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南北宗，烟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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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厌生扶着苏寒山落在群玉台之上，见苏寒山伤痕累累，满身血迹，境界也跌至了四重山境，还在不停咳血，有些担忧。

他有些讶异苏师弟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本想问清缘由，忽听苏寒山以请求的语气问自己是否可以带他出去。便将心中疑惑暂时搁置，问道，“苏师弟，你想离开幻境？”

苏寒山微微愣住：“难道你不想？”

孙厌生解释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弄清楚十九幅壁画和幻境中那些少女之间的关系再离开的。”

苏寒山难以置信道：“这么随便？”

孙厌生从容道：“对啊。”

苏寒山还是心有不甘，继续追问：“所以这幻境根本困不住你是么，大师兄？”

孙厌生点了点头：“嗯。对了苏师弟，你进来干嘛？”

苏寒山喷出一口老血。

这个问题让他有些哑口无言，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答案。他当然不能承认是出于担忧，才豁出性命深入虎穴为助大师兄一臂之力。因为现在看来，自己明显多余啊！白搭了半身修为，还险些折在此处。

“哦，我就是好奇，进来瞧瞧。”苏寒山抹了抹嘴边的血迹，脸色煞白的看了孙厌生一眼，“大师兄，你还是先带我离开幻境吧，再待下去，我可能要死。”

孙厌生扶着苏寒山在群玉台上原地盘膝而坐，“稍等片刻。”

然后只见孙厌生挥手从须弥镯处一抹，苍山雪戟握在手中，他又施展神猿法相，数十丈高的神猿手握赫然大戟，缭绕着极其恐怖浩荡的真武之气，高高举起，猛地钉入群玉台。

入石三丈。

白森森的雪寒之气以群玉台为中心蔓延开来，并向周围波及而去。雪寒之气所过处，万物冰封。不过数息时间，连那座巍峨青山都彻底结了一层冰冻。整个幻境，不外如是。

某刻，苏寒山忽而听到一声脆裂，像是冰河河面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纹一样，没有任何过度，被冰封的整个幻境轰然崩碎，苏寒山只觉身体忽然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拉扯，神识瞬间回到了识海……

洞穴里。

站在壁画前的苏寒山猛然收回手臂，吐了大口血。幸得孙厌生搀扶，才不至于狼狈跌倒。

孙厌生将苏寒山扶坐，想起须弥镯里有师父以前赠予的些许疗伤妙丹，便取出一个碧绿色的药瓶，递了过去。

对大师兄无条件信任的苏寒山问也没问，倒出两粒丹药服下，而后焚炉气自行运转，自我疗伤起来。

半个时辰后，苏寒山睁开双眼，勉强站起身，对孙厌生抱拳谢道：“算上风波庄那次，大师兄又救了我一命。”

孙厌生笑道：“你好些了吗？”

苏寒山看了看手中绿瓶，调侃道：“总算不会死。不过跌了两境，没个一年半载是无法恢复了。”

孙厌生指着壁画解释：“这壁画是南北宗画师的手笔，以神秀气作画，画作可困人神识。若经年累月不得出，心境难免会落上尘埃，最终跌境，直至迷失其中。苏师弟以后若再遇到这种画作，可要当心才是。”

苏寒山又岂敢不听。他有些好奇问道：“大师兄为何没事？”

孙厌生憨厚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苏寒山叹了声气，想起幻境仍是心有余悸：“南北宗的画师都是这般邪门？”

孙厌生摇了摇头：“也并非皆如此。类似这‘传神’之作，听闻只有十二境烟雨境的画师强者，才能有此手笔和功底。”

苏寒山微露诧异：“大师兄的意思，这藏于河神府邸洞穴的十九幅壁画，都是出自南北宗烟雨境的强者之手喽？”

一语点醒梦中人。

孙厌生盯着壁画，忽然陷入沉思。

苏寒山察觉大师兄的异常，未敢打扰，而是默默等待。没过多久，孙厌生缓缓说道：“可能错了。”

苏寒山不解：“什么？”

“这些壁画，并非烟雨境强者所画。”孙厌生转头问道，“苏师弟，你刚才是否也是触摸了壁画的眼睛？”

“是的。”

“这就对了。”

“大师兄就别打哑谜了。”

孙厌生说道：“据我所知，烟雨境强者笔下‘传神’之作，根本无需触碰画作眼眸，只需凝神观之，神识便会受困其中。而修为未曾达到烟雨境的画师，如日月楼境的神秀气修士，则会通过神秀气封人魂魄的手法，将一缕魂魄封于画笔之下的睛眸里，同样能完成‘传神’之作。”

“只不过这种手法有点儿邪门。我听说很久以前，南北宗画师便封存了此术的修行之法，也将善用此术的画师一一驱逐出门，算是彻底舍弃了这条道途。”

苏寒山说道：“按照大师兄所言，在这洞穴留下十九幅神女飞天壁画之人，可能只是日月楼境界的修为，而且是南北宗曾经的宗门弃徒？又或者是机缘巧合得悟此法的山中散修？”

孙厌生点头应是：“不外乎这两种可能。”

“南北宗的弃徒，为何会在此洞穴内留下壁画？与凤麟河无故涨水之间又有何关联呢？”苏寒山不免沉思，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大师兄，我在幻境中见到了灵素，她欲私自潜逃下山，正是她打伤了我。”

孙厌生讶异非常：“灵素？她是十九人之一？”

苏寒山没有回答大师兄的疑问，他在思索，也在自言自语，“幻境中所见的十九位少女如果就是这十九幅神女飞天壁画的画中人，那么灵素逃走的一缕残魂，岂不是极有可能也被封印在壁画眼眸之中？”

孙厌生恍然，又补充道：“还有飞虹姑娘。”

“飞虹姑娘是谁？”苏寒山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孙厌生。

“她也是十九人之中的一位，而且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她们彼此自相残杀，应该是为了‘神女’二字。”孙厌生说道。

“何处的神女？”苏寒山问道：

孙厌生想起飞虹姑娘的癫狂状态：“应该是桑榆魔国，有座巫山，巫山的神女？”

孙厌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幻境所见可信的话，十九位少女至少还有两人存活。

三人中没有归来的那位，按照苏寒山所言，是潜逃下山的灵素。后来应该是死在了山外，才被南姜敕封为河神。

可最终获得‘神女’称谓的飞虹姑娘并没有死，难道她的魂魄也被封印在壁画之中？

孙厌生心中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抬头望着面前那幅壁画，愈发觉得画中人与神女飞虹极其相似。

便在这时，洞穴诸峰之间，传来一道笑声，女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