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如意
顾余再次跑回凝神碑林附近，发现围观人群正在散去，焦急不已。
好在接连碰上田冠逸、顾稚鱼、傅洛，自三人口中得知，顾安安已被李一叶带走。
虽又是白跑一趟，但终归放下一半心来。
因为他给顾安安的安排只完成了一半：抱上李一叶大腿。
另一半，别让李一叶之外的人注意到她，可以说彻底失败。
这下好了，顾安安真就实现“人前显圣”的愿望了，顾余却头疼无比。
潜力巨大的术士，是那些喜权善谋且颇具野心的大人物最渴望得到的“香饽饽”。
而这也意味着，没有机会得到“香饽饽”之人，只会想方设法不让其他人也得到。
李一叶过去以及未来的遭遇，顾余可太了解了。
但为了保证自家妹妹安全，而今最好的办法，只有帮顾安安暂时获得李一叶的庇护。
“道枢之秘世上无人知晓，只要我不说，安安表现得普通一点的同时攻略李一叶，也不是不行......”
事已至此，顾余重新整理着脑海里的计划，顾稚鱼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就是你说的长辈？”
“是…是的。”
蔡惟演离去前又露了一面，还是希望收顾稚鱼为徒，最后留下一句：“那些麻烦不是不能帮你解决”。
听得傅洛一头雾水，顾稚鱼却再次重复，想先询问家中长辈再做决定。
此时见到面相如此年轻的顾余，傅洛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
被傅洛眼神看得发毛，顾余才注意到，顾稚鱼跟傅洛关系好似不错。
嗯？贺沁呢？这边也出岔子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真是十之八九。顾余很不希望顾稚鱼拜于傅洛门下。
主要是傅洛其人太过天真，谁人都能轻易利用她，根本不是个好的“师者”。
还是贺沁足够鸡贼，最起码不会教出一个随随便便就让人给卖了的弟子。
顾余却是没想过，顾稚鱼直接被蔡惟演看中，使得其他学宫先生不敢再来“争抢”。
而导致这一情况的，正是面前的傅洛。
和顾余互相狐疑地对视一番，傅洛主动开口：
“顾氏天卫，去我那吧，你家妹子有话要跟你说。”
“那便叨扰了。”
意识到顾稚鱼这边的问题可能也不小，顾余从善如流……
青莲学宫离巽阁中，顾稚鱼将先前发生的一切，跟顾余讲了一遍。
要不是顾安安引发凝神碑林变动，顾稚鱼可能真的拜师蔡惟演了——条件里加上保下顾余和顾安安。
“稚鱼你不必担心，那两位副宫主所说之事，我都知道。只不过是冢中枯骨的垂死挣扎罢了，碍不到顾家什么事。”
得知宋干元亲自下场时，顾余就已料到此种情况。毕竟是做到一朝太傅之人，哪怕小了那俩副宫主几十岁，也是平辈而交的关系。
但宋干元人脉再广，也阻止不了大势所趋。顾余也决定今日就亲自给这大势添一锅油。
“嗯，我信兄长。”
虽然安抚住了顾稚鱼，可最后如何决定对方师承，顾余却犯了难。
现在那些学宫先生，一个个都不敢收顾稚鱼了。顾余又不能将“可那俩副宫主真不行啊”这种话，也告诉顾稚鱼。
“经历今早之事，稚鱼现在对师承有何想法？”
思来想去，顾余决定听听对方想法。
“我…我也不知……”
顾稚鱼相当迷茫。
哪怕此时此刻，那篇晦涩玄妙的凝神法门，实实在在存在于脑海里，她也总感觉不真实：真的是自己天资卓绝吗？
顾稚鱼更倾向于，她在学宫获得的一切，全部靠的顾余帮助。没有顾余，她投入到学宫上千名新生中，溅不起一滴水花。
凝神法门可以靠顾余，未来术士的路途，还能靠顾余吗？
咚咚。
“稚鱼，雪韵来找你了。”
门外傅洛说完，顾稚鱼习惯性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顾余。
“去吧。”
顾余说着，抬起头揉了揉对方头发，
“稚鱼真厉害，之前没跟你说，是怕你患得患失。那前辈告知我凝神碑林悟法窍门时还说了，这窍门只能帮受到九碑认可之人，更快领悟自身凝神法而已。”
第一次被顾余如此亲昵对待，顾稚鱼脸色微红，但眼神重新有了光彩，鼓足勇气昂起头：
“真的？”
“我何时骗过稚鱼？”
顾余微笑的面容，打消了顾稚鱼心中最后一丝迟疑。只见她“嗯”了一声，挺直腰杆转身走了出去。
小姑娘的心思真是好猜呀……
顾余摇了摇头。
他说的也不算假话，顾稚鱼可能真是一位《天朽》中，因顾家之事而被埋没的术士天才。
毕竟面板上涨个不停的【功德】做不得假。
至于到底是顾稚鱼贡献大，还是顾安安贡献大，顾余的心态是：拭目以待。
找来的苍雪韵，是抱着结交“对手兼知己”的打算来的。
她自说自话了一堆。
什么“你我就该踏出自身之路”，什么“咱俩一起去见一见术士前辈们未曾见过的景色”，什么“我不会落后于你的”之类难懂的话。
却是歪打正着，帮顾余解决了难题。
信心重燃的顾稚鱼，在苍雪韵连珠炮般的言语“攻势”下，才猛然意识到，抵达京城的那晚，顾安安告诉她，“只想当个大舍学子”这句话蕴藏着怎样的含义。
原来只有踏出自己的路，术士才能真正蜕凡。
所有术士招收门下弟子，都是为了让以往传承下来的路途，不至断绝。
开拓与继承。顾安安一早就选择了“开拓”。
而顾稚鱼从小到大，身边大人都是告诉她，这辈子能达到四品，窥一窥三品风景，就是最值得骄傲之事了。
哪曾想过，一个术士真正值得骄傲的，是靠自己开创的路途踏破蜕凡关。
我就不行吗？
这时看到顾余出来，顾稚鱼下定决心：
“兄长，稚鱼想做大舍学子。”
“这是条很难的路。”
顾余认真看向对方眼睛，
“但我相信稚鱼一定能行。”
又多说了几句勉励之语，成功让顾稚鱼抖擞精神。顾余这才转向苍雪韵，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苍家千金之名如雷贯耳。顾余当面，替稚鱼谢过苍小姐。”
顾余不打算再在麾下术士招募一事上，浪费太多时间了。苍雪韵虽然“即战力”不太行，但潜力方面是满足顾余条件的。
就是某种程度上，算是截胡了“玩家”。
因为四个非术士初始出身的“玩家”，前期都会固定与苍雪韵结成小队。
这点影响，顾余暂时也顾不上了。
然而不料，他尚未发出邀请，苍雪韵却是盯着顾余，一脸警惕：
“顾天卫说笑了，我又未帮顾小姐什么忙，何谈感谢？”
“是……”
“我尚有事，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