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转型和智慧企业

以融合创新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

很高兴参加“数字中国产业发展联盟成立暨高峰论坛”，下面我就企业数字化转型谈一点个人认识以及中国企业联合会开展的一些工作，供大家参考。

一、数字经济正在颠覆传统企业范式

企业诞生于工业时代。工业时代最关键的要素是机器，开创了资本雇佣劳动下的大机器工厂的新企业范式，建立了新的价值体系、产业体系和管理体系。进入21世纪，全球信息化进入了新阶段，其中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数据成为经济增长和价值创造的源泉，由此诞生了数字经济这一全新的经济形态。当前，以人工智能、物联网、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区块链、下一代网络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不断实现突破性创新，快速向经济和社会各领域渗透，推动经济形态、产业结构、市场需求变化调整。从企业内部来看，数字技术、数字经济至少从三个方面对企业产生颠覆性影响：一是企业运作的基础条件和底层设施发生改变。互联互通的内外部网络、大数据、云计算、数字化的技术工具、智能化的装备设施、工业互联网络、电商平台等将在企业中越来越普及，成为企业运作的标配。二是企业增长方式发生改变。工业时代企业增长的源泉是土地、资本、劳动力等生产要素，而在数字经济时代，企业增长的源泉变为数据、知识，如何将数据、知识转变为客户价值和市场价值成为企业增长最核心的命题，成为企业业务布局和商业模式设计的逻辑起点。三是企业管理模式发生改变。我们知道，现代企业管理理论和管理模式诞生于工业革命，不管是亚当·斯密的经济人假设、泰勒的科学管理、韦伯的科层制、法约尔的职能管理，还是科斯的企业理论、福特的流水线生产、丰田的精益生产等都是适应历次工业革命而诞生的，这些管理创新实践极大地促进了工业化进程和工业经济发展。而今天随着数字经济的到来，这些管理理论的社会条件、经济条件、技术条件、市场条件、人力资源条件等都已经发生了根本改变，因此，企业迫切需要重塑经营管理模式，包括企业价值观、企业文化、领导力、企业治理、企业战略、商业模式、组织架构、业务流程、管理机制等。因此，我们认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必须从根本上改变工业时代所形成的思维惯性和发展范式，对企业进行系统性的变革创新，构建起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的新的企业范式和发展模式。只有这样，企业才能在新的时代赢得新的发展，否则就只能被时代抛弃、被市场淘汰。

二、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一场系统性变革创新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目的是要构建一种全新的发展范式。“范式”是美国著名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Thomas S.Kuhn）最早提出来的，通常包括共有的世界观、基本理论、范例、方法、手段、标准等这些基本性的东西。对于企业来说，范式转换就意味着企业必须进行一次系统性的变革创新，包括发展理念、治理体系、技术和产品体系、组织体系、价值创造体系、管理模式、岗位和技能等。但长期以来，我们习惯于从信息技术角度来理解和开展信息化工作，许多企业并没有意识到这一轮数字化转型的战略性、系统性和长期性，仅仅重视各种设备、机器人、信息系统的购入，认为有了自动化、智能化的装备、产线、车间就是实现了数字化转型，而对于数字技术与工业技术的深度融合、数字技术与组织、流程、管理等方面的深度融合却重视不够，今天我们必须重新思考信息化在企业发展中的战略地位和引擎作用，需要从企业发展的全局来深刻理解数字化转型，推动企业从传统的工业经济时代的范式向数字经济时代的范式转型，构建一整套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的商业逻辑和运作模式。2013年以来，中国企业联合会一直在支撑工业和信息化部推进《两化融合管理体系》标准研制推广工作，我们认为这个标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改变企业对信息化建设的认识，引导企业运用系统性变革创新的理念，在引进先进数字技术的同时，同步推进工业化创新和管理变革，实现先进生产力建设与生产关系调整协同推进，从而构建一种新型能力，真正实现数字技术、信息技术在未来企业发展中的战略引领作用。

三、智慧企业可能是数字经济时代的企业新范式

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是这一轮信息化浪潮三条并行不悖的主线。其中，数字化奠定基础，网络化构造平台，智能化展现能力。基于这样的认识，中国企业联合会2018年联合一些单位，从企业范式的角度对企业数字化转型进行了一些研究，调研了能源、军工、家电、互联网等一些行业的领先企业。大家认为，智慧企业有可能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方向，是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的一种全新范式。以此为基础，我们首次组织编写发布了《智慧企业指引（2018）》，探索性地提出了智慧企业的内涵、特征、框架、运行特点和建设方法，期望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方向指引。

总体来看，我们认为智慧企业是信息化、工业化和管理现代化融合创新形成的新一代企业范式，本质上是企业在数字经济时代为客户、员工、合作伙伴创造价值、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一种全新发展模式。从当前来看，智慧企业呈现四个基本特征：第一个是数据赋能。数据赋能是智慧企业的本质特征。第二个是人机协同。人机协同是智慧企业的主要运行特征。第三个是最优配置。资源最优配置是智慧企业运行的主要目标。第四个是自主演进。自主演进是智慧企业追求的最高目标。从总体运行来看，智慧企业呈现三个特点：一是完成“数据—知识—智慧”跃迁，实现数据赋能。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根本目的是企业能够据汇聚和挖掘大数据资源，开发和释放大数据蕴藏的巨大价值。其中关键就是要将大数据转变为企业有价值的知识，并赋能成为员工、机器、设备、系统的智慧能力，赋能企业的生产经营和管理。二是形成人机物三元融合环境下的“感知—分析—决策—执行”循环，实现智慧运行。工业时代是人和物的二元空间，信息时代与工业时代最显著的区别就是增加了信息空间，并且实现了人类空间—物理空间—信息空间的融合贯通。随着数字孪生、数字建模、数字仿真等在企业产品、业务、研产供销等环节的实现，企业将逐步建立起一个与现实企业实时交互的虚拟企业，在人机物三元空间中完成企业运行的“感知—分析—决策—执行”循环。三是形成人机交互的知识创造与学习体系，实现企业持续创新。随着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企业将逐渐构建起智慧中枢，并与人交互开展分析决策、认知学习和知识创造，将大幅提升企业整体学习能力，推动企业持续创新。

当然从实践来看，虽然2017年7月国务院正式印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中正式提出了智能企业的概念，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企业来说，智慧企业的实践还处于早期起步阶段，部分企业开始实现点状的智慧化突破，距离大规模整体性的智慧化还有漫长的道路。

中国企业联合会作为联系政府、企业和企业家的社会组织，始终致力于推动企业改革创新，促进企业不断提高现代化水平和市场竞争能力。近年来，我们一直与工业和信息化部一起开展企业两化融合、智能制造、管理创新等方面的工作。2018年我们又组建了智慧企业推进委员会，由潘云鹤院士担任主任委员，邀请了100多家各行业的龙头企业相关人员担任副主任委员或委员，搭建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交流沟通平台；与此同时，我们最近与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商量准备共同策划发布数字经济100强，开展这些工作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引导企业抓住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战略机遇，着力推进数字化转型变革，为数字中国建设和制造强国建设贡献力量。

（在“数字中国产业发展联盟成立暨高峰论坛”上的发言，201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