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剑术
浓郁的烤肉香气四溢，直击味蕾。
“唉。”
江川置身于这满桌珍馐美馔中，却提不起胃口，心中不禁叹息连连。
不是吧！就四个人吃饭，需要围着十几个人伺候嘛？
“喂，小子。你为什么不吃？是冕卫家族的食物不对你胃口？”说话的是莱顿，他也未曾动过刀叉。
江川小声问道：“老头，你不觉得很难受嘛？”
莱顿拉长了脸，故作严肃。
“不瞒你说，我难受得很，难受至极。”
江川立刻心领神会，朝仆人们吩咐道：“我的病人发话了。桌子换张更大的，摆满各式美食佳肴，并将家族中最为珍贵的美酒取出。所有人要不坐下一起吃，要不就别站着伺候了。”
莱顿一脸十分威严的模样，微微地点了点头。
经过一阵忙碌之后，仆人们哪里敢坐下来与主人们共餐。
不过，江川严格意义上也算是个仆人……
他与莱顿终于食欲大振，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就连拉克丝也抛弃了贵族小姐的矜持，能动手的就坚决不用刀叉。
盖伦将近两米的大高个，怎么在吃饭上输给江川这个身形单薄的平民？
必须吃出我冕卫家族的风采！
午饭仿佛开始了又一场另类的比赛，谁吃相最难看，谁就是赢家……
闲暇的午后时光，莱顿的要求逐渐变得更为过分。他摊开手掌上日积月累握持刀剑所累积起的老茧。表示：再不拿一拿老伙计，手上的老茧都要退化了。
于是，江川立即唤出系统空间中的【多兰之剑】。
盖伦与莱顿，这对爷孙。各自手持锋利的武器，准备在饭后进行一场简单的运动。
美其名曰，消消食。
盖伦双手紧握暴风之剑，身形一转，剑刃随之掀起一阵罡风，朝莱顿猛烈劈砍而去。
“叮。”
铁器交戈的铿锵之声。
莱顿手持【多兰之剑】，在武器、力量、行动能力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一剑刺出，竟稳稳抵住暴风之剑的剑身。
盖伦卯足力气，额间挥汗如雨。
莱顿屁股下的轮椅好似老树盘根，始终未曾挪移半分。
江川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他的剑术尚未入门，比菜鸡还菜，对于其中的窍门，简直是一头雾水。
明明那老头，只是轻描淡写地刺出一剑，动作简单至极，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几次交锋中，莱顿的气势愈发高涨。
剑势柔软之时，暴风之剑犹如沉入深邃的汪洋，激不起半点风浪；转为刚猛，则如同遭遇千军万马的冲锋，连连败退。在诡异之处，如蛇形般刁钻。于正面对敌，又如猛虎下山。
最终，【多兰之剑】的剑身在盖伦健壮的双手上轻轻一拍。顿时，他双手脱力，手中的【暴风之剑】滑落在地。
莱顿的气势已然鼎盛至极。
他坐的哪是什么轮椅，分明是最英武的德玛西亚龙禽。
那位统帅千军万马，敢于带头冲击诺克萨斯人阵线的将军朗声道：
“想学嘛？我教你啊？”
拉克丝轻轻托住江川的下颌，为他合上了嘴。
“爷爷！我不同意。”
盖伦已然记不清向莱顿恳求教授剑法多少次，每一次均被拒绝。
而这一次……
“如果你下午在军中没事的话，一起来吧。”
盖伦难掩眼神中的兴奋神色。
“拉克珊娜，麻烦你待会出门时，随便帮我编个理由，前往无畏先锋军通报一声。”
拉克丝点了点头，转向江川柔声道：“加油，好好学。”
此时，莱顿的视角。
自家的白菜正拼命往一头猪身上拱。
……
冕卫家族·训练场
江川终于领略到，何谓德玛西亚首席贵族，其领地内用“应无尽有”来形容最为贴切，宛如一座微缩版的德玛西亚雄都。
封闭式的小型训练场，旁人无法窥视其中详情。
“剑不是这么拿的，你们这两个菜鸟。”莱顿驾驭那把堪称劣质的【多兰之剑】却显得游刃有余。
“啪、啪”两声脆响，犹如雄鹰在江川与盖伦的手背上分别啄了一口，他们手中的暴风之剑与另一把【多兰之剑】顺势脱手。
“不要用蛮力，你们这副样子，一旦踏上战场，就是为了给诺克萨斯人添加战功去的。”莱顿继续骂道。
江川心想：我也没打算上战场啊。
盖伦心想：爷爷，我已经杀过不下一百个诺克萨斯人了。
总之，谁也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服。
因为打不过，两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
“看着！我只教一次！”莱顿耐心地调整江川那极为别扭的握剑姿势，接着，他手指落于江川手背各处，“这几个地方用力，其余位置只需紧握剑柄即可。”
又用同样的手法教导了盖伦一遍。
只此一遍，无论莱顿怎么样敲打江川的手背，手中长剑不再落地。反观盖伦，依旧频频脱手而出。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两人的手背都鼓起一座小山包。莱顿见江川愈渐得心应手，而自己的宝贝孙子却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仿佛连身高都缩水了几厘米。
他不禁指着盖伦喝骂道：“你以后就用暴风之剑去砸死那些诺克萨斯人好了，这么好的剑，在你手上和狼牙棒没有什么区别。”
片刻之后，江川注意到盖伦脸上并未露出预期的顿悟之色，以十分中肯的语气提醒道：“师父的意思是，想象着用剑去刺敌人而不是挥砍或劈。”
从进入训练场伊始，莱顿在他口中就从“老头儿”变成了师父。
盖伦也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自此长剑不再脱手。
莱顿端坐于轮椅之上，轻盈地围绕二人旋转，在他们意识不及之处冷然出剑。于二人正面，予以严肃的神情对待。绕至背后，先是嫌弃地撇了盖伦一眼，随后便将满心满眼的欣赏倾注在江川身上。
他哪能看不出来，江川是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拿剑，而盖伦剑不离身长达十四年。
他突然又回想起拉克丝对待江川的态度……
不禁往地面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