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长生小鼠
达斯眼神一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便侧起身子，翘起一条腿，说：“陈博士，你来点吧。”
“我没有打火机。”
“但你有镭射眼啊。”达斯沉静地说，“就像超人的眼睛一样，射出两束光。”
陈俞猛地想起先前他往达斯的眼睛里射进去的两束蓝光，瞬间意识到他那两束蓝光对达斯体内的能量有镇定作用，或者说能够冷却达斯体内的能量。
“他们一定是想看你用镭射眼为我点烟。”达斯语气坚定地说。
“他们一定是忘了。”
陈俞话音一落，便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小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响。他瞬间知道那是打火机。
见达斯没动，陈俞便起身走向了门，捡起了躺在门框边的打火机。这是一个脉冲打火机。他拿着打火机走回去时，达斯还是一副“给老子点烟”的架势。
他不想激怒达斯，便将手伸到达斯的烟头下，打燃火机，随着蓝色脉冲电流的喷涌，烟头燃了起来。
达斯猛吸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烟圈缓缓散开，弥漫出一股呛人刺鼻的怪味。
“陈博士，你不来一根？”
“我不抽烟。”陈俞淡淡地说。
“这没道理啊，这个国家的精英都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他们要是不喜欢，这东西就不会泛滥，就像他们爱枪支一样。以自由之名，行一己之欲。”
“看来你不是只知道灌酒飞叶子。”
“你认同我的看法？”
“我是说你不只是一个只知道麻痹自己的人。”
“难道我应该感谢你让我体验了一把超能力？”
陈俞沉默了。
达斯换了个姿势，使劲地吸起烟，吐出一阵又一阵烟雾，很快整个房间烟雾弥漫了。陈俞忍受着不适感，但这种不适感他感觉更多是由饥饿引发的。
于是，他叉起一块肉饼送进嘴里。这一次，肉饼异常美味，外酥里嫩的口感让他嘴里津液疯狂的分泌。
肉汤也很鲜美，明明里面没有蘑茹，但喝起来就像放了蘑茹般鲜美。
软塌塌的西兰花此刻在嘴里软软糯糯的，妙不可言。
达斯抽完了烟卷，手不由地伸过去，把陈俞托盘里的一根烟卷拿过来，夹在自己的耳朵上。他带着心满意足的神情开始进餐。
“那些小鼠不可能只咬到我一个人吧。”达斯突然说。他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陈俞心里一沉，没有说话。
“你不是要担负责任吗？这就是你担负责任的态度？”达斯轻蔑地质问道。
“理论上那些小鼠活不了多久。”陈俞说，“当然，在它们死之前肯定会有不少人因此……”
“得到成为超人的机会。”达斯补充道。
陈俞一愣。
“网上说那些小鼠本来是用于研究长生的。你所在的公司，创生公司首席执行官发誓说那些小鼠只是用于长生实验，不携带任何病毒，小鼠的状况完全是意外，而且是他们也不知道的意外。”
陈俞心情沉重了起来。“确实是意外。”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沉默了一会，陈俞说：“目前还不清楚，而且我也没有机会弄清楚。”
“是的，你和你的团队当晚就被抓了。他们不仅抓了你们，还禁止了实验。相关部门带走了你们的小鼠。”
“这些都是正常操作。我没有异议。”
达斯突然抬起眼睛，朝门上方的监控设备看了看，然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陈俞进一步说：“出意外的小鼠是单独的一组，在单独的实验室里。所以，其他的小鼠应该都是安全的，没有受到污染。”
“也就是说跑出去的一组小鼠里注入了特别的东西？”达斯提高了些语气。
陈俞没有说话。
“那是什么东西？”达斯进一步问。
“我不能告诉你。”
“问题就出现在那个东西上啊？”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要我说他们不应该把你关在这里。应该把你送到五十一区，或者别的什么绝密基地。如果我是总统，我就这么干。当然，在此之前得要让大法官宣判你有罪，刑期一万年，这样你解决了超能力问题，就可以去死了。”达斯最后一句话透着冷酷无情。
陈俞盯着达斯的眼睛。
“幸好我不是总统。”达斯咧嘴笑起来。
思考了一会，陈俞说：“我们的小鼠其实已经实现了长生。它们的寿命是普通小鼠的三倍。这相当于人类活到两三百岁。”
“那为什么不宣布呢？难道全世界有钱人不想长生？”
“不符合伦理。”陈俞说，“一旦停止注射，人体就会迅速衰老。衰老速度由以往注射的药剂的累积效应决定。”
达斯的一边脸颊抽了一下，眼睛却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只要一直注射，就会活到两三百岁？”
“我只能告诉你在小鼠身上一直注射，可以让小鼠活到它们原本寿命的两三倍。一旦中断注射，小鼠会迅速衰老，并因衰竭而亡。”
“你们还没进行到猴子身上吗？”
“这需要审批。无法解决在小鼠身上的副作用，就无法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陈俞继续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把长生小鼠分成很多组，并在不同的组里加入不同的物质，希望某种物质起到作用。”
“这跟巫婆念着咒语，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沸腾的锅里丢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陈俞毫不犹豫地回答。
达斯想了想说：“只有人们一直注射，才能财源广进不是吗？”
“一旦累积到一定的量，只要有一次忘了注射，对身体的伤害就不可逆转。”陈俞说，“而如果没有累积到一定量，又无法达到延缓衰老，延长生命的效果。另外，没有人会保证自己不会出意外。我们在小鼠的身上是三天注射一次，次数太频繁了。”
“如果延长到一年呢？”
“不管是多少年，这都是不允许的。人们不能因为意外，比如破产了这类的事而极速的衰老。”
“而我现在可是极速的衰老。”达斯突然将塑料刀叉丢在了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