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常家灭门案
燕祁之语让顾余有些措手不及。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还能如此安排。
顾余仔细一想，发现这同样是他“第一次”遇上多名新任天卫选取同一任务的情况。
在《天朽》中，灵水县事件作为可选的怨浊祓除任务之一，是由选择此任务的“玩家”独立完成的。
后面需要多位天卫合作完成的任务，则个个都是三级以上的重大事件，天卫也都是把队伍拉满再去。
但为了灵水县背后的“隐藏功德”，提前引出钱家庄之事，顾余决定捏着鼻子认了：只能后面再给张载恒几个找补发育机会了。
很显然，既然每个天卫只能带一个人，顾余队伍中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术士了。
毕竟九品的儒生和八品的武者，毫无竞争力。
而何汐就完全不同了，身为五品术士，可以说是此次任务除了天卫的第一战力。
甚至若让何汐提前准备好，阴死梁若兰和庄娴滢两个寿元无多的新天卫，也不是多大问题。
所以当顾余提出自己这边的人选后，无人反驳。
让剩下二人自行决议，燕祁主动找顾余攀谈起来，言辞十分热络……
带上何汐，别的不说，顾余在此行中的话语权无疑大大加强。
最终，梁若兰选择了梁家安排给她的六品武者冯先。
庄娴滢则带上麾下一名叫贺平的七品儒生。
各自跟队伍成员解释一番后，新任天卫这边六人，加之燕祁小队四人，一行十人出统天城向西而去……
“以我的经验来看，穗州这等距离京畿不远的地方，只会是新生的怨浊，几位放心便是。”
飞舟中，燕祁安抚几句，随即闭目养神。
钦天监制式飞舟，入品术士即可操控，是大乾天卫出任务的标配。
燕祁麾下的七品术士自觉接过了驾驶之职，除了梁若兰与庄娴滢静不下心，其余人都在养精蓄锐。
怨融于浊为怨浊。天卫不是简单行敕令，将发现的怨浊祓除就可以了。
而是最好找出生怨之因，继而尽可能少费乃至不费除怨的“力气”，只将敕令用于祓除染怨浊气。
如此一来，不仅能降低天卫所耗寿数，还能获得更多的功德。
日落时分，飞舟落于灵水县行天司府衙。
灵水县县令与行天司县司正已恭候多时。
二人正要上前招呼第一个下飞舟的燕祁，却看到飞舟中接二连三又走出三名发色染白的年轻人，不禁傻眼。
“燕天卫，这…这是？”
县令施鼎安心有忐忑，以为县中之事没表面那么简单。
县司正辛策轩更是惊惧得话都说不出。发现怨浊痕迹是他上报的，如果被证实有所隐瞒，他的脑袋可能得跟乌纱帽被一起摘掉！
“顾氏新入阁天卫第一次执行任务，还望县令与县司正多多包涵。”
还是顾余最先发觉二人窘境，开口向二人解释。
脑袋这才转过弯的燕祁好笑补充道：
“这三位皆是新任天卫。”
县令与县司正皆心中大骂，怨燕祁不提前告知一声，但面上也只能好言好语，迎顾余一行人入厅堂。
经过二人说明，众人对灵水县之事有了进一步了解。
四月十三，县中巡逻的行天司武役察觉常家院子有异，破门而入发现常家一家惨遭灭门。
这灵水县常家在当地也算大户，上下老小连带下人，一共四十二人皆被诛杀。
十四日，即今日丑末，在常家忙着调查整理案情一整夜的县司正辛策轩，发现怨浊出现的痕迹，求援钦天监。
二人甚至声称，就在刚刚，县衙配合县行天司，已经查出了灭门常家的凶手是谁。
“施县令是说，人证物证皆有，但凶手翁得福所踪不知？”
燕祁翻看着案件卷宗，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此事好像省去了调查的功夫，但另一方面，凶手若作案后即远走高飞，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将人捉拿归案。
凶手翁得福是个曾入品的武者，只是受过重伤，随着年岁日长，气血衰退，而今四十有八的年纪，已经发挥不出九品武者实力。
但若接近两日时间都用来逃跑，燕祁不觉得自己还有“伏怨主分怨浊”的机会。
“是…是的，那翁得福而今孑然一身，在县中也找不出什么相熟之人……”
县令施鼎安羞愧低头。
一旁接过燕祁递来卷宗的顾余，草草翻过一遍，又递给何汐，开口发问：
“我看卷宗中有写，翁得福是因女儿之死怨上的常家，但究竟其女儿之死跟常家有何关系，却未交代清楚，施县令，辛县司正，哪位能为顾某解惑？”
二人只觉顾余脑子有病，一个天卫不想着如何查清怨因怨由，反而查起了怨主凶手行事因由。
县令施鼎安只得硬着头皮回应：
“天卫大人有所不知，那翁得福的女儿去年就重病缠身，临死前应下与常家早幺子配为阴婚。
“那翁得福生性好赌，赌光了常家所赠钱财后，借由讹上常家，常家不应，才杀人劫财……”
“等等！翁得福女儿结冥婚时是死是活？”
燕祁突然生出警惕。
“下官确定是去世之后才被准许的，县中有仵作验查记录。”
“把记录拿来。”
燕祁说完，顾余又补充一句：
“县中仵作也一同叫来。”
大乾律严令禁止“迁葬与嫁殇”相关之事，燕祁就经历过多次类似的怨浊生发因由。
燕祁冥冥中有种感觉，常家之事可能没有县衙和县行天司调查得那么简单。
趁施县令去取仵作记录的时间，何汐将案件卷宗大体看过一遍，冲顾余摇了摇头：
“如果只有卷宗上记录的这些东西，短时间很难找到这个翁得福。”
何汐师从青莲学宫五百年前的从龙宫主，魏道衍传人魏命一。
走的是最正统的“阵器”一道——阵器相合。属于术士中没有短板的那种。
加之其在场最高的修为，基本是在宣告，灵水县调查出来的东西，对祓除怨浊没什么作用。
县司正辛策轩噤若寒蝉。
燕祁最不想面对的结果，便是“硬刚”常家出现的怨浊，于是他毫不犹豫：
“那我等就再调查一番！一会儿先去常家确认一下怨浊封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