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禁忌与平衡
圣殿内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两根银色魔杖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形成奇异的共鸣。
“那是......“艾伦盯着塞巴斯蒂安手中的魔杖，“另一件圣器？“
“不完全是。“守护者的声音中带着怒意，“那是仿制品。艾森伯格家族花了几百年时间，试图复制远古圣器的力量。“
塞巴斯蒂安优雅地转动手中的银杖：“您说得没错。但我更愿意称它为'改良版'。毕竟，在原有的基础上，我们加入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轻轻挥动魔杖。金色的魔力立刻回应，但其中似乎掺杂着某种机械般的韵律。那是一种被魔导科技规训过的能量，精确而冰冷。
“可悲。“守护者摇头，“你们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源法术。那不是能被机器复制的技术，而是与生命本身共鸣的艺术。“
“艺术？“塞巴斯蒂安轻笑，“恕我直言，正是这种过时的观念，才导致源法师的没落。看看现在的世界，魔导科技让每个人都能使用魔法。这难道不是进步吗？“
他的目光转向艾伦：“而你，亲爱的实验体，正好印证了我们的理论。通过禁忌炼金术唤醒的远古血脉，确实能与现代魔导科技完美融合。“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艾伦握紧银棒，“把我变成某种实验品？“
“不，是让你成为桥梁。“塞巴斯蒂安说，“连接古老魔法与现代科技的桥梁。想想看，如果能将源法术的力量规模化生产......“
“休想！“守护者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魔力，“我不会让你们亵渎这份力量！“
银色的魔力如潮水般涌向塞巴斯蒂安。但血色卫队立刻展开阵型，启动了某种特殊的魔导装置。无数红色的能量丝线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屏障。
“没用的。“塞巴斯蒂安说，“我们的装备可是专门为对付源法术而设计。“
他举起仿制银杖：“让我们来做个实验吧。看看是古老的魔法更强，还是经过改良的新式力量更胜一筹。“
金色的魔力在银杖引导下化作无数利刃，与守护者的力量正面碰撞。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空中交锋，激起剧烈的能量风暴。
但更让艾伦惊讶的是，塞巴斯蒂安的攻击方式确实带着几分源法术的韵味。显然，艾森伯格家族这几百年的研究也不是全无成果。
“艾伦！“维莎的声音传来，“我们得想办法打断传送法阵的干扰！“
她说得对。塞巴斯蒂安的干扰阵正在破坏整个圣殿的能量循环。如果不能及时修复，不仅传送会失败，就连圣殿本身也可能崩塌。
“我来对付他。“守护者说，“你们想办法修复法阵。“
艾伦点头。他能感觉到银棒正在指引他，告诉他法阵受损的位置。但要到达那里，必须先突破血色卫队的包围。
“交给我们！“托尔挥舞着拳头。
克莱尔的火焰魔法已经准备就绪，莉莉的风刃在空中盘旋，维莎的寒冰更是直指敌阵。
就在这时，血月的力量突然产生了异变。原本猩红的光芒中忽然泛起一丝金色，就像黎明前的第一缕阳光。
“这是......“塞巴斯蒂安的动作顿了一下，“有意思。看来我们的实验出现了意外变数。“
艾伦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体内涌入的血月之力开始与塞巴斯蒂安的仿制圣器产生某种共鸣。那感觉就像两个音叉在相互感应。
“别让它们接触！“守护者突然大喊，“血月之力会......“
但已经来不及了。金色与银色的魔力在空中交织，突然引发了一次剧烈的能量爆发。气浪将在场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当烟尘散去，艾伦惊讶地发现，两根银杖都在发出耀眼的光芒。而更奇怪的是，血月照射下的圣殿地面上，浮现出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巨大法阵。
“原来如此......“塞巴斯蒂安若有所思，“这才是真正的实验成果。“
他突然改变了战术，魔杖的力量不再针对守护者，而是开始与那个神秘法阵共鸣。
“住手！“守护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恰恰相反。“塞巴斯蒂安露出神秘的微笑，“这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艾伦，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代觉醒......“
艾伦犹豫了。确实，关于自己身世的谜团太多了。而现在，或许真能从这个意外中找到一些线索。
“别听他的！“维莎喊道，“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血月的力量已经开始牵引着艾伦。他感觉体内的血脉在跃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让我们来完成这个实验吧。“塞巴斯蒂安说，“用你的银棒引导血月之力，让它与我的魔杖产生共鸣......“
“艾伦！“维莎想要冲上来阻止。
但一道金色的魔力屏障已经将艾伦与其他人隔开。此时的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在血月的笼罩下，神秘的法阵开始旋转。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而这一切，或许会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神秘法阵在血月照耀下不断旋转，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光芒。艾伦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奇异的场域中，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感受到了吗？“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就是源法术与魔导科技的共鸣点。“
