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是先拍部短片吧
正午的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透过明亮得如同水晶般的玻璃窗，斜斜地射进宽敞得像小型剧场的教室。教室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青春的交响曲。
表演系的王老师站在讲台上，刚刚结束了一场精彩的拉片讲解。那生动的解读，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试图打开学生们理解电影艺术的大门。
“叮铃铃……”下课铃声骤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在教室里回荡，如同敲响了放学的号角。
“好，咱们的课今天就到这儿。这两个电影所有同学记得在校内网上下载，影评的话，下周交。”王老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教室里清晰地传开。
台下的学生们纷纷忙碌起来，快速地收拾着课本与笔记，纸张的沙沙声和小声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在同学们的欢送掌声中，王老师面带微笑，拿着教材，步伐轻快地离开了教室。
而此时的杨蜜，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周围的喧闹恍若未闻。
过了两天，一直没等来刘昊电话的杨蜜，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不停地挠，烦躁得很。
“蜜蜜，中午咱俩去吃麻辣烫吧？然后去做个头发？学校小街里那新开了家发廊，据说手艺超赞，咱们去试试呗？”窗户旁边坐着的袁珊珊，见杨蜜还在撑着下巴发呆，伸手推了她两下。
“蜜蜜？蜜蜜？你在想啥呢？到底去不去啊？”袁珊珊提高了音量。
被推回神的杨蜜，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啊？没想啥。珊珊，你刚才说啥了？我没听清。”
“哼哼，快说，你在想哪个男人呢？”袁珊珊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坏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凑近杨蜜问道。
“没有....哪有什么男人呐，我看是你自己思春了吧。”杨蜜反驳道，两人随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起来，打打闹闹地出了教室。
两小时前。
刘昊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心不在焉地坐在谢小晶办公室的沙发上。他随手翻着一本去年的《大众电影》期刊，可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谢小晶的方向。他的老师正伏在办公桌上，那专注的神情就像在审视稀世珍宝一般，仔细地看着手里的剧本与分镜头脚本。
回想起前天和张一谋导演见面结束时的叮嘱。
“小刘，这个剧本之前你拍片了吗？”张导问道。
“没有，这是我的第一部剧。”刘昊回答。
“嗯.....小刘，你别嫌我啰嗦。你这本子的确很好，但我还是觉得咱们第一次拍摄就先别追求长篇了。你可以先拿部短片来练练手，熟悉下里面的事项与流程。等熟悉了过后再拍摄长篇也不迟嘛。毕竟你这本子这么好，拍砸了怪可惜的。”张导语重心长地说。
从奥运大厦离开后，刘昊就和谢老师说了自己打算先拍一部短片练手，谢老师欣然同意了。当天晚上，刘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想起了一部在未来引起轰动的短片。经过昨日一整天的苦思冥想，他终于把剧本还原了出来，不过，有些具体情节在记忆的长河里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理解修修补补，完善其中的情节。今天，他带着忐忑的心情把剧本拿给谢老师审阅。
......
良久之后，谢小晶终于抬起了头，他像是从一个深邃的艺术世界中抽身而出。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又松了松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脖颈，活动了一下身体。等身子稍微舒服了些，他看到了神游天外、正襟危坐的刘昊，然后给出了自己对剧本的评价。
“这个剧本写得非常好，不，应该说是棒极了。在我看来，比你上一个剧本还要出色。”谢小晶对自己的得意门生毫不吝啬地夸奖着，眼中满是欣赏，“剧情巧妙得就像精心设计的迷宫，富有张力，通过简洁的剧情深入探讨了人性的复杂性和社会的多面性。而且啊，里面反转和悬疑的情节，就像魔术一样，精彩绝伦地展现了人性的善恶和社会的阴暗面，有着欧亨利短篇小说的独特韵味。”
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办公桌上的剧本，继续说道：“男主角选择用逃避来面对自己失败的人生，又选择用弹钢琴来逃避死亡的降临。这种设定太妙了！采用倒叙的手法，首尾呼应，就像一条无形的线，巧妙地串联起整个故事，精准地点出了主题：窥探别人的欲望会让自己走向深渊，并且抛出并剖析了三个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问题——人们总是对失去的东西格外敏感；这个世界充满了窥视癖与暴露狂；有的人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写得真好，真好啊。”
听到谢小晶对剧本的评价，刘昊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老师，我就是希望在一部简短、精炼的电影短片里，描绘一个角色的亲身经历，能得到观众的赏识和喜爱。”
