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改口(八千五,求追读打赏(? ? ?? ))
李跃进一句话,把人都干沉默了。
凡是叫厂长的,那就比他们这群知青厉害。
因为再小的厂,厂长都是行政级别,吃的是国家饭,领的是行政工资。
过后叶琳才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实际她袖子里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陈曙光好奇地悄声问道:
“跃进哥,养兔厂厂长,你听谁说的?”
“我瞎编的。”
“……”
陈曙光吃惊地看向李跃进。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传来惊呼。
“新娘子出来了!”
大家都同时回头。
一个穿着列宁装,下身黑色呢子裙,脚上同样的小黑跟皮鞋,盘着头发,端庄大气,天鹅颈,像个高贵的公主。
这在农村,和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在城里面,这种穿着也有不少。
叶琳只觉得呼吸一滞,自己和对方比起来,瞬间成了乡巴佬。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在康雪兰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天啊!”
有人发出惊呼。
对于贫穷的农村人来说,康雪兰和许松的打扮都过于超前。
和周围的环境,低矮的土胚房,腐朽的木门,凹凸不平的地面,都有些错位感。
“不像在一个图层上面。”
如果照相馆那位摄影师来了,会如此说道。
康雪兰刚出门,就被许松拦腰抱了起来。
许松瘦高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此刻颇有阳刚之气。
康雪兰在他怀里,恍若无物,许松更是面不改色。
“噢噢噢……”
有人居然发出莫名的尖叫声。
现在围过来看热闹的可不少,看到许松抱起康雪兰的那一刻,尖叫的人也不少。
但大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小姑娘,或者刚结婚的少妇。
她们还怀揣着对爱情的憧憬。
当然还有些起哄的年轻人,吹着口哨,喝着彩。
妞妞则是被二狗抱着,跟在他们的身后。
老幺仰着头,看着许松抱起嫂子,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二哥,我也要抱。”
“这么大了还要抱,我可抱不动,叫你三哥抱你。”
老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老幺都七岁多了,真要抱一路,他得累死。
“三哥!你抱我。”
老幺拉着老三撒娇。
“你撒娇也没用,谁让你长这么高了,你要是小时候,像妞妞一样,我还能抱抱你,现在真不好抱了。”
老三也拒绝了。
“可是为啥松哥抱嫂子都抱得动,嫂子那么高,可比我重多了。”
“那嫂子是松哥的媳妇儿,不一样的。”
“有啥不一样,就是你们自己力气小,比不上松哥。”
老幺气呼呼地走上前,不搭理她两个哥哥。
两兄弟倒是无力反驳,谁让老幺说的是事实呢。
哪怕真是媳妇儿,他们也不一定能抱这么远。
康雪兰害羞地把头埋在许松的怀里,只感觉他的胸膛坚实而有力。
这么多人,被许松抱着,既害羞,又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
她能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吵吵闹闹的。
“你今天真漂亮。”
许松低低的声音传来。
“你都不提前说一声,就把我抱起来了。”
康雪兰的手悄悄在许松的胸膛画圈圈。
“我还不是怕你摔跤了嘛,你穿着有跟的鞋,这路不好走,万一摔了,那不得被人笑话。”
许松的声音在康雪兰的耳畔响起。
“那我重吗?”
“重不重你自己不知道?”
康雪兰有些脸红了。
她身材本来就好,前凸后翘的,体重肯定比同身高的重。
“你累吗?”
“我倒是不累,我怕你累到了。”
“我累啥?”
康雪兰有点奇怪。
“我怕你晚上会累。”
康雪兰脸更红了,跟抹了腮红似的。
而且还轻轻掐了一下许松。
两口子的小举动,全被叶琳看在眼里。
她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真该死啊,狗男女。”
叶琳在心里面诅咒起来。
“他俩是真般配啊,这身高差,也是没谁了。”
“是啊,就康雪兰这身高,在屯子里可不好找婆家。”
“也就许松这高个,才刚好配得上。”
叶琳后边的知青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些话更让她怒火中烧。
“明明我都提前知道许松家里面的情况了,还跟他说了康雪兰的情况,他都不选我。”
“难道我真是没人要的那种?”