确实，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艾伦体内交织。一边是血月唤醒的远古血脉，充满着原始而狂野的能量；另一边则是经由魔导科技提炼的精纯魔力，如同精密机器般运转。
“不要这样做！“守护者在屏障外大喊，“那会打破世界的平衡！“
但艾伦已经无法停下来了。两股力量的交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受，就像打开了某个封闭已久的门扉。大量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他看到了实验室里的炼金装置，看到了那位为他牺牲的守护者是如何通过禁忌炼金术唤醒远古血脉。那不仅仅是简单的复活，而是将整个时代的魔力系统重新编码。
“原来如此......“塞巴斯蒂安轻声说，“艾森伯格家族的猜测是对的。源法术并非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魔导科技中。“
画面继续闪现。艾伦看到了更多：帝国的秘密实验室，无数失败的尝试，还有......一个庞大的计划。
“等等，这是......“
他看到了真相。那个计划的真正目的并非单纯地复制源法术，而是想要创造出一个完全由魔导科技控制的新世界。而他的存在，正是用来引导这种转变的关键。
“没错。“塞巴斯蒂安说，“你不是意外，而是精心设计的结果。通过你，我们终于可以将所有的魔力都纳入科技的轨道。“
“这就是你们的野心？“艾伦感到一阵战栗，“用机器来统治魔法？“
“这叫进步，我亲爱的实验体。想想看，一个完全可控的魔法世界，每一缕魔力都服从于理性的指引......“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两股力量的交融突然失去了平衡。血月之力变得狂暴起来，而魔导科技的能量也开始不受控制。法阵的光芒忽明忽暗，整个圣殿都在震动。
“不，还不是时候......“塞巴斯蒂安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艾伦感觉体内的血脉正在燃烧。远古的记忆与现代的意识在碰撞，两个时代的力量在他身上激烈交锋。剧烈的痛楚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艾伦！“维莎在屏障外疯狂击打，但无法突破。
就连守护者的力量也无法干预这场失控的共鸣。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必须做出选择......“艾伦咬牙坚持着，“要么臣服于科技的统治，要么......“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银棒。这件真正的圣器正在发出柔和的光芒，似乎在告诉他第三条路。
“等等，也许不需要选择......“
一个全新的想法在艾伦脑海中浮现。也许，源法术与魔导科技之间，并非只有对立这一种关系。
“就像自然界中的一切......“他喃喃自语，“重要的不是控制，而是平衡。“
“平衡......“艾伦握紧银棒，任由两股力量在体内流转，“就像日月更替，阴阳交融......“
他不再试图控制或抗拒任何一方的力量，而是如同一个旁观者，静静感受着它们的流动。渐渐地，他发现这两股看似对立的能量其实有着共同的根源。
“有意思。“塞巴斯蒂安观察着这一切，“你想做什么？“
“修正你们的错误。“艾伦睁开眼睛，目光异常清澈，“魔导科技本就源自远古魔法，它们从未真正分离。“
他开始舞动银棒，但这次的动作既不是源法术的优雅，也不是魔导科技的精准，而是两者的结合。就像一首新的乐章，融合了古老的韵律与现代的节奏。
神秘法阵的旋转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混乱的能量渐渐找到了新的平衡点，血月的光芒也不再显得那么狂暴。
“不......“塞巴斯蒂安察觉到了不对，“你在破坏实验！“
他举起仿制银杖想要干预，但为时已晚。艾伦引导的新型能量已经开始影响整个场域。那些被魔导科技“规训“的力量正在松动，重新找回本源的活力。
“我明白了。“守护者的声音传来，“这才是真正的道路。不是回归过去，也不是否定现在，而是......“
“创造新的可能。“艾伦接过话头。
在他的引导下，法阵的图案开始重组。原本割裂的符文重新连接，形成一个前所未见的新型魔法阵。那既不是纯粹的远古法阵，也不是单纯的魔导回路，而是两者的完美融合。
“这不可能！“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中带着震惊，“我们花了几百年都没能做到的事......“
但事实就在眼前。随着新法阵的成型，整个圣殿的魔力系统都在发生改变。那些古老的符文不再排斥魔导能量，反而开始与之共鸣。就连血色卫队的装备也受到影响，原本冰冷的机械律动变得柔和起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艾伦转向塞巴斯蒂安，“魔导科技不需要统治魔法，魔法也不必排斥科技。它们本就是同一种力量的不同表现。“
说着，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他伸出手，邀请塞巴斯蒂安:“让我们一起完成这个蜕变。“
“什么？“
“你手中的仿制圣器，虽然不够完美，但也蕴含着宝贵的智慧。“艾伦说，“何不让它物尽其用？“
塞巴斯蒂安犹豫了。多年的研究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提议的价值。但这意味着要放弃帝国的野心，承认控制一切的计划是错误的。
就在这时，血月的光芒突然变得柔和。那抹诡异的红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黎明的金色。
“做出选择吧。“艾伦说，“是继续对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