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实在是太优雅了
江川再次开启【召唤师之眼】。
真别说，拉克丝不愧为贵族子弟，行事风格高效利落。
整篇文书字迹工整，措辞恰当，远非江川的“狂草体”所能媲美。
他还注意到，拉克丝在行文时有一个稍显可爱的独特习惯，会在特定语句后面添上一小点。
只需再加上最后的署名，整份撤销令便会在法律意义上正式生效。
“刺啦。”
江川听不到那头的声音，这个拟声词是他脑补的。
这小妮子，真是不经夸。这不，手腕一抖，笔尖把纸张给划破了。
随着拉克丝起身，观测的角度顺应着她的动作，自动发生偏转。
这还是一个沉浸的锁定式第三人称体验！
江川脑海中灵光一现，镜头仿佛受到了他的心念指引，自动围绕拉克丝旋转了一周。
【召唤师之眼】竟然具备自由操控角度与水平高度的能力。
“那岂不是意味着……”
江川中断了自己的思维，不敢继续往下想。【召唤师之眼】却特别灵光，镜头直接朝着拉克丝不断推进。
“停！停！打住！打住！我知道【召唤师之眼】拥有卓越的洞察力，但部分功能没有体验的必要。”
怪不得，魔法师在传统印象中都是高高瘦瘦的。这魔法，很容易学着学着就出了岔子。
【召唤师之眼】还能让江川进入拉克丝的第一人称视角，让他能够窥见她视线中的一切。
她将装有撤销令的信封交给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从其内敛而得体的服饰判断，极有可能是冕卫家族的老管家。
又回到书桌前，翻开一本名为《光魔法铭文刻录导论》的书籍。
江川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书，相当于两本大型字典叠加起来的高度。
拉克丝看得津津有味。
江川认识上面的每一个字，哪怕它们合在一起，如今也能解读出文字背后所隐藏的魔法奥秘。
但，看书，怎么就是这么困呢！
短短几分钟光景，他哈欠连天，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了。
彻底进入梦乡，【召唤师之眼】自动断开连接……
拉克丝缓缓合上书本，轻咬唇齿。
“卑鄙！无耻！下流！”
“阿嚏！阿嚏！阿嚏！”
江川的鼻孔莫名袭来一阵酸楚。
“哪个刁民竟然暗中谋害于我？”
……
江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睁开双眼，全封闭的昏暗牢房，弥漫着阴冷的气息和厚重的湿气。
两段半拉辈子的记忆加起来，也没有在牢中自娱自乐的经验，枯坐着等待，显得时间格外漫长。
开始着手规划自身后续的发展方向。毕竟，系统只能帮他解决对书过敏的问题，前行的每一步都需要靠他自己去留下脚印。
思维开始狂涌不息，处于这种环境下仍旧能浑身冒出热汗。
现在，已思虑得相当周全，触及到当前所知范围内魔法边界的壁垒，却还没等到前来释放他的守卫。
时间有些出离于常理之外的长，江川的内心已经开始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此时，伴随着吱吱作响的推门声，一道光线射入监狱之中。
一位士兵停驻在江川的专户牢房前。
江川凝视着他手中捧着的精致餐盘，其上摆放的菜式宛如一场西式盛宴的缩影。嫩煎的牛排、浓郁的鹅肝、甘醇的红酒、诱人的甜品，每一道都令人垂涎欲滴。
“这位士兵，罪犯的伙食怎么好？”
士兵撇了江川一眼。
“哼，我们监狱的‘最后晚餐’，可是全德玛西亚雄都最好的。”
江川笑了，笑得如春风般和煦。
他手持刀叉，切下牛排的姿势堪称典范，鹅肝细嚼慢咽，流露出的气质简直比德玛西亚的贵族还要优雅。
一口气，喝完银盏中的红酒。
放下盏杯时，还是先以小拇指轻触盘沿，随后才放下盏杯，这样才能够确保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
在贵族的圈子里，这可是被视为最基础的教养礼仪。
可周遭的世界死一般的寂静，却依旧出现了极不和谐的“啪嗒”声响。
江川拿起白色的餐布，擦拭嘴角。
于那纯白之中，染上的一抹鲜红，不知会是谁人的血。
“可真是期待呢~”
士兵见江川将白布归叠齐整，于是便开口说道：“这是你的死刑令，我就不念了。你自己看一下吧。”
江川接过令书，定睛一看。
不是那张撤销令！字迹也不是出自拉克丝之手，更没有她书写习惯中的那些小点！
但！却是光辉女郎的署名！
江川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我没有问题了，士兵先生。”
士兵摊开一只手，以掌心对着江川，示意将令书归还。
见对方没有任何动作，正想嗤笑一声，却硬生生压了回去。
江川的瞳孔在骤然间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对科恩·江川使用【传送】，目标拉克丝·冕卫。”
江川足下，一座三层叠加的魔法阵璀璨生辉，仿佛星辰坠落大地，甘愿成为他的踏板。自头顶，魔法的光辉如同逆流的瀑布，贯天彻地，天边的云迹将指引他的去处。
地牢归于平静，犯人去无行踪。
……
德玛西亚雄都·冕卫家族领地·拉克丝房间
江川出现的刹那，迅速用手捂住了拉克丝的口鼻。
他展示出那张死刑令。
“你的撤销令未能送达，反而送来的是这张怪东西。”
拉克丝显得尤为镇定，她的鼻息轻拂过江川的五指，非常平稳。身着一袭真丝睡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富有节奏感地朝江川连续眨了三次眼睛。
江川这才放下手，在静默无声中两人彼此的心思，互不可知。
“这不是我做的，你看到了。”
“我确实看到了，我相信这不是你做的。”
却又如同无言的对答。
江川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拉克丝的床上。
还没等他开口。
“我绝不会再帮你第二次。”拉克丝坚决地宣告。
江川又笑了，仿佛是监狱中那春风和煦的衍生。拉克丝不知为何，这看似毫无恶意的笑容，却让她感到一阵揪心。
“现在这已经不单单是我的事了。”江川连嗓音都变了，低沉而富有磁性，“还有你的事。”
拉克丝脸上洋溢着坚定不移的决然，仿佛已然铸成不可动摇的决心，却又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我们都知道这张死刑令是伪造的，但署名却是光辉女郎，而不是拉克珊娜·冕卫。”
拉克丝立刻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死刑令是她以拉克珊娜·冕卫的名义所下，显然伪造这份令书的人并不知道审讯室中发生的事。
江川看到拉克丝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后，留下一句：“那么，我们就此告别。”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拉克丝一把抓住了他。
“行了，你这卑鄙无耻，狡猾至极的臭男人，告诉我，你心中所有的想法。”
江川做了一个象征着德玛西亚贵族风范的践行礼。
“谨遵钧命，美丽的拉克珊娜·冕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