“嗯，剧情虽然简短，但故事的内核复杂而深刻，就像一颗小巧却璀璨的宝石。”谢小晶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水，随后翻起了放在一旁的分镜头脚本，边翻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拍？预算多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师，我想最近几天就把演员敲定。预算的话，二十万我觉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剧组这边的筹备，我想老师您帮我协调一下。”刘昊看向谢小晶，眼中充满了期待。虽说这部短片是刘昊自己出资拍摄和制作，但剧组初期的筹备、人情往来以及一些事情的协调，还是需要谢小晶老师这样有经验的人来帮忙。
“剧组筹备这方面没什么问题。演员方面你是怎么考虑的？”谢小晶应下请求后询问道。
“这部剧的男主角我想邀请咱们北电 05届高职班表演专业的老师张颂闻来演。”刘昊瞄了一眼微微点头的谢小晶，继续说道，“男主角的老板我想邀请江武老师，最后那个杀人的女主角我想交给北电 05级本科表演专业的杨蜜。至于其他的，比如跳舞的女孩、邻居、服务员还有老人等角色，可得靠您帮忙找找合适的人选了，您也知道我对咱们这圈子还不太熟悉呢。还有，您能帮我约一下江武老师呗。”
“行，剩下的演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帮你去联系。”谢小晶考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摄影指导呢？你打算用谁？拍摄时间你打算用多长时间？”
“嗯...我这短片总共就 100多个镜头，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完成。摄影指导的话，我打算还是用咱北电 04级摄影系的王博学，毕竟我前一个剧本也打算用他，我很欣赏他的摄影风格。”刘昊对摄影人选早已心中有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挺好。博学这孩子稳重，摄影天赋也没得说，他去我也放心。”谢小晶赞同地点点头。
“那最晚你打算几号开拍？我得和演员协调下时间。”
“我看下今天几号了，那就一个礼拜天后吧。最晚二十七号开拍。”刘昊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回答道。
“行，那明天我就先联系下江武，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摄影设备什么的你就别去租了，我给你开个条，你去联系下咱们学校的库房老师，设备就用咱们学校的吧。都是新的，你可给我爱惜点。”谢小晶放下手中的分镜头剧本说道。
听到谢老师的话，刘昊的嘴角顿时咧到了耳朵根，满脸谄媚地问了句：“嘿嘿，老师这样好吗？”
谢小晶看着刘昊那副模样，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手指了指门说道：“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滚蛋吧，我等会儿还有个事要出去。”
“得嘞，老师再见！”刘昊拿起剧本，笑嘻嘻地出了门。
......
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刘昊突然一拍脑门，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他想起前天说好晚上联系杨蜜的，结果给忘得一干二净。他当即拿出电话，给杨蜜拨了过去。
“嘟嘟~”
两声过后，电话接通了，还没等对方说话，刘昊就像机关枪一样开始道歉：“你好，是杨蜜学妹吗？真是不好意思，前天回去太晚，本来想着昨天跟你通话的，结果一忙起来就给忘了，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抱歉抱歉。”
此时，正和袁珊珊一起往学校食堂走的杨蜜，本来心里正生着闷气呢。接到刘昊的来电，刚想破口大骂，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连串的道歉声，那心中的怒火就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不少，到嘴边的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过还是带着些阴阳怪气地说：“没事，刘导您是大忙人嘛。怎么会记得我们这些小演员呢。”
听到杨蜜夹枪带棒的话，刘昊又是一顿道歉，像炮弹一样发射过去：“我的、我的，是我不对。劳烦学妹赏个脸，给学长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你要是方便的话，中午能不能抽个时间，学长请你吃个饭，正好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务必赏光啊。”
“刘导，真是不好意思~我中午已经有约了，找时间改天再说吧！”杨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心里想着‘有事儿你就想起来约饭，没事儿的时候连个信儿都没有，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身旁的袁珊珊听到杨蜜的话，好奇地问：“蜜蜜，你约人了啊？”
杨蜜听见袁珊珊的询问，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
而刘昊在电话听筒里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心思一转，随后说道：“学妹是这样的，我这有个新的剧本想请学妹出演女一号。你看学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个面聊聊。”
杨蜜一听有新剧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忙问：“那学长你之前说的角色是有人选了吗？”
“之前的剧本，我打算等等再拍。至于角色，我觉得学妹你绝对没问题，你的形象和气质完全符合上一剧本的要求，我可是非常期待和学妹的合作呢。”刘昊说完，顿了顿，等对方消化了自己话中的信息，继续说道，“你看学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新剧本拿给你看看。方便的话最好就今天，因为这部剧过几天就要开拍了。”