“怎么可能?我可是知青点最漂亮的女知青了。”
叶琳暗自神伤。
“你别看新郎官瘦,力气真有一把呢,你瞧,都抱了这么久了,也没看出来累。”
“这身体真好啊。”
还有些年纪大点的,说话更直接。
“新郎官身体好,那新娘受不了啊。”
“那咋整?”
“过几年就好了,只有累死的牛,可没有耕坏的牛。”
“但那可是寡妇,要命的。”
“听说不是结婚那天就死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那群知青也就二十来岁,最大的李跃进,听了都面红耳赤的。
这些屯子里的老娘们,说话就是胆大。
要是没有纪律约束着,这群老娘们非得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扒男人的裤子。
“这些人真不害臊!”
“没素质。”
叶琳一想到许松娶了康雪兰,心里面就一阵悔恨和不甘。
“凭啥一个寡妇带个拖油瓶被看上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被人嫌弃?”
“真是老天没眼啊。”
叶琳又瞧了眼许松,那高挺的身材,俊朗的脸庞,看一眼都会心跳加快。
许松抱着康雪兰一路都没歇息,一口气就抱着到了家里面。
他们家在村尾,康雪兰屋子在村头,走路都得十几分钟呢。
有的上了年纪的人,都得喘着粗气才能走抵达。
像叶琳这些相对瘦弱的知青,这一路的石阶,都让她们够吃一壶的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鞭炮是他爹娘昨晚从公社带回来的,也得是他爹娘,许松都忘买了。
许松迎着大家的祝贺声,抱着康雪兰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也没多少人,大家基本都围拢在院子门口。
除了几位村子里面年纪大的,或者队长之类的,能坐在里面喝口喜酒,其他的人都在门口等着法喜糖,瓜子花生呢。
康雪兰被许松抱进了婚房。
“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下一起出去招呼客人。”
“不用,我又不累,坐了趟人力车夫呢。”
康雪兰瞧了眼外面,偷偷在许松的脸上亲了一口。
“那行,我带你出去认人。”
许松牵起康雪兰的小手,冰冰凉凉的,柔若无骨。
“不用认,我都认识。”
“那你知道叫啥吗?”
“知道啊,除了你爹娘,我也叫爹娘,其他人该叫婶叫婶,该叫爷就叫爷呗,反正你们家在这里也没啥亲戚。”
许松瞧了眼康雪兰,有点惊讶。
这媳妇儿变聪明了?
“那行,等下就不用我介绍了,你自己叫吧。”
“那不行,我害羞。”
康雪兰抓紧许松的大手,怕他真溜走了。
“哼,我就是这么一说。”
许松带着康雪兰走出房间。
先是倒了两杯水,叫爹娘。
“爹,娘,喝水。”
康雪兰也改口了。
郝芹两口子早就释怀了,也没摆啥脸色。
反而两口子特高兴地喝了水。
“这是我们昨天在公社给你买了条围巾,你收下吧。”
许松也是有些惊讶。
他爹娘居然还给康雪兰准备了礼物。
不愧是教授老爹和资本小姐老娘,那考虑得的确周到。
“谢谢爹娘。”
康雪兰也是很惊喜,这说明许松他爹娘并没有因为自己寡妇的身份而讨厌自己。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许松的助力。
他上次还在跟他爹娘说,他们能当上老师,那也是康雪兰的功劳。
许松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处理自己妈和媳妇儿的关系上,就两边说好话就行。
“娘,你儿媳真偏心,对你那么好,给你买这买那的。”
“媳妇儿,娘对你可真好,都不见她给我买过啥啥啥。”
就是几句好话,能让婆媳关系增进不少。
省得婆媳俩老有隔阂,天天跑到你跟前说对方的不是。
那种情况,一天真得烦死。
直接倒反天罡,告状说为啥对儿媳妇或者婆婆那么好,对自己那么差,直接转移矛盾。
这才是上上之策。
而后许松又带着康雪兰认识村里的老人。
先给那位侯大爷敬酒。
他们早就倒好了酒,一小杯的。
“侯大爷,这是我的媳妇儿,请您和杯喜酒。”
许松介绍道。
康雪兰则是跟着喊了声侯大爷。
侯大爷则是笑着点点头。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说完,侯大爷就豪爽地干了那杯酒。
接着给屯子里上年纪的都敬了一杯酒,很少有不喝酒的。
村子里面就是这种,劳作过后,都喜欢喝点小酒。
等把这些老人都敬了一圈酒之后,他们就开始发烟,发喜糖。
俩人端着个盘子,那门口人群后面发不到的,就用抛的方式。
许松抓起一把喜糖,往上高抛。
立刻人群掀起一阵抢夺的热潮,特别热闹。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流程仪式过后,侯大爷他们这些辈分高的,就带头离开了。
许松和康雪兰就站在门口,一一送别。
嘴上还说着谁谁谁慢走啊。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剩下一家人和二狗家。
二狗他娘跟着在厨房帮忙做饭烧菜。
就这么热闹地折腾了一下,院子里也留下来不少垃圾。
喜糖的壳子,花生瓜子壳啥的。
二狗也主动地打扫起来。
二狗他爹则是陪着许达强聊天。
门口只剩下些闹腾的小孩子,还想着等下能发喜糖,久久不愿离去呢。
在看完热闹回去的路上。
好多人都在谈论许松和康雪兰两口子。
“这俩人长得真标志啊,不愧是都是城里面来的。”
“这你说的可不对,我看城里面长得这么标志的也少啊。”
“就是,你看那群知青不是今天也来看热闹嘛,有几个赶得上康雪兰和许松两口子的?”
