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古怪的冷漠杀意
李平川叹息：“这就是剑意一脉的起源吗？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剑影神情肃穆：“我讲这个故事是为了让你明白，剑意虽然在剑上，但它其实是你自己的意。”
“爱也好，恨也罢，不同的情感都可以化作剑意，现在，你要选一条自己的路。”
原来是这样，剑意是将自己的情感在剑上浮现，成为无锋的利刃。
李平川问道：“老师，不同情绪升华的剑意有何差别？”
“差别很大，但绝无强弱之分。即使最人畜无害的爱意，也能造就大爱剑尊那般人物。”
“大爱剑尊广博的爱深化剑意，凡是他的剑锋所指，无人会升起抵抗之心，皆会怀着心甘情愿被他斩首。”
“这样的战斗场景有点邪乎......”李平川想了想敌人带着爱意献上脖颈的场景，一阵不适，
剑匣中一把长剑铿锵出鞘，上面散发出冰冷的杀意。
李平川问道：“我的超能力是活化，被活化的剑天然就有一种杀意存在。您看一下，它可以作为剑意吗？”
剑影认真端详着悬空的飞剑：“上次我在投影里也见到了，这次亲身观察，感觉更加直观。你的剑……”
他摸着下巴沉思片刻：“为何如此冷漠？”
李平川一时没反应过来。
剑影解释道：“你刚进来的时候说在我的剑上感受到了喜悦。”
“我的超能力是变化系的，一辈子专注于剑上。在我手下，每一把剑都有自己的灵魂。”
“我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剑，有的高冷，有的亲人，有的顽劣，有的乖巧，它们就像人一样有各种性格，但是你的这把剑……”
说着，他又陷入了思考当中。
李平川展开超能力场，一把又一把剑从剑匣出鞘，悬在剑影面前。
剑影的眉头越皱越紧：“为什么你的每一把剑给我的感觉都一样？它们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变的冷漠，就像……”
他灵光一现：“就像在看死人。”
李平川脸色变得不好看。
他突然发现，明明自己的每一把剑都不同，可它们活化出的意识却都十分相似。
这与剑影完全相反，在他的手中，每一把剑有着自己鲜明的性格。
李平川感觉古怪，他低声在心中问道：
“怎么回事？我活化的剑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这次女声有些畏缩，似乎害怕李平川生气：
“主人，我也不清楚。但可以确认的是，你的活化并不是简单的让不同物品苏醒意识，而是将你对这种物品的意识投射在它身上，与它结合活化。”
我对物品的意识？
李平川抬头望着悬停的剑群：
我对剑的意识是这样子的？冷漠，杀意？
李平川从来没有像剑影一样去区分每一把剑，而是笼统地将它们看作剑。
所以投射出的意识就像是复制粘贴，毫无差别。
“老师，我活化的剑确实情绪比较少见，但这应该不影响升华剑意吧？”
剑影摇摇头：“有影响。”
“剑意是情绪和剑道的融合。剑意剑意，不仅要有剑，还要有意。只有两者都领悟了，你才能完成升华。”
“现在的杀意也算情感吧？”
剑影望着头顶的剑群，感慨道：“你当然可以选它，这种情感真的很少见。我在剑盟的时候，那些选择剑意升华的师兄们、师姐们都选择自己性格相对应的某种情绪。”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放大、极化这种情绪，完成升华。”
他扭头看向李平川，目光中带有深意：
“你剑上的这种冷漠疏离，真的是人类能产生的情感吗？我在你身上可看不出这种感觉。”
“你真的能控制这种情绪的生成吗？还是说你的内心里藏着它？”
李平川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我身上确实没有这种感情，但我活化的剑却能产生它。”
剑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感悟意的内容又要多一项喽，正常来说需要积累并极化特定情绪，再与剑结合。”
“而你需要先感悟自己的意，去理解剑上的这种冷漠杀意，不然你是没有办法积累它、极化它，进而让它与剑融合，成为剑意的。”
李平川答道：“我明白了。”
剑影接着讲：“除了感悟意，你还需要感悟剑。”
“你的飞剑上虽然杀意逼人，但我没有剑的锋芒，似乎把它们换成一根根烧火棍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就只是外强中干的花架子。心智不够坚定的人可以被唬到，可是在真正的战斗中伤不到人。”
“因为你缺少了剑的锋利，无法穿过层层阻隔抵达精神体，更别说，有意无剑是无法接引剑意升华的。”
李平川点头，明白了剑影老师的意思。
剑意升华归根到底是要接引破灭平面中的象征力量。
必须有契合破灭平面的象征，即剑的锋利。
否则，无论杀意多盛，都无法对应到破灭平面，自然无法接引【剑意】。
剑影看着李平川思索的神情，笑道：
“小子，不用这么担心。你来我这里自然是有所不足，我就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说实话，你比我起步时好太多了。其实整个剑意升华中最难的不是剑，而是把意附在剑上。你比较特殊，先做到了意，反而卡在了剑上。”
剑影连连感叹，他大手一挥：“以后每周来一天！今天是第一次，先悟剑。”
终于进入正式的训练内容了。
“老师，我在哪里感悟？”
“就在这里。我为你准备了三十把剑。你需要一把又一把地用手握住它们，和它们沟通，倾听它们的情绪。”
“然后，用每一把剑杀出楼下的机关阵。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去寻找什么是不变的，那就是你剑意中缺的剑。”
李平川看着悄然离开架子向他靠近的玉剑，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剑柄。
一种温润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从下周开始，你既要悟剑，又要悟意。有问题可以问我，我在外面等你，以免让你分心。”
说着，剑影向门口走去，玄鸟跟了上去。
她冲李平川挥挥手，作出加油的手势，然后便消失在门口，门轻轻地关闭。
李平川握着手中的玉剑席地而坐，空中的剑群也回归剑匣。
铸剑室一下子变得空旷而安静。
李平川另一只手伸向玉剑的剑刃，它看起来没有开锋。
然而距离还有三厘米时，鲜血从李平川的手指滴落。
一种直刺精神深处的疼痛令李平川呆滞了两秒钟。
他回过神来，低声笑道：“我们来相互了解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