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除夕夜
随着新年钟声敲响，众人欢呼起来，举杯共贺新春。宝玉放下酒杯，望向那璀璨的烟花，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老祖宗的期望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身上，那是对家族未来的寄托。
宴席继续，贾珍、贾琏等人穿梭其中，向长辈们敬酒。王熙凤虽身体不适，却也强撑着笑脸，与众人说笑。她打趣贾琏道：“你今儿可得少喝点，别又醉得没了形，大过年的，可别出丑。”贾琏笑着应和。
迎春和探春在一旁低声交谈，迎春轻笑着说：“瞧这热闹劲儿，只是不知明年此时，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探春微微皱眉：“只愿岁月安稳，大家都顺遂如意。宝玉如今一心向学，也是好事，但愿他能不负众望。”
而宝玉又被几个叔伯拉着询问学问之事，他一一应答，举止之间已有了几分沉稳。宴会直至深夜才渐渐散去，众人带着对新岁的憧憬各自回房。
宝玉回到绛芸轩，袭人迎了上来，为他解下披风。宝玉坐在榻上，对袭人说：“今日除夕，热闹非凡，可我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惆怅。”袭人宽慰道：“二爷莫要多想，新的一年，二爷定能学业有成，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宝玉微微点头，目光却仍有些迷离，低声道：“虽说热闹，可我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昔日与姐妹们在园中吟诗作画、嬉戏玩闹的日子仿若隔世，如今再难寻了。”
袭人轻叹了口气，坐在宝玉身旁，说道：“二爷，人总是要长大的，您如今身负家族期望，自是不能同往日一般。但那些美好的回忆，也会一直留在您心间。您现在用心读书，日后若有了成就，姐妹们也会为您高兴呢。”
宝玉苦笑道：“你说得是，只是这读书之苦，有时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为了家族，为了老祖宗，我不能放弃。”说罢，他从榻上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轻轻翻开，又陷入了沉思。
袭人见状，默默退下，吩咐小丫鬟准备了些热茶和点心，以备宝玉夜间读书饥饿时食用。此时，窗外的烟花爆竹声已渐渐稀落，只余下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寂静笼罩着绛芸轩，而宝玉的身影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愈发坚定。宝玉手捧着书卷，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那些晦涩的语句在这寂静的夜里仿佛有了别样的深意。他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微微点头，全然沉浸于书中的世界，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来，烛火晃了晃，宝玉这才回过神。他放下书卷，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到窗前。只见那白茫茫的雪已积了厚厚一层，将园子装点得银装素裹。远处几盏还未熄灭的红灯笼在雪中若隐若现，给这清冷的夜增添了几分暖意。
这时，袭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一件厚披风披在宝玉身上，轻声说：“二爷，夜深了，雪大天冷，莫要冻着了。”宝玉转头，看着袭人，微笑道：“你也还没睡呢，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袭人嗔怪道：“二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二爷能专心学业，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宝玉重新回到榻上，吃了几口点心，喝了些热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他对袭人说：“我知道你一直为我着想，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也不会辜负家族的期望。这新的一年，我定要全力以赴。”袭人眼中闪着欣慰的光，点头道：“二爷有此决心，必能成功。时候不早了，二爷还是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继续读书呢。”宝玉应了一声，在这寂静的绛芸轩中，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渐渐睡去，眉头却时而轻皱，似在梦中也为学业与家族之事忧心。袭人守在一旁，轻轻为他掖好被子，看着他的睡颜，眼中满是怜惜。
待东方泛起鱼肚白，雪也停了。袭人早早起身，吩咐小丫鬟们不要喧哗，莫要吵醒了宝玉。她轻手轻脚地准备好洗漱之物，又将昨日晾干的衣裳细细叠好。
宝玉醒来，神清气爽。他起身洗漱，看着窗外那一片银白世界，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用过简单的早膳后，他便又坐在书桌前，摊开书卷。此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照亮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不多时，迎春、探春、惜春与一众丫鬟结伴而来。探春笑道：“宝哥哥，大年初一的，你也不歇息，还这般用功。”迎春轻声说道：“如今宝玉是要做大学问的人了，自然不同往日。”惜春则微笑着说：“宝玉能如此勤勉，是好事。只是也要注意身体，莫要过于劳累。”宝玉起身，笑着与姐妹们见礼：“多谢姐妹们关心，我自会注意。新的一年，我定要努力，不负大家期望。”说罢，又坐回书桌，在姐妹们关切的目光中继续研读起来。
宝玉坐下后，姐妹们也不再打扰，各自寻了位置安静坐下。丫鬟们则在一旁窃窃私语，不时看向认真读书的宝玉。
探春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对迎春、惜春道：“宝哥哥这般努力，我们也不能落后呢。这新的一年，咱们也该多读些书，长些学问才是。”迎春微微点头：“三妹妹说得是，只是这读书也讲究个心境，若能像宝哥哥如今这般心无旁骛，想必能有所收获。”惜春看着窗外雪景，轻声说：“读书固好，但也莫要失了乐趣，若是被书本束缚，反倒没了意思。”
探春听了惜春的话，笑道：“四妹妹说得也在理。咱们读书既要有为学问的心，也不能失了趣味。像宝哥哥这般为了科举苦读，是一种法子，咱们平日里吟诗作对、赏阅典籍也是读书，各有各的妙处。”
迎春附和道：“正是呢。我近日读了些古人诗词，只觉意境深远，那其中滋味，不细细琢磨是体会不到的。咱们姐妹们可以时常聚在一起，分享读书心得，相互切磋，倒也有趣。”
惜春点头，目光从窗外雪景收回，看向众人：“那咱们可以定个日子，每月相聚几次，或在我那抱厦里，或在别处，大家都带上近日所读之书，一起说说感悟，也可命题作诗，这样既能督促自己读书，又能增添乐趣。”
众人听了都觉得甚好，探春拍手道：“这主意妙！咱们就从这个月开始，每月初二和十六相聚，如何？”迎春、惜春都点头赞同。
这时，一直坐在书桌前的宝玉也抬起头来，笑着说：“姐妹们这个法子好，我若有空，也来凑凑热闹。”探春在一旁打趣道：“宝哥哥如今一心科举，怕是没这闲工夫呢。”宝玉忙道：“探春妹妹莫要取笑我，读书也需劳逸结合，与姐妹们相聚谈书，也是一种放松。”
众人正说着，有小丫鬟来报，说贾母那边传饭，于是一行人便往贾母处走去，一路上仍在讨论着读书之事，欢声笑语回荡在雪后的园子里。