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的长大了
如是再三，一个多小时过去，总共猎到了五只竹鸡。
赵建军乐得合不拢嘴，这个年代竹鸡是真多啊，不像后世，竹林里连根鸡毛都没有。
他趁着徐文武上前捡取竹鸡的间隙，不无炫耀地说道：“武哥，看到没有，竹鸡笨得很，一个接一个来送死。不光竹鸡，其他鸟儿其实也差不多，只要能模仿它们求偶时的叫声，保准让它们自动送上门来。”
徐文武点头称是，不住地夸赵建军厉害，最后问他还会模仿什么鸟儿叫。
赵建军嘿嘿一笑，略显尬尴：“模仿鸟叫声哪有那么容易，我也就会模仿竹鸡叫。”
“舅舅，能模仿竹鸡叫已经很了不起了。”
铁蛋蹲在一旁，恰到好处地送上了一记马屁，夸得赵建军心花怒放。
“铁蛋说得没错。军子，要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有这么多收获。”
徐文武第一次模仿竹鸡叫声失败后，还不死心，后来又尝试了几次，结果仍旧是吸引不来竹鸡，这才明白模仿竹鸡叫声有多难。
他夸赵建军，完全是出于真心，没有一点马屁的成分。
徐文武一边夸赞赵建军，一边将拧死的竹鸡挂到竹梢上，“啧”了一声：“又是一只母竹鸡啊！军子，你能不能换成母竹鸡的叫声，吸引点公竹鸡过来，再这么打下去，竹鸡都要成光棍鸡咯。”
赵建军翻了个白眼，他只是在机缘巧合下，误打误撞学会了模仿雄竹鸡的叫声，让他模仿雌竹鸡的叫声，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直接无视徐文武的建议，继续“咕咕……咕咕……”的叫着。
赵建军本以为这次很快又会有雌竹鸡上当，然而，他一连叫了十多分钟，愣是没有一只雌竹鸡被吸引过来。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发现四周的竹鸡叫声，全是高亢、清脆且富有节奏的“咕咕”声，已经没了轻柔短促的“啾啾”声，便反应过来，真是被徐文武不幸说中了，这附近的竹林里只剩下“光棍鸡”。
“这附近已经没有母竹鸡了，咱们换地方。”
“是应该换地方了，怪不得打第一只竹鸡只用了两分钟，后面却越等越久。”
徐文武点头附和，从竹梢上取下竹鸡，跟在赵建军身后。
铁蛋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三人沿着小溪沟，又往前又走了七八十米，找到一个狭长的谷地。
赵建军指着地上的竹鸡脚印，说道：“这里爪印也不少，就在这吧。”
说着，赵建军又“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结果，没到五分钟，果然又有竹鸡上当，傻愣愣地走到了三人不远处。
赵建军和徐文武悄悄举起弹弓，刚刚拉开皮筋，忽然身旁的铁蛋挪动了一下脚步，发出一声轻响。
竹鸡受惊，“嗖”地钻进了竹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建军瞥了铁蛋一眼，责备道：“哎，铁蛋你动啥，把竹鸡都吓跑了。”
铁蛋吐了吐舌头：“我腿都站酸了，是脚自己想动，我控制不住它。”
这个解释让人忍俊不禁。
铁蛋毕竟还小，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他还没有弹弓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建军和徐文武打竹鸡，能坚持一个多小时，已经算是有耐心了。
赵建军想了想，说道：“你去周围玩吧，别走太远，无聊的话，就掰竹笋，等回家，给你做竹笋炖鸡吃。”
此时正是新笋破土的时节，三人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刚钻出土壤的嫩笋。
赵建军见铁蛋无聊了，正好支使他去采竹笋。
“太好了，那我去掰竹笋咯。”
一听到吃，铁蛋欣然同意，兴奋得嗷嗷叫，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赵建军赶紧大声提醒：“别跑太远了，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大声喊我。”
“知道啦。”竹林里传来铁蛋不耐烦的声音。
“这家伙！”赵建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徐文武说道，“武哥，我们继续。”
徐文武正沉迷于打猎的乐趣，闻言立即扬起弹弓，随时准备射击。
赵建军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操作，几分钟后，又有雌竹鸡被成功吸引过来。
这次，没了铁蛋的捣乱，赵建军和徐文武成功猎杀了竹鸡。
徐文武将竹鸡绑成一捆，挂在竹梢上，笑道：“军子，六只竹鸡了，抓紧时间，搞上十几只，晚上叫上兄弟们一起打平伙。”
徐文武见竹鸡这么容易猎杀，下意识地就想多打一些，拿去打平伙。
赵建军一听竹鸡要拿去给“兄弟们”吃，心里顿时就像吃了屎一样恶心，淡淡地回应道：“武哥，竹鸡我们一人一半，我的那一半我要带回家吃。”
徐文武的笑容一僵，有些尴尬：“还记着昨晚的事呢？那都是醉话，男子汉大丈夫，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嘛，兄弟们肯定也不会记恨你。”
赵建军正色道：“武哥，我不是在和谁计较，我是真不想和他们瞎混了。我长大了，我要帮衬家里。”
徐文武一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赵建军说类似的话了。
第一次听的时候，他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第二次听，他以为赵建军是酒后说胡话。
到了第三次，他终于意识到，赵建军是真的长大了。
想明白后，他又有些失落，自己明明一直是众兄弟的头儿，年纪也比赵建军大，怎么就突然被他给“超过”了呢？
要长大，也应该是他先长大啊！
徐文武想不通，一脸的落寞，沉声说道：“原来你是真的不打算继续和兄弟们来往了啊！”
“是的。”赵建军直言不讳地点头。
“那我呢？”徐文武有些惶急。
“武哥你不一样，我要是不想和你来往，还会叫你来打竹鸡吗？”赵建军看着徐文武，脸上是发自肺腑的笑容。
徐文武松了一口气，心里好受了许多，得意地想：“看来自己在军子心中还是有些特殊的，在军子眼里，自己应该也是属于‘长大’了那一拨。”
徐文武自然猜不到赵建军不和大伙儿往来的真实原因，只能简单地归结为，他是“大小孩”了，不愿意再和一帮“小小孩”玩儿。
想通之后，徐文武豪爽地说道：“那以后我和兄弟们打平伙，就不叫你了。但是说好，你打竹鸡还得叫上我。”
“放心，我以后肯定天天带你上山。”
赵建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戳戳地想：“我以后天天带你上山淘野食，不信你还有心思去打平伙。”
俩兄弟各怀心思，闲聊了一阵之后，又继续诱骗竹鸡。
正在这个时候，竹林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