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我在大英当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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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贝林斯丑闻(3)

《文森特·比利尔斯》的作者汉斯尔提交的声明书,经由苏格兰场送到了伦敦证券委员会。

但这当然无法解决问题。

今天,依旧分裂为劳瑟代尔派系和马歇尔派系的证券委员会内,吵成一团。

“不知道?这算什么话?!造成这种局面却说不知道?!”

“为什么要为难一个无辜的小说家?现在的问题不是总长吗?!”

“这绝不寻常!汉斯尔是谁?是英国人吗?听说还有他是德国人的传闻,这是克劳特人(德国人)为了挑拨我们大英帝国内乱的阴谋吧?!”

“没话说了就搬出阴谋论?如果真是德国间谍,在紧急救助执行之前就会被揭发了!但救助已经结束之后才这样,这分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意思吧!”

“那这一切都是巧合?!你让我们相信这个?!”

当然,这并非完全的巧合。

正如“人的欲望无止境,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这句格言一样,虽然当时的英国人无法预料,但在遥远的未来,美国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次贷危机以及随之而来的雷曼兄弟金融救助。

这场对全球经济产生巨大影响的事件,成为了人们咀嚼、分析、品味的主题长达近20年,在后世更是成为了都市经济小说的典型套路。

也就是说,这是来自未来的流弹误入了过去的结果。

“啊,所以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这次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些私人银行和企业!那些家伙,拿了投资却不好好干活,真是气人!!”

“你疯了吗?要限制企业的自由经济活动?!”

“自由?照马歇尔教授的说法,破产也是他们的自由吧?!”

“不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企业破产?!”

从根本上说,这是因为资本主义概念尚未完全发展成熟的成长期所产生的问题。

理论与现实不符,国家采取权宜之计,矛盾层层累积,只不过是被未来人提前揭露了而已。

这或许可以算作预防针,但就像打预防针的孩子一样,英国人对此并不领情。

反而。

“本来可以大事化小的事,被揭露出来,都是因为汉斯尔!”

持续近半个月的无休止争吵。

对此感到厌倦的英国银行总长威廉·劳瑟代尔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伦敦证券交易所。

如果不是他们荒谬的错觉,他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但是,物以类聚,中央银行无法真正与证券交易所对抗。

除非大家一起完蛋,否则不可能。

证券交易所的高层也深知这一点。他们之所以没有解除劳瑟代尔的交易禁令,完全是因为顾忌阿尔弗雷德·马歇尔的脸色。

证券委员会是一个受学术界影响很大的机构,而马歇尔是学术界的领袖之一。

因此,为了在这里圆满达成共识,以平局告终,需要一样东西。

一个合适的替罪羊。

“告诉苏格兰场!不要只是请求协助,要直接逮捕调查!让他们为胆敢轻视大英帝国金融界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是,他们不知道。

这个替罪羊,拥有与伦敦证券交易所一样不容得罪的后台。

“总长,您为这荒谬的丑闻操心太多了。”

“……罗斯柴尔德男爵?”

费迪南德·罗斯柴尔德。

并非族长。他是奥地利人,拥有与英国罗斯柴尔德家族不同的地位和影响力,并且对英国家族族长内森·梅耶·罗斯柴尔德的行动也没有太大参与。

但这反过来也意味着,他一旦开口,就能发挥巨大的力量,也意味着他是英国罗斯柴尔德家族隐藏的实权人物。

总之,英国银行总长肯定不能轻视他。

“我来调解伦敦证券交易所的事。”

“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从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角度来看,伦敦经济界持续如此混乱也不是好事。”

这话没错。

费迪南德本人是自由党议员,主张保护犹太人等少数民族,但他就像大多数富人一样,绝不会赞成贫民救济或市场监管。

更重要的是,在贝林斯银行的金融救助期间,暗中帮助威廉的也是英国罗斯柴尔德家族族长内森。

因此,威廉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男爵您能这么做,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

“作为交换,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包括那个小说家,汉斯尔。”

“……这是什么意思?”

威廉·劳瑟代尔听到这话,眯起眼睛看着费迪南德。

然后立刻明白了。

啊,这是调解加警告啊。不要接近汉斯尔……

仅仅因为一个小说家,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隐藏实权人物亲自找到了英国银行总长?

“难道……

汉斯尔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犹太人?

对威廉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合理的推测。

犹太人以从事金融业闻名,但从事艺术界的人也不少。

因为法律规定他们不能拥有土地,也不能加入工会。

虽然是西班牙的情况,但著名的塞万提斯不也是犹太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

……这可是笔不错的买卖啊?

即使罗斯柴尔德家族控制着金融界,在英国贵族阶层中,他们仍然是外国人,仅仅是男爵级别。

如果让别人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个无名小卒写了一本公然挑战贵族阶层的书,他就会遭到其他贵族的炮火攻击,不得不离开伦敦。

“如果我能摆脱困境,又能抓住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弱点,还能还清自由党的债务……

这简直是一举两得,不,是一举三得啊!”

