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何家老姑娘
望着对方决然离去的背影，顾余知道，宋家不倒，他是别想招募到称心如意的术士了。
“兄长，此人怎如此无礼！”
顾稚鱼在一旁义愤填膺，顾余反而替苍雪韵开脱：
“应是她族中长辈跟她交代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顾安安和李一叶那边，顾余让顾稚鱼替他带去些话，最后又嘱咐了顾稚鱼几句，便匆匆离开了离巽阁……
“安师……”
珍珑阵旁，刚刚摆上最后一个棋子的田冠逸，眼中满含泪水。
“老田，帮我个忙。”
顾余猛不丁出现在眼前，田冠逸被吓了一跳，酝酿许久的情绪也断了。
本想气愤回绝，但看着已然开始自行演变的阵中棋局，横下心点了点头：
“你说……”
当顾余再次来到物一门时，分外感慨。
今日将青莲学宫闹个底朝天之人，本该是他才对。被顾安安这一搅合，先前计划只得全部推迟。
若不是第一个找上了最好说话的田冠逸，顾余觉得自己可能会一无所获。
青莲学宫中，有顾安安的未来，有顾余道途走得更远的关键，有抵抗大乾皇帝“剥削”他功德的方法……
青莲学宫之于而今的顾余，重要性无可替代。
所以顾余准备提前出手了。
他原本想着先对付钱家，现在却是等不得宋家之事慢慢发酵了。
走出物一门，取出天卫令牌，顾余给二皇子赵琰诚传去一个消息，说想上门拜访。
对方很快回信，让顾余今日午后直接去往齐王府。
此时日头已快至中天，顾余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顾天卫请留步。”
只见一名姿容端庄的女子翩跹而至，冲顾余行了一礼，
“何汐见过顾天卫。天卫麾下术士可还有缺额？”
“见过何师。”
顾余一脸讶异，
“不瞒何师，在下尚未寻得一位术士。”
何汐，何琰亲姐，何家年轻一代最出色之人，年尚二十有八，已至五品。
正是青莲学宫之前二十年，唯三得九碑认可之人其一，而今最年轻的学宫先生。
也是风头远胜族中同代，让何琰黯淡失色，从而使得三皇子生出招揽何琰之心的“罪魁祸首”。
“何汐自荐加入顾天卫麾下，不知天卫意下如何？”
对方如此直接，顾余没感到惊喜，而是生出隐隐警惕。
何汐在《天朽》中，是个多少带有些“反派”色彩的角色。
倒不是其人底色有多坏，而是这位“前代天才”，是“术士玩家”打脸的主要对象。
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前期处处为难，后面被“玩家”与苍雪韵联手搞得道心破碎。纯纯一个情绪助推工具人。
而今情况下莫名找上来，顾余很不理解，只得小心试探：
“何师此举让在下受宠若惊，只是功不唐捐，禄非妄取，在下一新任天卫，心中惶恐，何德何能受何师青睐？还望何师为在下解惑。”
何汐闻言淡淡一笑，美目流盼：
“顾天卫谦虚了。小女子一介术士，苦四品瓶颈，希望追随一位前程远大之天卫，踏破瓶颈，不是自然而然之理么？”
嘶…你这么说，我更不敢应你了……
顾余觉得何汐在把他当小孩子耍，正思索如何回绝对方，却看何汐掩嘴一笑，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顾天卫倒是比愚弟谨慎多了，还望天卫之后多在这方面教教何琰，省得他总是被人算计利用。”
明白对方是因何琰而来，顾余松了口气。
那日鼓励完何琰，功德暴涨之时，顾余就知道何琰一定会产生些改变。就是以前不知道，这姐弟俩关系好像还不错。
临时把何琰拉入队伍也不是不行。
如此想着，顾余顺势谈起何琰：
“倒是多日不见何兄，不知何兄近来可还好？”
“愚弟而今正在潜修，进展颇为不错。他说多亏了顾天卫激励，要我一定替他答谢天卫一番。”
“何兄客气了。却是劳烦何师亲来一趟。不知......”
抛却不切实际的幻想，顾余正要主动提出对何琰的邀请，何汐却出口打断了他：
“天卫尚未给出答复，小女子可否有幸入得天卫麾下呢。”
看着对方不似认真的笑靥，顾余心中纳闷：这“老姑娘”就如此喜欢调戏他？
“是顾余有幸才对！”
顾余本就不是喜欢被动的人，遂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那事不宜迟，我这就与何师去定下此事。”
说完拉住对方，作势就要走回青莲学宫。
嗯？
何汐竟真就任由顾余拉着胳膊，一步步来到物一门前，路过之人见到，无不大惊失色。
“这这这…这人是谁？怎和何师如此亲昵？”
“什么东西碎了？哦，是我的心……”
不是？玩真的？
止住脚步，何汐浅笑未消的俏脸映入顾余眼帘，与他对上目光，毫不闪躲。
好似在挑衅顾余，要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做。
顾余哪里忍得了：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
于是二人就这样一路“拉扯”，顺顺利利办完了何汐卸学宫先生之位、入顾氏天卫麾下的文书……
直到何汐留下一句“晚些时候去顾府拜访”，身形悄然消失，顾余都还处在傻眼状态。
今日第二次走出物一门，心不在焉走去宫城齐王府，顾余还是没想通，何汐所图为何。
难道何汐看上我了？
以顾余对何汐与何家的了解，这个最荒诞的理由，反而是顾余想出来的所有答案里，显得稍微靠谱点的那个。
《天朽》里没有何汐感情相关的设定，保不齐此方世界自行演化的过程里，给何汐加上了个“颜狗”的隐藏属性。
“不管了，何汐意欲何为又如何？她又何曾在我手中翻起过风浪？”
何汐莫名其妙的“选择”，给顾余带来了许多不确定，但眼下处理宋家之事最为要紧。
赵琰诚早早安排了下人在大门处候着。顾余甫一到达，就被下人引领着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凉亭。
亭中除了齐王赵琰诚，还有三人。
顾余全都“认得”，四品儒生岑咏，四品术士王知然，四品武者高钦雄。齐王四大心腹铁杆之三。
赵琰诚是将顾余此次主动拜访视作投靠，而他齐王相应展现出最高重视之意。
毕竟在赵琰诚心中，顾余将来是有极大概率担任钦天监官正的。到时候，顾余将是他上位的最大助力。
简单的介绍与寒暄过后，赵琰诚心情颇佳，就要吟诗一首来展露胸中豪情，却不料顾余不合时宜地突兀开口：
“殿下可知河阳宋氏抹黑我顾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