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巫觋选拔鸢使入庙
等景扶苏和Black休息足够，房间里已经不见两位姑娘的身影。
栀禾的引雷符还剩最后三张，她们走时商议决定保留一张，另外两张放在青年的包袱旁，让他们自己拿主意。
晨昏交替，日落时分。
栯梦渺领着栀禾恰好赶至傩神庙外。
在这个时间段，本应该寂寥的长街竟聚集了无数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朱颜粉黛，各有各的娇美青春。
视线穿过人山人海，向上挪去，能够看见一堵压迫感极强的巍峨高墙，不知是什么材质，好像是山石所砌，黑里泛着青，在残阳下仿佛渐染血雾的鬼门关，安静的等待属于它的祭品。
栀禾嘴比脑快，霎时说出栯梦渺心中所想：“这哪是神该有的庙宇啊，分明就是鬼龛嘛。”
这话点醒了栯梦渺。
她环顾四周，终于懂了那股不安焦躁和压抑究竟从何而来。
整个戏中世界的东西都特别窄小，比如杜府的门和窗，几乎透不进阳光，花园布景凌乱曲折，酒楼的楼梯也很陡峭，一脚踏上去，半截脚后跟悬空，根本就不是人能走的道......
想到这，栯梦渺心下一空，忽然打了个冷颤。
她能控制理智上的镇定，却无法控制身体反应，随着对戏中世界的逐渐了解，许多诡异想法非常有画面感的冲击进大脑，成为挥之不去的恐怖种子。
“梦渺，我......”
思忖间，栀禾也紧贴在栯梦渺身侧，她说不上是怎么了，只是一味地抓住可以依靠的胳膊，语气颤颤：“我好像突然有些心慌......”
栯梦渺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一切有我。”
话音落下，披麻戴孝装束的栯梦渺和素衣罗裙的栀禾在百姓中移动。
两人一点点打探消息，好似误入花丛的白色蝴蝶，为死气沉沉又艳丽鬼魅的场景添上了一丝灵动生机。
根据其间的少年男女所说，傩神庙每月十五才对外开放一次，大祭司会在百姓中点化有缘人成为巫觋，为国祈福。
而所谓巫觋，其实是一种古老宗教，以巫觋为核心展开，古代称“巫觋”，女性为“巫”，男性为“觋”，栯梦渺和栀禾对此不多过问，因她们各自的世家背景，民俗类的知识还是有些了解的。
《说文》里也提到过：“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
可见巫是人与鬼神沟通的媒介。
后世再经过发展编撰，又形成了傩堂戏、桃园戏、阳戏等等......
杂乱无章的人群里，有少女志得意满道：“巫觋资格绝对是我的囊中之物，但这样还不够，本小姐的目标是成为鸢使。”
“鸢使？”
栯梦渺循声走去，揶揄奉承的话术张口就来：“姐姐人美心善，定能心想事成，只是能否请姐姐指教一下，何为鸢使呀？”
女子趾高气昂地白了眼她们，本是不想答话的，但耐不住栯梦渺一直厚着脸皮在耳边夸她，尾巴直接翘到了天上。
“哼，算你们有眼光，”她勾起唇角，满脸洋溢着憔悴的笑，说道：“巫觋只是能够为傩神大人跳舞写词的仆从，鸢使可不同，她的地位要高于庙里掌管巫觋的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件顶好的美差。”
“除此之外呢？”栯梦渺皱起眉头，指了指不远处，故意拱火道：“我瞧那边的姐姐也说自己要当鸢使，如此炙手可热的位置，应当不止这点好处吧......”
“就凭她？”女子横眉冷眼地瞪过去，好似要把人生吞活剥。
她靠近栯梦渺压低声音道：“我看你们一个姿色平平，一个年过三旬就实话实说了，鸢使是傩神大人的贴身侍奉者，不但能近距离接触傩神大人，欣赏他那姿容卓绝的美貌，还可以受到傩神大人亲自洗礼，以最纯洁的方式飞升青天。”
看着女人如此疯狂痴迷裴兰因，栯梦渺不禁为故事里的NPC们感到悲哀。
在她想来，这种鬼迷心窍的言论和行为简直与送死无异。
弄清楚了很多信息差后，傩神庙的两位大祭司如约降临众人眼前。
他们的巫觋选拔并没有什么含金量，粗看也毫无规律，只是拿着本册子在上面写写划划，叫到名字的人才能走上前去。
正当栯梦渺疑惑该怎么避开人群，委婉告诉他们自己是鸢使令牌的拥有者时，祭司胸口出现了根红线，红线的另一端就系在她的身上。
准确的讲，是系在了袖兜内的鸢使令牌上。
顷刻，目光如箭般扎过来，几乎要把栯梦渺戳成筛子。
她挡在栀禾前面，略微露出点害怕的神色，祭司就好像遇上了满意猎物的豺狼，嘴角擒出阴森冷笑。
他不理会那些少男少女的反应，踱步走向二人，将人群硬生生的拆开条道儿。
“你就是大人钦点的......巫？”
栯梦渺微不可察地扬了下眉毛，从容答道：“正是。”
大祭司古怪地舔了舔嘴唇，表情不可抑制的欣喜：“速速报上名来。”
“春香。”
“嗯，还算乖巧，我念你身份特殊，在入庙前可还有什么请求啊？”祭司眼睛骨碌一转，盯在栀禾身上：“若是有至交好友同行，也可一起入庙。”
栯梦渺拱手作揖，仿佛没看见似的，依旧恭敬应对：“如此，便多谢祭司大人了。”
有鸢使令牌加身，栯梦渺和栀禾毫无疑问的被纳入了巫觋名额，纵使有人瞧不惯，但祭司在场他们也不好胡乱动手，只是一双眼睛发狠似地瞪着她们，仔细听，甚至还能感受到这群人咬牙时发出的嘎吱声。
栀禾回过神，紧张地缩缩脖子问道：“现在什么情况啊，咱们好像成众矢之的了。”
“你才知道么，”栯梦渺忍俊不禁地回答：“有没有后悔上了我的贼船？”
栀禾挺起胸膛，举起食指在少女眼前来回轻晃：“后悔？不不不，想都不要想，我还指望当这艘贼船的船长呢。”
两人一唱一和，从别的入选者口中得知，此次巫觋选拔共计五十人，比上月多出了将近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