威廉·劳瑟代尔正满怀期待地准备露出幸福的笑容,这时。

“嗯,你好像有什么误解。”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他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通过关系,我们接手了他的业务的会计工作而已。他应该自己保护自己的饭碗,不是吗?”

与银行不同。

威廉听到这番话,仿佛揭开了他的伤疤,正要发火,这时。

“总长。”

“嗯?什么事?”

“失礼了,一位海军军官让我转交这封信……”

这是什么?

威廉脸色不霁,费迪南德也因不快而皱起了眉头。

竟然在英国银行总长和罗斯柴尔德家族实际族长会面的场合,只送来信就离开。

海军军官?不管是谁,都是极其无礼的家伙……但是。

“不,也有可能!”

威廉看到信上清晰的狮子和独角兽印章,便不再多想了。

因为对于凌驾于所有法律和礼仪之上的存在,无礼的概念是不存在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劳瑟代尔怀着恐惧的心情打开了信。

然后,他不得不为这简单的命令而汗流浃背。

——不要招惹汉斯尔。

啊。

完蛋了。

威廉·劳瑟代尔变成了灰白色。然后,他对着茫然的费迪南德说道。

“……罗斯柴尔德男爵。”

“请说。”

“能否请您调解?”

“啊,当然。我正是为此而来……对了,您没事吧?”

看着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老人,费迪南德·罗斯柴尔德只能耸耸肩。

“嗯,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无论如何,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费迪南德用力地握了握拳头,想起了几天前拜访他家里的男人。

几天前,白金汉郡。

“好久没在拍卖场外见面了,弗雷德里克。”

“这样的机会应该多一些才对啊,哈哈。”

弗雷德里克·阿尔瓦·米勒参观了白金汉郡的名胜,沃德斯登庄园。

这是费迪南德男爵的品味充分体现的,模仿法国城堡个别特征的新文艺复兴风格的华丽城堡和花园,令人赏心悦目。

真应该带克拉拉和孩子们来这里参观……弗雷德里克非常遗憾地走进了接待室。

“说吧,这次有什么事?”

“首先,感谢您接受了我突如其来的请求。”

“哈哈哈,朋友之间何必这样。能为做好事出一份力,也是我们的荣幸。”

两人一边说着像是问候一样的话,一边面带笑容。

但米勒可不是傻到不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已经察觉到一切的地步。

“爱丽丝和彼得基金会。哈哈哈,我们的塞缪尔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是啊,名字太露骨了。”

米勒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做好事是好事,但太卖力了,好像踩到了不该踩的地雷。”

“呵呵呵。但看起来你好像很享受啊?”

“嗯,就像看着调皮捣蛋的小弟弟一样,挺开心的。”

“调皮捣蛋……是啊,这次的事有点过分。伦敦证券交易所这么激动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是精彩的看点吧,哈哈哈!”

“唉。”

弗雷德里克·阿尔瓦·米勒苦笑着摇摇头。

的确,这件事本身很有趣……

“但火苗却意外地蔓延开来,我的员工没有错。”

“嗯,我同意。”

对奥地利人费迪南德来说,英国的民主制度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政治体系。

所有公民只有一票这一点也如此,一边公开用资本主义划分阶层,一边又试图将两者调和……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维持这样的制度?

当然,现在重要的是这件事。

“但是,没有错并不意味着可以不承担责任,这个世界可不是那么容易转的。”

“所以我才来求您帮忙的,罗斯柴尔德男爵阁下。如果您调解的话,这场荒唐的闹剧不就能结束了?”

“嗯。”

费迪南德挠了挠下巴。

的确,如果他调解的话,这两个因为自尊和面子而无法妥协的金融机构就会低头。

但是。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因为私交,就要插手这件麻烦事吗?

费迪南德这么问,米勒深深地叹了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

然后,他沉重地说出一个词。

“犹太复国主义。”

费迪南德吸了一口气。

犹太复国主义。

为流离失所的犹太民族建立乌托邦的宏伟计划。

“去年,是维也纳吗?大学生写的文章真不错啊。”

“你想说什么?”

罗斯柴尔德虽然用金钱跻身于特权阶层……不,正因为如此,他更了解犹太人所遭受的迫害和压迫,并暗中资助他们。

可以用钱买到任何东西,现在他想买下国家。

为了爱情,曾经放弃过国家的男人平静地说。

“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您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手里有可以左右国家舆论的牌。而且是极其安静,却又暴力的牌。”

果然,费迪南德苦笑着说。

“我也能拿到那张牌?”

“那不可能。您也看到了,他有多么叛逆。”

“哈哈哈,这倒是真的。”

“但他也是个重情义的朋友。”

米勒平静地结束了谈话,费迪南德明白了他的暗示。

“……最好和他搞好关系。”

为了家族的遗愿,什么都能做的老人,哈哈大笑,点了点头。

“好。好久没去银行看看了。”

“谢谢您。”

“那么,今晚一起吃饭吧?”

“哎呀。

荣幸之至。”

米勒笑着握住了费迪南德伸出的手。

“这下可以放心了。”

总之,是个让人操心的员工。

米勒苦笑着心里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