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合葬
“咳咳！”
老马头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面色惨淡，苦笑着摇头，“老头子我今日是不成啦......马上就要朝见我全真派祖师去啦。”
“咳咳！”
就说这么一句话的功夫，老马头竟然再次咳血，血色发暗。
甄南骇然，连忙将其扶起，伸手按住其后心，将浅薄的内力输送进去，沉声道：“不要说话！”
“运转内力，跟着我的行功路线。”
甄南不失冷静，果断运起《九阴真经》中的疗伤篇，同时嘴里念动口诀：“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
老马头仿佛见到鬼一样扭头看向甄南。
这才几天时间，甄南的体内竟然有内力运转？虽然浅薄了些，但是这毕竟是内力，还能给自己传功，少说也有两三年的功力。
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小子，你什么时候练习气功的？”
“从哪学的？”
“还不赶紧收敛心神，配合疗伤！”甄南没好气的回怼道：“不就是回到长安后查看《道藏》之后......”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上次问你道家练气之要，你竟然装聋作哑，一言不发.....亏着我这几个月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老马头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法不轻传！”
“你本就聪颖，但心思太杂......上乘气功，俱都要平复杂念，安神定气。”
“若是让你轻易得传要旨，一则不会珍惜，二则我担心你急躁冒进，走火入魔......”
老马头看向甄南的脸色，目光一凝，突然问道：“小子，你是不是已经练功走火？”
“还不快快停下！”
甄南脸色煞白，无有血色，上身微微摇晃，却嘴硬道：“老头，你就是小瞧我！”
“小爷乃是天纵奇才，习练内功，可谓是一日千里！”
老马头摇摇头，运转内力，一下将甄南的手弹开，“咳，咳，不要白费力气，没用的......”
“针上抹有剧毒。若是我刚刚中针后，立即封穴闭脉，再凝神运气，说不定还能祛毒体外。”
“可之后我接连两次强运内力，血脉流转之下，剧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神仙难救......”
老马头强运内力，再次咳血，一手拉住甄南，深吸一口气，艰难道：“小子，扶我起来，进屋。”
“今日若不是有你前些日子从山中带回的宝剑，我也撑不到最后......”
这时，甄南才发现横在老马头身侧的宝剑正是自己前次见仙那次拿回来的。
他一手拾起宝剑，一手扶着老马头起身，慢慢向成道宫中的大殿移去。
“娘！娘！”
“呜，呜......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走了我怎么办？呜呜......”
甄南扭头一看，小花竟然在满地尸体中看到秀莹婶子，顿时跑过去抱着秀莹婶子的尸身，嚎啕大哭。
甄南身形摇晃两下，脸色更白，“老马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马头默然拍了拍甄南的手臂，长叹道：“一切都是命数！”
“咳，咳！”
甄南扶着老马头进入殿中，后者艰难盘坐成五心朝天。
他跟着盘坐后，吩咐小华去烧水。
“老马头，你慢慢说。”
听着老马头连呼带喘的讲解，甄南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些黑衣人被人告知，终南山天象有变，让他们前来查看。
不知怎地，他们竟然查到终南山下活死人墓，是宋代武林大宗师王重阳隐居之所，其中蕴藏着的一等一的武林绝学。
他们以为猜中缘由，星夜前来，就是为了挖掘活死人墓，寻找绝学。
这些人昨夜就到了，问过老马头活死人墓的地点后，连夜开挖，但是一夜下来一无所获，挖到最后隔着一层厚厚的石门——断龙石，求路无门。
无奈之下，他们将目光投向成道宫中。
既然丹阳子马钰是重阳真人的大弟子，得传衣钵，成道宫中又有其所立的十劝碑。
说不得，重阳真人的武功秘籍，就藏于碑中。
他们二话不说就要进去打断十劝碑，正当老马头苦口婆心劝说的功夫，他们一刀杀害了前来做饭的秀莹婶子。
老马头这才怒而出手。
“我看这些人非是善类，多留个了心眼，将你前次拿回的宝剑取在身边......”
“可惜，我没能护住秀莹。”
老马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这些人穷凶极恶，不分缘由，一刀，就将前来做饭的秀莹砍倒在地。”
“哇！”
老马头怒急攻心，又是一口暗黑色的鲜血喷出。
吐在地上的鲜血，散发着腥臭味儿，可见剧毒无比。
喷出这口血后，老马头气若游丝，勉强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房间，“去，去将我房中的石枕拿来。”
“快......去......”
甄南心急之下，左脚向右，右脚向左，身体一扭一转，螺旋离地，宛若离弦之箭冲进老马头的庙祝房，取得石枕后，又快速返回。
他不知不觉中使出《九阴真经》中的上乘轻功，还恍然不觉。
“倒......翻。”
甄南将石枕底部朝上，此时天光大亮，一眼就看到石枕中间有一条淡淡的缝隙。
他手指轻扣两下，“咚咚”，石枕是中空的。
他不解其意，扭头看向老马头，充满疑惑。
“呼！”老马头面若金纸，缓过几口气，说道：“这里面就是那些人要找的重阳子祖师绝学。”
甄南神色一滞，刚要用力掰开。
“不可！”老马头拦住甄南，看向殿中供奉神像，缓缓道：“我本是丹阳子马钰祖师俗家后人。”
“据说祖师因师弟长春子真人，醉心武功，耽误道业，心中不喜，这几门高深武功就未有代师传授......”
“......又不舍师尊重阳真人的武功绝学从此失传。故而回宁海，断俗缘时，择后辈传下全真内功和全真剑法，并留下石枕。”
“告诫后辈，非全真内功大成者，不可开启。”
“功力不到，开启即碎......”
“呼，呼......”老马头神色迷离，脑袋低垂，出气多，进气少。
声音已经要听不清，含糊道：“我本意让你多读道经，磨练心智，平淡恬冲后，再将全真功法传你。”
突然他一把抓住甄南的手，精神有加，回光返照，“切记，愈是高深内功，愈是容易走火入魔，要待基础内功有成后再行习练。”
“我来此地供奉祖师前，路过华山，偶遇还虚子道友，相谈甚欢......你......”
“将我与秀莹合葬！”
说完最后一句，老马头头一歪，气息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