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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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掌印太监,大珰牛玉!

杀母存子?

襄王走后,天顺帝陷入了沉思。

站在他的角度,并不愿意这么做。

毕竟周贵妃只是跋扈了些,还不至于因此取她性命。

再者他这些妃嫔,包括钱皇后在内,都跟着他一起在南宫吃了七年的苦头,共患难过,感情还是有的。

只是如此一来,更易储君就进行不下去了。

回想起襄王临走前的谆谆告诫,天顺帝也不由叹了口气。

他唤来逯杲,再次询问太子的近况。

这一次,逯杲拿出了详细的汇报。

“太子殿下一直待在东宫,除了每日去文华殿读书外,便是在东宫内抄写佛经,为太后娘娘祈福增寿……”

“而且据臣查证得知,太子殿下抄写佛经一事,并非是他有意宣扬,相反太子殿下还特意嘱咐过下人,不得惊扰了陛下与太后娘娘,消息是东宫四位伴读学士宣扬出去的,即钱溥、万安等人。”

看着眼前的信息,天顺帝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太子果真纯孝!

并不是在作秀!

有这一点,那就足够了。

天顺帝心中也动了恻隐之心。

尤其是回想起襄王那两句话,自幼失怙,几经废立,更是让天顺帝心生愧疚。

“传旨,太子仁孝,贤德兼备,朕心甚慰,自明日起,着太子于文华殿旁听朝政!”

此话一出,逯杲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先前不是动了易储之心吗?

怎么现在又让太子旁听朝政了?

毕竟,旁听朝政,就是为了让太子学习治国理政的经验,为以后即位称帝做好准备。

旁听朝政的下一步,那就是监国理政了。

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无法撼动太子朱见深的储君之位!

司礼监掌印太监牛玉当即拟旨,然后亲自带着旨意赶到东宫。

此刻朱见深还在认认真真地抄写佛经,工整端正,字迹清晰,显然是用了心的。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朱见深眼眶不时发红。

尤其是这四年间,孙太后也时常召他入宫耳提面命,殷殷教导,朱见深也早已将她视为长辈,认可了这份祖孙深情,一想到还有两年,孙太后就会离世,朱见深也不由潸然泪下。

半是做戏,半是情深。

毕竟这整个大明,也唯有孙太后一人,对他关怀备至。

这段时间,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

他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一个仁孝贤德的大明太子,如此即可。

曹吉祥等人,迟早会生变,届时就是他出手的时机!

“贞儿姐,帮我砚墨。”

万贞儿刚刚上前,王纶就欢天喜地的冲了进来。

“殿下,大喜,大喜事啊!”

“牛大珰带来了旨意,陛下命殿下明日起旁听朝政!”

此话一出,朱见深手中毛笔一顿,然后就迅速起身。

牛玉也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殿下,接旨吧!”

待牛玉宣读完圣旨,朱见深也终于松了口气。

至此,他这储君危机,才算是暂时结束了。

大明皇帝亲口赞赏太子贤德!

宗室贤王襄王极力推崇太子仁孝!

现如今太子也顺势更进一步,旁听朝政,为监国甚至是治国做好准备。

那么,他这太子,算是坐稳了。

给了万贞儿和王纶一个眼神,二人识趣地带着宫人退下。

朱见深这才看向太监牛玉,内廷第一人,司礼监掌印。

牛玉于永乐年间,净身入宫,宣德年间,师从于大学士杨溥,陪伴太子朱祁镇读书,历任司礼监长随、奉御、监丞,并且参与夺门之变,出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至今还执掌着司礼监。

这司礼监是大明内廷“十二监”之首,素有“内廷第一署”之称。

宣德皇帝设立内书堂,命翰林官专授小内使读书,宦官得到了培养和训练,就可以正式上岗了,于是宣德皇帝让阁臣或者宦官代为批红,司礼监权柄大增!

经过内书堂训练,代替皇帝批红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就应运而生了,于是每日是章奏文书,自御笔批数本外,皆众太监分批,遵照阁中票拟的字样,用朱笔楷书进行批阅。

宣宗之后,英宗幼冲,不能视政,后宫又不得干政,于是乎诚孝张太后专令内阁负责票拟,从此内阁就拥有了票拟权。同时,批红也成了司礼太监的主要职掌,司礼监因此权柄暴涨,成为皇帝处理机务最贴近最可靠的助手,其作为宦官机构第一署的地位得以确立。

英宗以后,司礼监将宦官各衙门的主要权力逐步集中到自己手中,举凡镇守太监的调派、同三法司录囚、提督京营,东厂等大权皆归司礼监,其次还在组织形式上,司礼监已成为一个以掌印、秉笔太监为首脑的与内阁部院相对应的庞大官僚机构。

也就是说,正统以后的司礼监,实质是内廷的另一内阁,司礼监掌印太监实际已成为与内阁首辅对柄机要的……“内相”。

朱见深与牛玉,很是熟悉,因为土木堡之变后,朱祁钰登基为皇帝,牛玉奉命侍奉太子朱见深,并升任司礼监的监丞。

所以牛玉曾经做过朱见深的大伴,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殿下这是做什么?”牛玉有些不解地看向朱见深。

仅仅四年时间不在身旁,他就愕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了。

“孤记得,大伴祖籍龙门,于永乐十一年被选入皇宫内庭,自此以后从未返回乡梓。”

“前不久,孤的表叔孙琏前往河北练兵,孤托他去寻访了一二,侥幸找到了大伴的亲眷,听闻大伴在宫里面很好,他们也是高兴不已。”

此话一出,牛玉勃然变色,眼睛死死地盯着朱见深。

“殿下,请不要说笑。”牛玉眯着眼睛提醒道,脸色也变得冷硬了起来。

朱见深面不改色,笑道:“大伴有一位幼弟,对吧?”

“如今他膝下子嗣众多,所以孤自作主张,选了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过继给了大伴做嗣子……”

“殿下!”牛玉低喝道,“您究竟想做什么?”

这位司礼监掌印,内廷第一人,此刻脸上满是怒容。

他想不明白,朱见深明明已经贵为储君,他还做这些腌臜事情干什么?

难不成就这几年时间都等不了,非要提前一步即位吗?

“大伴放心,孤没那么大的野心。”

“德王的事情大伴也知道,究其原因都是出自我那母妃,对吧?”

“我只是希望在宫里面留个眼线,以免什么时候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牛玉闻言叹了口气。

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变了啊!

朱见深脸上笑意不减。

“孤这个太子,几经废立,过艰难,若是不做些准备,大伴觉得孤能等到那一天吗?”

牛玉无言以对。

“大伴看王纶这小子如何?聪明伶俐,体己入微,不如收他做个干儿子吧?”

牛玉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朱见深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好。”

“仅是如此。”

“希望殿下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