杨蜜扭头看了看并肩行走的袁珊珊，面露纠结地说：“学长，我这是真的约了人，就在我旁边呢。”
袁珊珊看到杨蜜纠结地看着自己，忙小声地问：“怎么了？蜜蜜，有事了？有事你先去忙，我就自己先去吃饭，等你忙完了咱们再一起去做头发。”
杨蜜听到袁珊珊的话，不再纠结。当即向电话那头的刘昊询问：“学长，我和我闺蜜在一起呢，打算去一食堂吃饭，我可以带她一起吗？可以的话在食堂碰头？如果不方便，您晚上有时间的话，我请您吃饭。怎么样？”
“学妹没什么不方便的，一起来吧。这样你们也别去食堂吃饭了，我请你们俩去吃学校对面的大铜锅涮肉如何？”刘昊边往外走边说。
“可以啊学长，那我们在火锅店门口碰面。”
“行，那等会见。”
“好的，等会见啦学长。”
杨蜜挂断电话，拉住了在前面走的袁珊珊说：“珊珊，等等。咱们今天不吃麻辣烫了，跟我走，有人请吃饭。”说完，拉着袁珊珊的胳膊就向校门口走去。
“谁请吃饭啊？蜜蜜。”袁珊珊说完后又打趣道，“蜜蜜，快说是哪个帅哥约你？刚才我听见学长、学长的，蜜蜜你谈恋爱了？”
“珊珊，你瞎说什么呢，谈恋爱我还能不和你说啊，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只是一个普通的学长，找我有点事。不过帅哥嘛~是有一点小帅。”杨蜜有点害羞地娇嗔道。
听完杨蜜的话，袁珊珊心中更加好奇了，连忙追问：“有多帅？普通学长~有什么事找你啊？”
“有多帅你见了自己看。至于什么事嘛……就不告诉你，嘻嘻。”杨蜜一脸神秘地说完，趁着袁珊珊不注意，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然后扭身就跑。
忽然受袭，袁珊珊愣了一下，紧接着眉毛竖起，双手掐腰，指着杨蜜喊道：“好你个蜜蜜，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把你……给捏肿了。”说完就朝着杨蜜大步追去。
“略略略…你追不上我。”杨蜜在前面一边跑还一边挑衅。
“你别跑……”
正午的阳光格外明媚，洒在大地上，像是给世界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蔚蓝的天空像一块澄澈的蓝宝石，几朵洁白的云彩像棉花糖一样飘浮着。在这片蓝天之下，两个年轻的女孩肆意奔跑着，她们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会儿飞到这儿，一会儿跳到那儿，欢快的脚步在绿树成荫的广场上留下一串串青春的印记，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这就是青春的魅力。
等待是与时间的恋爱，刘昊早早地来到饭店门口，却没有进屋，他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等待着。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他的视线随意地转动着。突然，他看到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像两只轻盈的蝴蝶一样，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欢快地舞动着步伐。她们有说有笑，那灿烂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怡然自得的模样就好像这个世界只属于她们。她们清丽的笑颜映照在周围路人的眼中，让整个街道都变得更加绚丽多彩，充满了奇妙的氛围。
刘昊把还没抽完的半支烟随手掐灭，抬起手朝着她们招呼道：“学妹，这边。”
杨蜜两人看到刘昊，小跑了两步，脸上带着微笑，那笑容里还藏着些许调皮。
这是两人第二次相见，杨蜜此次更为细致地打量起眼前的学长。他的衣着整洁大方，就像刚刚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一样。他容貌俊朗，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像是藏着神秘的宇宙，透露出一丝灵动的光芒，仿佛星辰在其中闪烁。他的眉宇间隐隐有着顾盼的神采，彰显出他良好的气色和独特的气质。他清澈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人心，此时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那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心上。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杨蜜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颜，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说道：“学长好，我是杨蜜。”
“学妹好。”刘昊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很快便松开。
接着杨蜜双手轻柔地放在袁珊珊的肩膀介绍到：“这位就是我最好的闺蜜，袁珊珊。”
袁珊珊见杨蜜要向自己介绍刘昊，略带调侃地说：“蜜蜜，这位就是你的学长吧。”
“袁珊珊，你...你在瞎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听完袁珊珊的话，杨蜜的脸庞瞬间羞得如同朝霞一般，红晕满面，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桃花。
刘昊见状，赶忙上前介绍自己：“袁同学，你好我叫刘昊，是你们大三导演系的学长，见到你很高兴，欢迎你的到来。”
“刘学长好，我是杨蜜的室友兼闺蜜，袁珊珊。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那咱们别在门口呆着了，先进去吧。”刘昊领着两姐妹往前走，要了个包厢。
他如同绅士一般，细心地为杨蜜和袁珊珊拉开椅子，微笑着请她们入座。
菜还没点，在袁珊珊好奇的注视下，杨蜜已然迫不及待地问起来：“学长新剧本呢？先给我看看呗。”
刘昊随手递过剧本，杨蜜便急切地翻阅起来。
翻开写着“演员剧本”的封皮，上面醒目地标着三个字——《调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