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肉包子
......
2兄妹回到家，李安让妹妹在一边休息，他来切猪草喂猪。
李安握着发钝的铁刀，把猪草摆在石块上，切成小段的。
切完猪草，喂完猪，时间已经来到8点30多。
李安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真是累死了。”
李安又想到，李艺芳从8、9岁开始，只要是学校假期，一直都是这样割猪草、喂猪的。
像是跟李艺芳一般大的城市女孩，至多也就帮家里打扫一下卫生。
......
随即，李安骑着自行车带着李艺芳，往县城里去。
李艺芳格外激动。
她一路上左顾右盼，对一切都十分好奇。
毕竟，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县城。
最吸引她的就是城里一个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少女。
李安说道：
“等二哥赚到钱，也给你买一件。”
李艺芳低着头：
“二哥，我看看就好。这衣服好贵的，我不用。”
李安不再说什么，他决定，只要等《棋王》的稿费出来，就给妹妹买上一件的确良的碎花衬衫。
在街边，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二道贩子，在向路人兜售自己的商品。
......
李安直奔百货商店。
没多久，李安就到了百货商店第二门市部的大门前。
他把自行车停在门口锁好，带着妹妹往里面走。
第二门市部是专门售卖一些工业品和衣服鞋子的。
进门口后，有一圈绳子围起来的地方，里面摆放着5辆自车。
有“凤凰”牌12型和18型的、“永久”牌13型......
旁边是一个柜台，柜台后是一个架子，这里是卖缝纫机的。
再过去就是卖风扇的......
但是卖电视的柜台是空的，电视机是稀缺的，每隔一段时间才有3、4台。就算是有票，也要抢，才能买到。
有一男子抱着着刚卖的红灯牌收音机兴奋的往外走。
里面种类繁多的商品，让李艺芳看花了眼。
李安倒是觉得稀释平常，后世随便一个大型超市，里面就有成千上万种商品。
李艺芳拘束的贴在李安旁边。
她低着头一直盯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和裤子。
李艺芳觉得自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身破落跟这里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
......
卖布的地方，在门市部的最里面。
李安来到这里。
柜台前围着一群人，他们高喊着要买的布和数量。
柜台内，只有2个售货员，在慢吞吞的选着布。
她们手里拿着小木棍。
柜台前的人挤的闹哄哄的时候，她们就拿着木棍在柜台前扫一圈：
“别喊了，喊死啊！一个个来。”
要是退的慢的人，就会猝不及防挨上一棍子。
李安让李艺芳在外面等着，他去买布。
李安从旁边挤进柜台，打量着柜台上的布匹种类。
粗略看去大概有5种布：白棉布、花布、斜纹布、卡奇布以及灰色“的确良”布。
白棉布分为2等，二等的2毛35一尺，一等的2毛85一尺，这是最便宜的布。
还有大红大绿的花布，这是买的最好的布，一尺要4毛钱。
最贵的是的确良，要5块3才能买一米，几乎是1块8一尺。
前四种能用布票买到，但是“的确良”布要用工业劵，一张工业劵才能买上一米。
要知道现在黑市里，一张工业劵都能卖上2、3块钱。
除了“的确良”外，最贵的就是“卡奇布”了，一尺要4毛6。
......
售货员板着脸，一脸凶巴巴的给顾客裁布。
一个售货员抱怨：
“累死了，一天到晚柜台前都围着人。真羡慕卖自行车和收音机，他们一天都不用干什么活。”
她瞪着顾客骂道：
“催什么催，再催，这布就不卖给你了。”
这顾客按下怒气，笑嘻嘻的说：
“不催，小姑娘你慢慢裁。”
这售货员又恼怒的说道：
“说谁小姑娘呢！我说不准是你婶婶辈的。”
这顾客尴尬的挤出笑容，不敢再说话。
这布裁的不精准的，一尺布，很容易少上半公分，或者多少半公分。
但是都要按一尺布付票据和钱。
所以，来买布的人，都希望能认识一个售货员，这样布就能多给一些。
......
很快，李安就找到机会，跟售货员搭上话，跟她讲：
“这位姑娘，麻烦帮我裁16尺的卡奇布。”
售货员打量李安，发现这小子虽然穿的破旧，但却生的俊眼修眉，好一副清秀模样。尤其是身上还带着一股迷人的自信，双眼格外的有身。
这人便语气好些：
“小同志，稍等，我就给你裁。”
售货员下剪子的时候，还特地往多里裁，这16尺布，只多不少。
她粗略的一量：“16尺。”，实际上都快16尺半了。
售货员核对好李安的票据和钱，把“卡奇布”包好，拿给李安。
李安接过，说道：
“多谢，姑娘。”
售货员微微一笑，对李安有了一丝好感：
“果然，我脾气差，都是丑人见多了。要遇到长的好看的，我脾气就好。”
......
李安拿着布，带着妹妹往回赶。
路过一家饭店，店里在蒸大肉包子，诱人的香味到外面街道。
李艺芳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
李安停下车：
“小美，咱们买2个大肉包吃。”
李艺芳摇摇头：
“二哥，我不饿。”
说这话的时候，李安看到妹妹在咽着口水。
他说道：
“二哥有钱，我买给你吃。”
李安跳下车就往饭店里走去。
里面的出餐口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饭菜的价格。
其中大肉包1毛钱一个，另要1两的粮票。
幸好，李安身上还剩下一些零碎的粮票，不然有钱也买不到这个肉包。
他掏出钱和粮票，买了7个肉包。
厨师把肉包用纸袋装着给李安，一个纸袋只能装下2个肉包子。
李安拿着着肉包匆匆的跑到外面，塞一个肉包给李艺芳：
“小妹，趁热吃，我给大哥他们也买了。”
这个肉包足足有拳头大小，冒着热气。
李艺芳激动的一口咬在肉包上，一口就咬到里面带着汁水的肉馅，浓郁鲜香的汁水流进嘴里。
李艺芳尝到了肉馅的香和包子皮的软糯，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突然之间，李艺芳眼睛流出一行泪。
李安用衣角给她轻轻擦拭：
“小妹，是肉包烫到你了吗？”
李艺芳疯狂摇头：
“是这肉包这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