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笨拙的关心与默默付出

有时候，我觉得暗恋像是一场独角戏。台词和动作都由自己决定，但观众却可能永远不知道你在表演。

那天，我无意中路过顾清梦的课桌，看到了一本摊开的素描本。纸上的笔触细腻，几乎能看见人物轮廓的呼吸感。画的是她课桌旁的一盆多肉植物，生动得像是刚被春风轻拂过。

我一瞬间愣住了——原来她还会画画？我根本不知道。

从那天起，我多了一个秘密计划。课后，我开始上网查什么样的画材适合素描，什么品牌的彩铅最细腻。又反复对比了几个小时，才在网购平台上下单了一套限量版的彩铅，听说是很多职业画家都推荐的。

几天后，快递终于到了，我却犹豫了整整一晚上。要怎么才能不被发现是我送的？她会不会觉得奇怪？或者干脆直接扔掉？

最终，我决定悄悄把彩铅放到她的课桌里。

第二天早晨，我比平时早到了十分钟。教室里人还很少，我假装路过顾清梦的座位，把彩铅塞到她桌肚里，然后迅速逃回了自己的位置。

整整一上午，我都在假装“无所事事”。但事实上，我的余光时刻注意着她。

终于，第二节课课间，她打开了桌肚，拿出了那套彩铅。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彩铅盒的边缘，像是怕弄脏了什么贵重的东西。然后，她拆开包装，拿出一支深蓝色的彩铅，在笔记本的空白处随手画了几笔。

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我的心却像被撞了一下。

“她喜欢！”这个念头像火苗一样迅速点燃了我的整颗心。

那一天，我整个人都飘飘然的，连数学课上的难题都觉得简单了许多。

几天后的清晨，我进教室时，发现顾清梦的座位空着。这并不常见——她几乎从不迟到。

课间时，我听到她的闺蜜苏瑶小声跟前排的同学说：“清梦感冒了，今天请假。”

我皱了皱眉，心里莫名有些担忧。她生病了？感冒严不严重？吃药了吗？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下午。数学课上，老师照例点名，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冲动的想法——帮她回答！

“顾清梦？”老师喊到她的名字时，我几乎没经过思考，就小声应了一句：“到。”

老师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班级，没有追问，就继续点名了。

我的心跳却猛地加速了。

下课后，我干脆拿出笔记本，开始一字一句地抄写整节课的内容。我知道，她一定会问同学借笔记，万一看不到完整的内容怎么办？

抄完笔记时，天色已经暗了。我看着整整两页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昨天的课……”她刚坐下，就低声问苏瑶，“有人记笔记了吗？”

苏瑶翻了翻自己的书包，摇了摇头。我鼓起勇气站起来，把抄好的笔记递过去：“我抄了。”

她愣了一下，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意外：“谢谢。”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风拂过树梢，但我却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

课间时，我特意留在座位上，偷偷看她翻阅笔记的模样。她神情专注，眉眼间带着一丝认真，好几次微微点头，好像对我的字迹还算满意。

那本笔记，我没有收回来。后来，我发现她把那几页笔记夹进了自己的作业本里。

从那以后，每次翻自己的笔记本，我总会想到那个夹页的画面，忍不住嘴角上扬。

苏瑶曾经问过我：“程潇然，你怎么总是围着清梦转啊？”

我笑了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来嘛。”

苏瑶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行吧，你最好别做得太明显，要不然她会觉得奇怪的。”

她的话让我有点不安。我是不是太主动了？会不会让顾清梦反感？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她的冲动。

暗恋大概就是这样吧，你害怕被发现，但更害怕被忽视。像是一种自愿的冒险，虽然可能会摔得遍体鳞伤，但每一次靠近她，都会觉得值。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到底为什么喜欢她？是因为她的安静？还是那种和周围人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答案其实很简单。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吸引。”我在心里这样回答自己。

几天后，班级的讨论突然变得热烈起来。起初我没太在意，直到苏瑶跑过来，兴奋地对顾清梦说：“你知道吗？最近那个画展比赛，我们班有人匿名报名了！听说画得特别好，主办方打算重点推荐！”

“画展？”顾清梦愣了一下，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而我，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她会不会是参赛者？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她那么低调，怎么可能主动参加画展？

然而，当主办方发布参赛者作品时，我在校内论坛上看到了那幅熟悉的画。

那是她的多肉植物。

原来，她的才华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原来，我一直以来的担忧和小心翼翼，或许在她眼里只是平凡得不足挂齿的小事。

那一刻，我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敬佩。

顾清梦，或许比我想象中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