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禽戏，虎戏
李老头沉吟了一阵，见殷川浑身狼狈，无奈叹了口气。
“行李放在后院通铺吧，提前说好，这儿不供饭。”
“好嘞。”见李老头同意自己在这儿住下，殷川心里松了口气。
在武馆内，避避风头。
“师弟，我帮你搬搬东西吧！”何大头眼睛一亮，想要偷懒。
李老头上前一步，用手里的大烟斗狠狠敲向何大头的后背。
“你想站一天是不？”李老头说，“桩站完，就给我去收拾院子，水缸里的水打上！”
“是…”何大头垂头丧气。
李老头向后瞄了殷川一眼，“靠窗户的那个床位是你的，晚上多盖层被子，墙漏风。”
“谢谢师傅。”
殷川对这安排没什么不满，在这陌生的世界中，他反倒在这儿破旧的武馆内第一次生出一丝安全感。
他迈步，提着大包小包走进通铺。
寝房很破，木窗破旧，除了一些盆盆罐罐，便再没其它的东西。
殷川将手里的包袱一股脑塞到靠窗那张木床的下面。
家里没什么东西，他那所谓的包袱都是空的，之所以带着，就是为了不让武馆其他学徒摸清他家里的底细。
毕竟人在外面，脸面是自己给的。
殷川整顿完行礼，便麻利的帮着何大头收拾院落。
李老头捏着烟丝，看在眼里，没有言语。
何大头倒是对新来的师弟多了几分好感。
夜晚。
殷川坐在院子里看李老头指导着几位学徒练拳，心里盘算着也跟着偷学几招。
“趁着今天有新人加入，老夫就给你们讲两句。”李老头没看殷川，却故意拔高音量，明显是讲给他听的。
殷川抱着黑三，立刻来了精神。
“学武先学形，形熟再练威，涨拳才进刀枪！
让你们站桩，是为了巩势，练形！”
李老头说着，双脚分开稍稍过肩，屈膝下压，拧动着上身，慢放拆分动作，继续讲解：
“为师所教你们的为五禽戏法，乃是五种禽兽日常捕猎，逃跑的一种基本反应，虎之威猛，鹿之跳脱，熊之沉稳，猿之灵巧，鸟之轻捷。”
“为师先交给你们的，正是虎戏！”
李老头单手抽着大烟，问道：“谁愿意上来感受一下？”
木讷的竹子举手，“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大头踩着脚尖，“你什么你，你没感受过老师虎形拳的威力啊？”
“殷川今天刚来，让他试试。”
不得不说，何大头有点激灵劲儿。
李老头是趁着这个机会，让殷川慢慢融入大家，显得不那么尴尬。
“哦。”
竹子放下手，憨憨的挠了挠裤脚。又是对殷川说了句，“对不起。”
“你对不起个屁！”李老头骂了句竹子，瞥了一眼殷川，“你过来，感受一下！”
殷川放下黑三，连忙上前。
“打我。”
“啊？”殷川愣了一下。
“放心，朝我进攻。”李老头说。
殷川受了意，却还是有所顾及，一拳朝着李老头打去，卸了几分力。
只是下一秒。
李老头轻松化解了他的攻势，随后一拳朝着殷川的太阳穴闷去！
“轰！”
拳头离着殷川太阳穴前稳稳停住。
拳风刺得殷川耳膜生疼，甚至听到了隐隐的虎啸声。
李老头这一套动作，从殷川攻击过来，到结束，不超过两秒。
“看不起我就不要找我学武！让你不要顾及，再来！”李老头说。
殷川瞬间放下顾虑，狠狠一拳朝着李老头面门砸去。
这一拳，他用了十成十的劲。
不过，这次李老头却是单手化成掌，轻松的包住了他的拳。
殷川只感觉，面前的李老头像是一座大山，不可撼动！
要知道李老头都已经是六七十多岁的人了，可要杀他，却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这就是武者吗？
殷川没有恐惧，只有向往。
李老头收回架势，又说：“武分两种，一种养生，一种杀人。”
“双方出手就等于厮杀，自己的拳不能软，招式更不能花，要记住，无论什么都离不开“稳，准，狠”三个字。”
“为师先传授你们虎戏，就是要教你们“狠”。”
“不仅是下手狠，心也要狠。”
“与人搏杀，心慈手软，便是找死！”
“好了，一切照常，全部给我练！”李老头说。
殷川一听，当即转身。
“你站住。”李老头叫住他。
“我收了你的宝草，虽是记名弟子，但你有学我拳法的资格。
不过你照着他们进度差点，我亲自教导你，从直拳开始，莫要偷懒！”
“谢师傅！“
殷川一拜，发自肺腑，心生感激。
……
“妈的，我儿子不见了。”马家屋宅，马成虎召集平常街上几个地痞无赖，围坐在院中。
“虎哥，你别担心，小马老大不小了，这点儿不回来不也挺正常的吗！”其中一个满脸是包的地痞安慰马成虎道。
“这点道理，我用他妈你说啊？”马成虎性子暴躁，上来便对着他骂了一句。
那人当即被怼的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马家父子平常霸道惯了，跟马成虎混的有不少也都受马成虎欺负。
但是马成虎实力强，手段又毒辣，他们敢怒不敢言。
“虎哥，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别拿兄弟们出气不是？”一个光头佬这时开口打圆场，满是横肉的脸上硬是挤出几分笑意。
“小马喜欢耍钱，这会儿应该是再哪个赌坊里耍钱呢吧？”
“对啊，小马应该耍钱呢！”
剩余几个人纷纷附和。
马成虎稍微收敛了些，低着头冷声道：“我和他说过，他不可能这时候去耍钱。”
“那，小马还乐意去青栏子找娘们，他去青栏子了吧？”又有人问。
马成虎烦躁的摇摇头，“更不可能，
我实话跟你们说。
小马过些日要被我安排去武馆学拳，那武馆老头很在意学徒个人的生活习性。我这几天特意嘱咐小马收敛收敛日常的生活作风，他也很想学武，所以不可能不听我的。”
马成虎抬起脸，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双眼通红，“操他妈的，我儿子肯定出事了！”
“走，去殷川那个小瘪犊子家里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