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花开
轻轻牵起女子一只手,只觉滚烫灼人,岳不群伸出两指搭去,女子脉象急促而紊乱,犹如战鼓急擂,气血奔腾似狂潮汹涌。
岳不群吃这一烫,小腹登时一热,心中暗暗吃惊,眉头微皱,这药竟如此厉害。
于是暗运紫霞功,分出极细一缕,钻入贵妇体内,助她平复体内躁动。
紫霞真气一入,女子气血汹涌之势便是一缓。岳不群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催动真气,在其体内四下游走。
未几,那女子面色稍显平和,娇躯扭动渐缓,呼吸亦渐有平稳之意。
女子眼中渐现几分清明,端庄之色复归面庞之上,将屋内环视一周,见地上正倒着那两人,显然皆已殒命。
略一思索,将好看的眸子投向岳不群,轻声问道:“可是你救了妾身?”
岳不群并不答话,只是微一点头,手上继续催动内力。
贵妇又蹙起好看的眉毛,望着岳不群身上黑衣,心中暗道:“他与地上那黑衣人不是一伙的么,莫不是起了内讧?也不对,他此时尚在解我体内之毒......?”
岳不群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黑衣,显然不甚明了其中关系,便开口解释道:“我与此人是敌非友,今夜至此,乃是乔装取信于他,以伺机下手除掉此獠。”
美妇点点头,心下却并未全然相信,见自己体内异状渐消,便言道:“公子今夜仗义援手,妾身感恩戴德,本应设宴款待,怎奈屋中狼藉,且天色已晚,还请公子暂且歇息,明日一早妾身定当重重酬谢!”
岳不群闻得此言,心中知晓这美妇尚有疑虑,也不奇怪,此乃人之常情,正常之人遇上此事,任谁也会先脱离险境,再徐徐图之,而非留着身份不明之人东拉西扯,甚至投怀送抱。
此时女子体内之毒想也无大碍,于是也不多言,自她手腕上移开手指,拱手说道:“夫人客气,在下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欲走。
贵妇见状,出声挽留道:“公子且慢,等我唤来下人,为公子收拾好客房再走不迟。”
说完忽地一顿,体内那恼人的异样感觉竟然仍有残留。
岳不群稍加思索,转头笑道:“夫人此言差矣,你道我一走了之,不好与人分说,却不想我若是留下,你更说不清楚。”
贵妇神色一怔,旋即恍然,道:“还是公子思虑周全。那么...嗯...那便...明日再说。”
岳不群心觉古怪,抬眼看向贵妇,却见对方不动声色,一副若无其事模样,只是双唇微紧,眼中尚能瞧出几分羞意来。
于是微微一笑,开口正欲告辞。
不防小腹一股热流陡然升起,接着猛地一窜,面部登时一热,旋即便觉全身气血渐渐躁动,如海上风浪渐起。
岳不群心中暗叫不好,莫非先前自己体内之毒竟未全然除去?抑或是紫霞真气沾染了女子体内之毒,从而与自己体内残毒“一遇风云便化龙”?
不便多想,当即盘膝靠床坐下,运起紫霞功来,全力镇压体内异样。
只见岳不群周身真气鼓荡,额上青筋暴起,豆大汗珠滚滚而落。
如此过了片刻,真气在体内走得几圈,那异状终于消解几分,岳不群心下稍安,轻轻舒了口气。
岂料斜刺里忽地伸出一只皓腕,轻轻勾在他脖颈之上,几缕青丝自面部轻轻拂过,垂在他胸前,耳旁传来如兰般吐气之息。
岳不群大惊失色,真气顿时紊乱,体内气血再度翻涌,隐隐更胜先前。
他强自转头道:“夫人,请自重。”
却见榻上女子眉梢含春,哪还有半分端庄模样。
岳不群突觉下巴一点温热,却是女子伸出葱葱玉指,轻轻点在岳不群下巴处,又缓缓向上一勾。
因需分神暗运紫霞功,岳不群无暇旁顾,只得被迫微微仰起头,视线却撞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眼波流转,似笑非笑。
岳不群不敢对视,真气若再度紊乱,恐回天乏术,于是艰难闭上双眼。
女子微微一笑,也不嗔怒,自榻上慢条斯理折起身来,身上曲线如波澜此起彼伏。
岳不群只觉一团温软陡然钻入怀中,又缓缓自左扭到右,青丝带着些许凉意掠过他面庞。
岳不群心中却是一热,顿感有些难以招架。
女子嘴角微微翘起,显然甚是欢愉,眯着双眼,邪魅一笑,道:“公子,请你睁眼看看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岳不群心中升起一股邪气,只觉身上地上无处不硬,只怀里柔弱无骨,心道:“便看你又能如何?真当自己是那女儿国国王不成?”
方欲睁眼,身上却是一紧,那女子不依不饶地纠缠上来,旋即唇上一热。
岳不群忍无可忍,霍然睁开双目,但见其眼中满是赤红,似乎已失去理智。
双臂微一发力,将怀中之人猛然抱起,又丢在锦被之中。
女子惊呼一声,又将身子一转,支起一只皓腕,侧头笑吟吟看着岳不群。
岳不群脑海中如有一根弦绷断,甚么振兴华山、正邪之争,自己是不愿去管了,仅存的一点理智想道:“这是何种毒药,竟如此厉害?
“宁师妹,对不起......”一滴泪悄然滑落。
回身不忘将两具尸体随手掷到厅中,屋内登时陷入黑暗,几声咬牙切齿的低斥响起。
“送客,嗯?”
“勾我下巴,嗯?”
“两眼空空,嗯?”
皓月当空,远处屋顶掠过一只夜莺,空中隐隐传来几声啼叫声,如泣如诉。
......
夜色黑凉,冷月高悬,街道上影影绰绰,一个更夫没精打采缓缓走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梆子。
一声尖叫陡然划破夜空,旋即狗叫声、人声于某处院落响起,此起彼伏,火光也次第亮起,一时灯火通明。
屋中,女子端坐在椅子之上,身上穿得整整齐齐,珠圆玉润的脸上殊无表情。
几名丫鬟默立在女子身后,耳观鼻,鼻观心,神情凝重。
女子身前,跪了一地护院,皆低着头,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寒意:“你们一个个自诩武艺高强,如今却被一个贼人大摇大摆摸了进来,闯下如此大祸!平日里银钱可是少了你们分毫?”
众人噤若寒蝉,将头埋得更低。
女子又道:“又或是我钟秀御下苛刻,是以你们心生不满?”
护院头领心知躲避不过,只得低声道:“夫人平日自是待我等不薄,大伙儿也都服气得紧。”
女子忍着怒气,道:“好,王二哥,那你说说,今夜何以出了这档子事?连少爷都为救我力战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