“也就那个知青代表看着还行,就是太瘦了,你说她那屁股和奈子,跟瘪下去似的。”
“康雪兰那对奈子把衣服都撑得鼓鼓的,以后娃儿肯定不愁奶水的。”
“还有那腚,跟个磨盘似的,头一胎肯定是个男娃。”
“那说不定,我瞧隔壁村的那个刘寡妇,那腚也大,生的不还是个赔钱货嘛。”
“刘寡妇和康雪兰她俩谁的奈子更大?”
“那肯定是刘寡妇啊,有次我们在田里看到,那都快挨到地了,挖地的时候。”
“我觉得差不多,但是康雪兰更高,所以看起来更小。”
村里的老娘们就是胆子大,啥都敢说。
当然,这也是无趣的屯里,唯一让她们特别上心的事情。
聊聊谁家偷人,谁家扒灰,谁家儿媳妇奈子大,那都是特别刺激吸引人的话题。
所以村子里,每个人,每个家庭的风评,基本就掌握在这些个老娘们嘴里。
要是想造谣,就得看编的好不好。
造谣肯定有人反驳,要是站不住脚,还得被人嘲讽一波。
今天许松两口子结婚的事儿也算是上了村里老娘们的热搜榜了。
一个个嘴里都是讨论康雪兰和许松的。
她们能聊的不多,看不懂啥学历,啥工作,啥未来发展,但是她们看人还挺准的。
聊女人,聊男人,聊两性,聊某些特征,这个她们在行。
叶琳独自一人走在最前头,喜糖也没去抢,闺蜜抢到了给她,她也不要。
心里头生着闷气呢。
今天又是吃不下饭的一天,又能省一顿口粮了。
她在想着,啥时候能回城,要不要找个男人结婚算了。
可是又很不甘心。
“凭啥一个带拖油瓶的寡妇,还能过得比我好。”
叶琳一想起来,就委屈,开始掉小珍珠。
尤其是回想起停在那院子里的新车,还有那几张新的桌子板凳。
还有许松那俊朗挺拔的外表,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该死啊!”
一群人过得不好固然很苦,但是曾经她和康雪兰也是好闺蜜来着,现在比她过得好,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人都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也就是一个人,可以大家都穷,但是不能有一个人富。
人的心态都是这种。
叶琳曾经也是和康雪兰是好闺蜜的。
康雪兰长得漂亮,家里面又是县上的,属于邻近下乡。
平时和家里面联系也方便,寄什么东西下来,第二天就能到,所以哪怕在知青点,她父母也经常给她寄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下来,康雪兰的日子过得也还行。
后来康雪兰的爹娘死了,日子和越来越不好过。
而且康雪兰更是被打击到,一天天都不去上工。
后来被村里的孙大军儿子得知了消息,连哄带骗地跟康雪兰结了婚。
叶琳作为闺蜜也没有阻止,反而把她往火坑里推,推波助澜。
最后孙大军儿子死了,康雪兰也就成了寡妇。
看到康雪兰过得惨,叶琳还成了知青代表,优越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是没想到康雪兰遇到了许松,今天算是让叶琳狠狠地被打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