姑爷了吗，快滚！”
依云干脆利落地几个板子，将萧泾川打出门去。
她转身又忧心忡忡地看着崔云暮，思索道：“小姐，您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才好。”
“我自是不会放心上的，和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崔云暮端起茶水，吹开面上的浮沫，轻抿一口。
她心中清楚，萧泾川踩着他们家往上爬，用他们家当做是投名状，归根究底，只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用了。
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自己又何必要因他而生气？
况且，他既然那么想要一个机会，自己给他就是。
崔云暮的唇角扬起，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开口：“替我收拾一套男装出来，我要楚门一趟，你莫跟着，也莫告诉他人。”
“小姐要去什么地方，奴婢不跟着您实在不放心。”
“自然是，你没法去的地方。”
崔云暮语调抬高，依云面露不解，却也没有追问，只回去收拾出了身男装帮崔云暮换上。
衣裳是崔云辞年少时穿过的，窄袖劲装，套在崔云暮身上，当真像个意气风发，干净利索的少年郎。
依云一边为崔云暮束发，一边嘀嘀咕咕地念叨：“小姐这身衣裳是好看，但您女儿家当得好好的，做什么要装成一个男人？”
“总有女人去不了的地方。”
依云手一顿，小脸霎时涨红：“莫非，莫非是……”
“要不要我回来同你说说，里头究竟是什么情况？”
“小姐惯会取消奴婢。”
依云帮崔云暮将发束好，又拿了些许现银装在袋子中递给她以防万一。
崔云暮轻笑道：“你倒是比我还熟练了，谁教你的？”
依云难得没有立刻回答对方。
许久，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地开口：“小姐，奴婢之前一直不敢告诉您，萧公子常去青楼中做客，临行之前，也常让奴婢给他准备银两，只说是您嫁给他后，那些嫁妆银子横竖都是给他用的。”
崔云暮呼吸一滞。
这可真是不扒不知道，一扒全是料。
原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她面色沉了沉，问道：“有这等事你怎不告诉我？”
“奴婢不敢，那时您喜欢萧公子喜欢得紧，奴婢不忍心看您伤心，不过小姐放心，银两奴婢都已经尽数拿回来了，连本带息，一丁点都没给他剩。”
难怪自己刚刚退婚时，萧泾川会破防成那副样子，原来是连银子都没有了，又接连被罚俸，也不知是……
崔云暮突然笑了。
她大抵明白，萧泾川究竟是靠着什么，来维持如今的体面了。
“去将我的银票拿出来一些。”
“您不会是准备去青楼买、买小倌吧，老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我又不是没分寸的人，让你拿你拿就是了，乖乖在家中等着看好戏吧。”
依云乖乖点头，从盒子中掏出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崔云暮。
她接过银票，心情颇好地离开府上。
方才萧泾川离开之际气急败坏，一路上想来是没少说自己的坏话，以至于如今街口巷角，不少人都议论她不守妇道，夫君落魄后一把手都不愿意帮，甚至还落井下石。
崔云暮巴不得冲着他们翻个白眼。
有这会儿子提人抱不平的功夫，也不见他们真出手帮忙。
当真是一张嘴说着容易，事情是一丁点都不愿意做。
崔云暮没有理会众人流言，一门心思往花街柳巷中钻，全然没有发觉自己走了一半，便被人给盯上了。
暗中，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一人，沉声道：“要跟着吗？”
“嗯。”
纤长的手指敲打着座椅旁扶手上的虎头，男人轻嗤一声，不再言语。
马车缓缓而动，不紧不慢地跟在崔云暮身后。
“哎呦，哪家的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可是要进来里头坐坐吗？”
崔云暮刚一步入这灯红酒绿之处，便有擦着浓香厚脂的老鸨凑上前来。
老鸨眼中闪烁着精明二字，不需一言，便已经将崔云暮从上至下打量了三遍。
确认过眼神，是花得起银子的人。
崔云暮蹙眉，略微后退两步，浓重的脂粉气息几乎快要让她喘不上气。
她抬头，认了半晌笔走龙蛇的字体，终于确定这就是谢婉柔被送到的地方。
“听闻你这里有个千金大小姐？”崔云暮压低声音，学着萧泾川平日里的模样，当真像个衣冠禽兽。
见她这副架势，老鸨心中更喜，忙不迭点头应道：“有的，自是有的，您当真是有眼光，那妮子曾被买走过一段日子，如今又紧赶慢赶地被送了回来，恰好今日有空，便让她去伺候爷如何？”
崔云暮颔首，话说得多了，暴露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老鸨却没发觉她的异常，继续道：“只是爷，我要同你说清楚才好，让她伺候您一夜是不贵，奈何这妮子总惦记着自己曾经是高门贵女，架子大得狠，恐怕也是要砸些银子才肯呢！”
“小事。”
崔云暮惜字如金，摸出一锭银子递交到老鸨手上。
果真是见钱眼开的主，老鸨眸子一亮，便照顾着崔云暮去了上房等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谢婉柔的声音便出现在了门外。
“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我只接贵客。今日来的人连门路你都说不清楚，我可不会伺候他！”
“姑奶奶，你是挑客人，但人家未必拿不出银子，何况咱们做这行，羞耻心早该放下，曾经学的琴棋书画也好，读过的书也罢，终究都成了取悦客人的把戏，莫不是您还觉得，您那位情郎，会将您重新接回去吗？”
“你！”
“行了，别在这里跟我装了，你缺银子，便该勤勤恳恳些的，快些进去，莫让客人久等了。”
说罢，老鸨用力一堆，门霎时被打开，谢婉柔一脸不情愿地走入屋中，在崔云暮的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